证果后反哺的困难——辩论后的连锁觉解（八）

《我该如何同情那些修佛不成之人》发布后，又或主动或被动地引发了我与一系列有缘人的争论。思来想去，知道自己与大家佛缘未了，于是将几段争执尝试着分析整理一下，希望既能帮助自己的系统更完善，也能度化更多有缘人。

下面要整理的就是我与第一个给我证果的师兄（注：信佛之人管未出家的人均称为师兄，管出家的均称为师父）的对话，是他看了我的文章后主动发起的。
    他说：“自胜者强！觉悟者走在自强不息、担当人类生存与发展的知行合一道路上，是永无止境的，无众生可度，无佛可成。只有真正的在现实中带领一群人，走在知行合一的路上，改变自己现实生活的状态和轨迹，而且不断壮大，引领社会觉醒的社会化运动，推动社会的变革，才算是在成佛的道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所谓顿悟彻悟，也只是一个错觉，在没有达成现实生活的从心所欲之前，都是在渐悟中。这条路还很长，希望我们能携手同行”。
    面对这样一位师兄充满关照之心的仁爱表述，我是这样回答的:“你在知行合一的理解上还是不足，写文章也是行，苦思冥想也是行，与别人互动更是行，你说我改变不了别人的思想，是对的，但这种不改变是暂时的，在我看来，只要时间足够多的情况下，没有洗不了的思想。你的局限是太急于求果了”。
    现在看看，当时我或许是太激动了，或许是受交流语境的局限，对他上述充满智慧又不失局限的表述的提示明显不足，后面的辩论虽有补充，但仍有未考虑到的关键细节被忽略了，比如他说的“无众生可度，无佛可成”，这与他随后所说的“带领一群人……引领社会觉醒……推动社会的变革，才算是在成佛的道路上迈出坚实的一步”就是他自己发现不了的自相矛盾之处，当然也是他与我境界上的差异，我们哲学的终极追求人人平等，与佛家的众生平等，参照我的哲学常识化与普及化设想，让每个世人都学会正确运用哲学现佛家“人人皆可成佛”的理念是一致的。他之所以接受不了，是因为他有一个障碍未通，那就是他错判了哲学的改造能力——今日之哲学，帮助个体觉悟绰绰有余，帮助群体觉悟则手足无措，而我的哲学常识化设想就是在尝试填补个体觉悟与集体觉悟之间的这道鸿沟。
    在我的理论体系中，这是他对人的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关系认识不清导致的必然，也就是说，他虽然觉悟很高，但前提批判的任务并未完成，未如我在《世道人心不齐现象背后的本质》中所说的那样，通过前提批判找到人类认知的逻辑起点——我们人类要从零起点认识自己先天具备的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正是这样的不足导致他无比自信地“告诫”我：“所谓顿悟彻悟，也只是一个错觉”，这说明，他的觉悟比我低了至少一个层次，这一点的不通，说明他至少还有一导窗户纸没捅破。     从它的言语中，我似乎看到了他希望世人将来膜拜他的念头，但我没敢说，因为人家也可能没有这样的念头，只是他的自我批判能力稍差，让他自己给自己设了这不必要的逻辑陷阱，自我批判能力不足的人其实都这样，我也因为最擅长这样给人挑毛病而遭人烦，于是我赶忙表明自己的态度：“我可不想让人家膜拜我，我只求大家真懂、真会求同存异，然后渐至大同”。

他应该是没看懂我这样表述的潜台词，于是继续他的自以为是的开导之路：“你已有所悟，上路了，不过心量还远远没有打开，如果你现在就以为自己成佛了。只能说明，你的世界还太狭小”。

