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听一场蝉鸣,让夏天不留遗憾
听一场蝉鸣,让夏天不留遗憾
蔡娟||江苏
“捉一场知了,让夏天没有遗憾”,是什么样的有心人,在日历版面加上这样一句画面感极强的句子,又恰巧让坐在夜色里的我看到。侧耳倾听,才发现,窗外阵阵入耳的“知了知了……”,不知何时被唧唧秋虫声淹没了。哦,原来,日历早该翻页了,而刚才的那抬头一眼所见,却让我忍不住要写几个字出来,与屏前的你分享我那些生动的、没有遗憾的夏天。
这个俗名“知了”、学名叫“蝉”的家伙,没少出现在古人的作品中。柳永用“寒蝉凄切,对长亭晚”来渲染秋天送别的凄凉和悲戚,虞世南用“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来暗示高洁清远的品行志趣。诗人在借物喻人、物我互释的艺术创作中,借助蝉这个生物体的特征,赋予了它不一样的意味。然而,我却更喜欢辛弃疾的“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这位以雄浑豪迈风格著称的宋代大词人,将极其平常的景物巧妙组合,描绘出夏日夜晚乡村的田园景象,温暖而幸福。大词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写下的这几句词,不仅给蝉赋予了更多的诗意色彩,数百年来,更是给许多人带来欣喜。这样的画面又何尝不是我们记忆的一部分!
听不到知了叫,那都不算夏天,幼时的夏天,知了好像特别多,聒噪声也特别大。高温一到,就日日可听见它们在远远近近的树丛里叫喊,从上午叫到晚上,临睡觉也不停歇,好像大自然的声乐系统都被它们承包了。那时候家里没空调,对抗炎热,基本上就靠一台落地风扇,若是碰上停电,只能人手一把旧蒲扇,常常是,摇着摇着就酸了胳膊酸了手腕。屋外的晚风似乎更喜欢月光之下广阔的天地,不太愿意穿过窗纱光顾。躺在铺着竹席的床板上,明明醒着,却不想说话,生怕打破那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心静自凉”的氛围,可窗外那些不知死活的知了却没完没了地叫唤着,聒噪得很。每每热得发燥的时候,妈总能用她手中的蒲扇给我们姊妹俩送来清凉,正是这股清凉才让我们一次次安然入睡,伴着令人厌烦的知了声。至于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们从来都不知,只是一次次惊讶于她摇蒲扇的耐力。直到自己有了孩子,才明白,那不是天生的耐力,不过是由心底而生出的爱的力量。
捉知了的缘起,不知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烦于它们的叫喊声。就有那么一天,开始制作工具,不厌其烦地穿梭于那些“大野柳”林子里。捉知了最常用、最原始的工具是纯手工的,拿一根长竹竿,在一端劈开,然后在中间撑一节够硬的竹枝,形成一个三角形,然后就屋前屋后去绕蜘蛛网。这绕蜘蛛网的时间选择也是有讲究的,太早,露水太重,太迟,晒得太干,这两种情况下的蜘蛛网粘度都是不好的,通常是太阳刚出来的时候,恰到好处。除此之外,还要跟周围邻居小孩抢时间,太迟了,好网都被绕光了。于是,经常是一起床,不刷牙不洗脸,先出去把蜘蛛网绕回来。绕好蜘蛛网,捕蝉工具也就完成了,等到知了声起,再循声而去,定能收获不少。据说,有人会炸了吃,可我始终没做这样的尝试,被捉回来的知了,也都成了家禽的美食。现在想来,那些蜘蛛和知了如果有恨,一定因我们而起。
后来,生物课,科普读物,还有各种高清视频,把知了这个普通昆虫的神奇一生展示在眼前。原来它们需要在地下生长三到七年的时间,有的甚至长达十年,才能破土而出,再经历褪壳、展翅、鸣叫……从黑暗中出来、在阳光下生存的时间最多两周,一生就这样结束了。也就是说,它们的一生,99%的时间在黑暗中隐忍,只有那1%的时间才能尽情歌唱。它们一生充满期待,却又不骄不躁,漫长的等待只为破土之后的那清脆一嗓子。自此,我改变了对知了的认知,我看到了不一样的蝉。
蝉,是夏天的一部分,捉一场知了,不过是多少成年之后的人,对远去的童年日子的一种念想。至于喜欢猎奇的吃货们,我想那口感也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吧!
如果说捉一场知了,可以了却这个夏天里的遗憾,我愿留下这遗憾。不如,静心听一听那蝉鸣,也许隐藏在那声声鸣唱里的,不再是聒噪,而是伴随半夜清风而来的丝丝喜悦!
图片/网络
作者简介
蔡娟,女,出生于江苏淮安,毕业于盐城工学院,喜欢旅行、写作,尤爱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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