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疫情冲击下的传统风俗
疫情冲击下的传统风俗
唐树华||江苏
庚子年春节，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给全国人民蒙上了一层阴影，以武汉为核心的重症区向全国辐射一波波病毒。媒体循环报道每天各地的病毒感梁、新增、死亡人数。这一切，让人们在惊悸中度过了一个惶恐不安的春节。
然而，从另一个侧面看，虽然，紧张的局势导致了春节街市冷清，聚会减少，请客吃饭、迎来送往等繁文缛节随之锐减。一家人宅居一室，多了沟通交流，少了喝酒应酬。从酒场中解放出来，或许它正在改变、冲击传统的风俗习惯，交际方式，不为不是精神的蜕变。
01
往年春节，按照传统风俗习惯“请联叙”“走亲戚”“出人情”是几千年延续下来的必不可少的重头戏。
年三十，兄弟们携妻带小回家陪父母吃团圆饭、发红包、守岁。中午，父亲把八仙桌调一个方向，桌缝朝南，曰“冥席"然后，摆上两肴两素。碗盏和酒杯数量是按照祖宗亡灵多少来配定的。接下来，点上一盏煤油灯，开始烧"王纸"，有几个亡祖就摆几堆。
小时候，由奶奶烧纸，嘴里不住祷告一些听不明白的词语。然后，叫我这个长孙给每个“王纸"堆叩头。那时，正值文革期间，"破四旧，立四新"不准搞封建迷信治动，各家各户也是关门进行祭祀活动的。我当时是红小兵排长，坚决抗拒，不肯跪膝，况且我也没见过这些“祖宗"，更毫无感情可言。奶奶急得不能，几乎哀求，用钱来哄我。奶奶说："烧掉的这些王纸"那边的祖上就有钱用了，"我半信半疑。“你不给祖宗叩头，他们就收不到钱，只能在那边受苦了。”至于奶奶说的“那边"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世界，平添了一些神秘感。“你现在连头都不叩，我死后肯定没人烧纸给我了，指望不上了。"
我是唯一的男孩，平时奶奶最疼爱我了。吃肉吃鱼，我的碗里最多。奶奶动情地劝说让我动容，我只好就范，乖乖的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
长大后，奶奶的身体日渐衰老，春节烧王纸的事由父亲接任。长大后，我对这种祭祀抱以宽容。反正也不花本钱，又没影响他人。况且，随着年龄的增大，也同情老人对“百年后”的企求和宽慰。所以，每当此时，我也会把儿子拉来一起叩头，以示顺从尽孝，薪火相传，告慰列祖列宗。
此时，奶奶又会絮絮叨叨地说："祖宗啊，你们来收钱吧，我死后，是没人给你们烧王纸了"悲悯之心言于溢表。我说：“奶奶放心吧，您百年之后我一定会给您烧纸的。"以宽慰她老人家，她开心的报以微笑。的确，后来的四时八节，我和爱人都这样做了。
“王纸"烧后，在纸堆上敬献饭菜，洒酒，祭祀才算结束。然后把桌子调整到原来方向，重新上菜，一家人上桌，团圆饭正式开始。
大年初一，娘家请姑娘、姑爷一家人吃饭。大姐夫遇到小姨子，大姨娘撞见小妹婿好不开心？忙饭忙菜，推杯换盏，平时不能喝酒的也要来上三四两，开怀畅饮，个个晕乎乎的。
初二，便是请“联叙"的开始。所谓“联叙"即是联络感情的人际关系，包括亲属、同学、战友、朋友、邻居关系；同事、领导关系；还有承过人情的和即将请人帮忙的人际关系；外埠回乡的亲戚朋友关系等等。请“联叙"也很有讲究，先按照血缘亲情关系相近的，然后向外缘拓展。
一般先请舅姥爷、舅母娘和姨娘的娘家人。因为"国舅"位尊，要做上席。
其次，请本门宗亲，伯伯、叔叔、姑姑一家。父母长辈当应坐上席。
正月十五之内，基本在亲属间走动。每个家庭大多有兄弟姐妹六七个，一圈跑下来，时间就过十五了。
之后，就在同学、朋友圈里转，等上班后再请领导和同事，这样一个正月就算过去了，酒席基本吃完，大家才业业当当地上班了。
一个正月下来，粗略估计，每家平均要请4到6桌饭，参加宴席10至20次，迎来送往达100---200多人次，有时每天每顿由于场次安排重叠，不得不“跑片”
那一个月，比平时工作忙的好几倍，像上战场一样，时时刻刻备足精神，准备"提壶灌肠"。