看来他是不敢成佛，所以他从我身上所看到的心量狭小，可能根本就不是我的，反而投射的是他自己的真实情况，于是我开始尝试反过来开导他：“谢谢你的真言，佛在我这里，就是平凡人，而人在我的理论里，都是平凡的，你的定论下得太早。你没懂我的意思，你没懂具备了完整的社会属性的人是什么样子的。你还在想领袖群伦，恐怕是你的世界不大吧”！
    稍有逻辑的人都能推导出，终极社会里，实现了完整的社会属性的人都是高度哲学化了的安守本分之人，没有领袖，靠的全是自觉，因为只要有一个领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不平等的。大家不要以为蜂王、蚁后是领袖，蜂群和蚁群的有条不紊靠的是本能，至少在人类未发现社会性动物的真正支配力量前，只能这样认为，所以，人类的终极哲学化也不过是用高度的自觉代替现在的纪律和法律。

这师兄肯定是没想到这些，于是继续好心地劝我：“哲学不仅仅是在逻辑和思维中过活，是真正的梳理并改变自己的生活态度和轨迹。在思维时想通很多问题，仅仅是一个新境界的开始，脚下的路还很长”。

这肯定是他在向我展示他是如何做到知行合一的，满满的善意和强烈的分享意愿尽显他的每一个字当中，只是不没发觉我对人类思维历史的知晓程度并不比他少，于是我平静地向他汇报：“当然，我的新思路已经有了，这连载会继续写下去的”。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和其他师兄的证果后，我会以更自信的姿态来写连载了。希望自学哲学的同好们都早日找到自己的证果人。

接着他又说：“佛当然是平凡人，孔子。毛泽东也是平凡人。你也可以做到，不是追求领袖群伦，是不断的内圣。外王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不求而得的”。

从他的表述中，除了不让我领袖群伦之外，竟然都是真理，于是我掩饰不住地狂妄了一下：“我不求外王，只求把先贤的思想踩在脚下”。

我用这样的态度招致了许多人对我的蔑视，就他的容忍度是最高的，可见我俩的缘分是非一般的了，因为我们的思想重合度更高，所以他才是我的证果人，而不是其他人。他说：“无所谓踩在脚下，合一而已”。我怎能放过这样的求同机会，于是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不！必须踩脚下，因为哲学需要向前发展”。

显然，他没明白我说话的真意，仍继续坚持他的立场：“如果你觉得自己把先贤踩在脚下了，只能说明你还远远没有理解他们。哲学无所谓向前发展，通透系统的哲学早已有之，只是不同的时代，不同的表达而已”。他都已经觉悟到这程度了，最后的窗户纸就是不敢捅破，这该是怎样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
    于是我坚定地告诉他：“我说过，先哲都是垫脚石，不踩白不踩，你之所以不能前进，就是因为你不在迷信先贤。而那个推荐给你共事的哥们，则是个迷信科学的人。同样的迷信，使你们在哲学的道路上失去了开创意识”。不敢突破前人，文明何以进步？！人类永恒之苦何时才能彻底解脱？！

于是我开始言词急切地表白自己：“我的哲学常识化与普及化没有创新意识吗？这件事儿不值得有人做吗？这不是先哲们的梦想吗？不值得替他们实现吗？所以说，你终究还是狭隘了”！

他说：“觉悟者不迷信任何外在的权威。你认为我是迷信先贤，是你还没有理解我在说什么，慢慢自己悟吧”。

这时我想，难道真的是我没理解他在说什么？不能够啊？！如果他能说得明白，我肯定就能看得明白，一定是他自己陷入了“佛之不可言说”的境地，所以，不是我不明白他，而是他说不出来自己想说的是什么，于是我反问他：“既然你说的与我说的是一个意思，那你批评我的依据和目的又是什么呢”？于是我把他最初说的话节选过来“:只有真正的在现实中带领一群人，走在知行合一的路上，改变自己现实生活的状态和轨迹，而且不断壮大，引领社会觉醒的社会化运动，推动社会的变革，才算是在成佛的道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然后追问他：“这是你刚才劝我的话吧，解释一下，“只有……才……”的句式是不是绝对了些？！为什么要堵死其他人殊途同归的路”？！…………

他在态度开始软化了：“我只是提醒你我所看到的你的偏执的部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我借机继续向他汇报自己的思想：“我的觉悟是，当我用哲学改变了自己时，就已经改变世界了，此外，如果再能（按我的想法）改变他人一二，就是额外收获了。正是基于些，我才敢提出来哲学常识化与普及化构想”。

