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儿时的端午节

儿时的端午节
小时候过端午节,就盼望吃好吃的。鸡蛋,糖糕,粽子,绿豆糕,还可以戴香包和手搓。香包是妈妈用丝绸花布缝的,有鸡鸭鹅兔,猫狗牛羊,鱼虾蛙蟹,十二生肖等动物;有瓜果李桃等时令水果;有黄瓜金瓜南瓜,茄子萝卜白菜等蔬菜,个个色彩鲜艳,小巧玲珑,栩栩如生。手搓是妈妈用彩色丝线搓成的花花绳,五颜六色的丝线像麻花一样一股一股拧在一起,打着卷儿,紧紧相合。手上脚上脖子上戴着鲜亮的花花绳,衣服胸前的扣子上戴着香包,飘出香草的味道。兜里装着鸡蛋绿豆糕,手里拿着粽子糖糕,吃着跳着跑到门外找小伙伴玩。都是先拿出各自的好吃的,一样一样给大家看,看完了看够了才开始吃,你尝尝我的,我尝尝你的,嘴巴鼓得圆圆的;吃着,笑着,乐着,说着香包和花花绳。你的是什么,我的是什么,你的几种颜色,我的几种颜色,都看的清清楚楚,数的明明白白。总之,端午节是我喜欢的节日,那时候小,也不知道是为了纪念爱国诗人屈原,只知道这是自古就有的吃粽子糖糕的民俗节日。
端午的早晨,天刚亮,太阳还没有出来,人们就去田野的塄坎上,洼地里,阙堆上割艾草。艾草的叶子细细的,绿绿的,像锯齿,特别花,颜色绿中泛白;特别是背面,像落了一层霜,忍不住想伸手去抹。据说,端午节采艾草必须赶在太阳出来之前,带着露珠神水和灵气,功效神奇。爸爸是勤快之人,凡事都爱赶早,等我醒来时,一大捆长长的艾草带着露珠和香味,已经整齐的放在院子里了。我们几个孩子拿着艾草插在各个门上,窗子上,说是可以去除湿气,防蚊虫叮咬,让人一个夏天不生病,平安度过,其实现在想想好像也有些道理。艾草分放在院子各处,每一个窑门上,房门上,窗户上,窑洞里,房间里都放上了艾草,一时间每个屋子,整个院子都飘着艾草的香气。
妈妈坐在院子里,用彩色丝线搓着花花绳。鲜艳的丝线,随着妈妈灵巧的双手一下一下向前搓滚,就自然卷起紧紧地拧在一起;五颜六色,鲜亮无比,很是好看。妈妈拿着搓好的花花绳,在我们脖子上、手上、脚上先试着比划一下,确定好长短位置后就剪下来,给我们戴在手脚脖子上,好看极了!据说这种花花绳,汇聚了天地灵气,是孩子生命的保护神,所以过端午小孩子们都要戴花花绳。
妈妈用丝绸,给我们缝制的动物果蔬香包色泽鲜亮,惟妙惟肖,可爱喜人,我很喜欢。漂亮的香包里装着香草,散发着香香的味道。做好的香包系上一根红丝线,挂在衣服前襟的扣子上,香气四溢,直钻鼻子。我们看着摸着,爱不释手。据说戴香包始于先秦时代,发展到南北朝时期,再到唐代,一直流传至今。
洗完手脸,戴上花花绳,戴上香包,就开始吃端午食品。妈妈早已煮好了鸡蛋,放在一个小盆子里,水刚好没过鸡蛋,有的露出一点水面,弹壳就形成一个凸出的圆。我用手指一点,鸡蛋就钻到水里,晃来晃去,按下去,浮上来,好像小伙伴在河里扎着猛子。我们几个孩子每人先吃一个鸡蛋,看谁剥得好,剥得快。剥出的鸡蛋光滑溜圆,弹弹的,光光的,亮亮的,咬上一口就露出了蛋黄,吃一点面面的,沙沙的,用一个指头小心地剥出蛋黄,一口吞进嘴里就噎住了,喝了水嚼几下才能咽下去。
早饭时,在地里干活的家人都回来了,所有的食品摆在了石桌上,除了平常的饭菜,还有端午食品。金黄香甜的糖糕,绵软黏甜的粽子,清香沙甜的绿豆糕,大大的鸡蛋,这些平日里都是很少吃到的。吃着端午的食品,不知不觉肚子就饱了,早饭是不怎么吃的。糖糕有圆形的,有葫芦形的,有秤砣形的,外皮是酥脆的,里面是芝麻核桃红白糖馅,脆香甜;粽子有白米的,有红枣的,有红豆的,放在盘子里压平,浇上调好的蜂蜜,晶莹剔透,吃在嘴里滑滑的,黏黏的,甜甜的,又有米粒的感觉,很是爽口;绿豆糕有方形的,有圆形的,有花形的,面上压着花纹,吃起来沙沙的,有些甜味,也有些豆味。一样一样吃着,品尝端午特有的美食味道,觉得快乐极了!
一家人吃完饭,大人们都干活去了;只有孩子们拿着好吃的,戴着香包花花绳跑出门外找小伙伴看。那时虽然小,但也知道炫耀的感觉。我们一群小孩子满世界疯跑,戴着花花绳和香包就爱往人面前跑,生怕别人看不到,就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看见。周围的姨姨、婶子、大大(关中方言伯母)们就叫我们“小艳猫”,意思是说我们到处显摆,炫耀。
端午一过,麦子就要黄了,就该准备割麦子了。

插图/网络
作 者 简 介
成永青,笔名蓝洋;陕西省宝鸡市教师,现代作家文学特约作家;喜欢文学中的生活,喜欢生活中的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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