盼望已久的一大家子人回来了，携妻带子，小辈们还会牵手男（女）朋友，挟带异域风情，回家过年。长辈开怀高兴，晚生乐不可支。平常电话微信聊天问候，天南海北见不着面，挺空廖的。只有见面了才有真情实景，感怀备至。
第一顿酒，肯定是情绪高昂，酒，也是一滴不留。喝着喝着把情绪倒进酒里，把一年的收获和喜悦、苦恼、辛酸加入酒中煮沸，或婉尔细品；或”提壶灌顶“荡气回肠：各自在醉熏熏中收场。
最受苦的是胃了，一日三餐加工主人进入的鸡鱼肉蛋，蔬菜水果，酒水饮料，碳水化合物。酸甜苦辣，一任尝够。不管喜不喜欢，使出洪荒之力把食物加工精细，输送营养。由于疲于奔命，溃疡了，萎缩了，糜烂了，只好告别战场休整。
可是，也有一群英雄豪杰，他们的胃对酒精的耐受力很强，肝脏能分泌出一种特殊的酶，分解乙醇。所以他们的酒量很大，通常一顿能喝斤把，经常这场连那场，连轴转。
随着体内酒精浓度升高，每场个体酒量逐渐下降，激情也随之退温。但等到隔日或三四场之后，稍微休整，精神振作，再上酒场了。
但凡逢到自己请客，无论酒量大小，或"受伤"还是要摆出姿态，强打精神迎客陪酒。
正月里，除了请"联叙"外还得"走亲戚"、参加婚礼寿庆。春节假期，许多人把礼仪放在这段时间，因为大家有时间，客好请。这样又增加了参宴机会。
02
春节期间宴请，最苦最累的还数内当家的。年前，购物备菜是头等大事。要计划请多少桌，需要多少冷盘？多少炒菜？多少烧菜？肴菜、素菜、海鲜多少？喝什么酒、用什么香烟等等，一切都要筹划准确。
请客来家吃饭，洗菜加工。平时不用的桌椅擦洗一遍，把酒具摆好。尔后，开始上冷盘、炒菜、烧菜一道道，按程序上菜。
在推杯换盏，一浪高过一浪的吵酒声落下后，剩下一片狼藉，残羹剩菜。这时，内当家的递烟端茶，让大家麻将、拍牌。安顿好后，拖着疲惫的身驱，开始收拾，洗盘刷碗，抹桌拖地。待客人散尽，妻子也全身散架了。
所以，今年春节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后，取消聚会聚餐，老婆第一个支持，几乎是欢呼雀跃。她打电话通知姐妹：响应政府号召不聚会，各家原订的请客计划取消。
我们一家连大带小五口人，宅居一室，虽然少了酒席，少了欢娱，但更多了一份安全。
03
这就是中国年，中国人过的大年。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国人从站起来到富起来，到强起来，人们的生活方式也发生了根本改变。
请客吃饭也从家庭走向饭店，老婆倒是省去了洗洗刷刷的琐碎事务，但请"年叙"一直延续着。大家还要为此忙碌，应付，精神、财物也在春节期间消耗了许多。
新型冠状病毒来了，无疑给家国带来灾难。然，病毒的恣意扩散，急聚传染给人们带来具大恐慌，于聚会，无疑减少了传染机会。
本来年前接到许多帖子，邀请参加婚礼、生日寿辰等，近几天又收到微信，取消邀约。同时，预订的饭局也因此而毁约。
老婆说：“这到多好，少了聚餐，少了人情味，但减少了精神负担和疾病缠绕。什么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高血脂、脂肪肝等等这些富贵病统统不因为喝酒吃肉而担忧了。
通过这次冠状病毒而自律和警醒，是否能改变春节大吃大喝的传统风俗习惯，在饮食文化上，来一次彻底的革命和集体转念呢？
“繁华落尽洗尽铅华！”
但愿国人清醒！
图片/网络
作家简介
唐树华，男，江苏响水人，工程师。中国气象记者协会会员，盐城市作家协会会员，盐城市散文学会会员，响水县全民阅读促进会理事。喜爱写作散文、报告文学、诗词、通讯等文体，每年有十余篇发表在中国气象报、江苏气象、扬子晚报、盐城晚报等纸质媒体和中国气象局、上海市气象局、深圳市气象局网站。其中，《白云对蓝天的贡献》曾在新华社发通稿。有16篇专业论文被《气象软科学》《环境科学》《江苏农业科技》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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