他说：“看看你自己写的文章吧。言为心声。你关注的是改变你自己吗”？我就纳闷了，为我证果的师兄怎么开始要语无伦次了吗？我应该说明白了，我已经不满足于仅改变自己了，我也和他一样要改变世界啊！不能只许你这个州官放火，不让我这个百姓点灯吧？！

于是我提示性地告诉他：“现在的问题是，用哲学改变自己容易，改变别人难，但再难也得有人来做啊！你不也是想通过实业改变人嘛？！你这是一种退而求其次的行为。也是自己思想准备不足的正常反应。我理解你，所以也在善意地提示你的思想进步空间。我们还是殊途同归的，只是你别堵死我的路就行”。

他说：“人我合一，忠恕之道，怎么会堵死你的路呢。只是让它更宽”。这样的回答，才不愧是给我证果的师兄，果然又回到正道上来了。

这是正常交流的节奏，于是我毫不客气地说：“但你使用的句势就起到了那样的作用啊！说明你的语言自律还得加强吧？！这说明你过分执著于变革的形式了。先哲说过，日日新，苟日新，又日新，我们每天都在改变，因为我们每天都在思考。就拿现在来说吧，难道我没改变你吗？你和一个陌生人讨论了半天，就说明你已经被改变了。所以，不要太执著于结果”。

这师兄显然还未接受我的思想，继续为自己辩白：“觉悟者，听背后的东西，闻过则喜。不执着于是非，不能人我合一，才会聚焦于是非，这就是如何达到人我合一的问题了，多了解，少判断，就不会落入如何评价的两难境地”。

这样的好言相劝，对于总是咄咄逼人的我来说，听得太多了，我早有应对之法：“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对，但整体表意却不知如何评价了，因为你可能已经自相矛盾了，我们两个人中，至少有一方是在俯视对方哟！或者根本就两个都是！但该判断还得判断，如果不判断，学哲学何用”？！

师兄继续辩白：“心正则正”。

我则毫不退让：“错！好心一样办坏事”！

于是他又回到好言相劝的轨道上来：“陷入逻辑和是非中，你永远都无法与对方合一。求同，不是求别人与自己同，是忠恕之道，同理心。有些观念是你真正达到圆满时才会第一时间与之合一的，不是陷入是非和辨别中。圆满，必能与众生合一。合一，不仅仅是手段，也是目的”。

这目的与手段之辩，在我的文章里早有整理，我当然能够从容应对：“求同只是我的手段，不是目的。我的目的是更上一层次的，反而可能是你在求同中忘记了初心哟！我当然追求圆满，也把您当我的证果师兄，不过你可能只证得我的罗汉果。而我今天发文的目的是为了说明那里的那位证得我至少是菩萨果。不知这样说你可认同？我本是众生一员，无须再合一，我要做的是度众生。但我是凡人。我是唯物论者”。看到没，没有比我再自以为是的了吧，但我知道往回收，不是傻了吧呗地一往无前的。

师兄果然没生气，继续好心提示我：“菩萨果你自然是有的，我说的是佛果与菩萨果的差别。菩萨果，内心发愿即得。可以是单向的。菩萨，也是有不同层次的。我只是提醒你离佛果还有相当的距离，勿轻言得佛果”。

师兄果然没发现我预设的逻辑陷阱，勇敢地跳进去了，于是我坦然地告诉他：“呵呵，我的文章中从来就没说自己不是佛”！

师兄就是师兄，境界果然高，进退有度地告诉我：“不需要太过纠结，互动增进了解，目的在于合作，携手完成共同的事业”。

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于是我诚恳地告诉师兄：“我当然不纠结，我日日新”。
    此时此刻的我，内心充满喜乐，突然只想感谢互联网，因为这家伙让我们之间的交流与反馈太迅速了，希望大家都能借助互联网让我们的证果之路更顺畅，让我们哲学化境界早日增长，这也是哲学常识化和普及化的基础工作，希望你能早日将之形成明确的思想认识，并尽早变成和我一样的实际行动。
    这时，不自觉地又想到鲁迅先生的话，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