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伤心的“天下农民第一洞”

前几年就听说巍巍太行山中深处有一个叫杏峪村的小山村,为了走出大山,脱贫致富,他们与山西昔阳县小东峪村协商,自筹资金200万元打通太行山,开辟一条连接晋冀两省捷径的决定。1995年,两村共出动700人从东西两头对接开凿太行山,经过历时6年的艰苦奋战,终于打通了一条全长1250米,洞穿太行山的隧洞。2001年6月这条被称之为“两峪隧洞”正式通车,再次印证了“百年天堑成坦途”的可能。此举震惊晋冀两省,在国内引起轰动,因为在我国的历史上,这是迄今为止由农民开通的最大规模的公路隧洞,为了纪念“两峪隧洞”的落成,这条隧洞又被称为“天下农民第一洞”。既然知道了这条隧洞,我们决定前去探访一下,顺便再穿越相隔不远处的寒山。2013年11月23日,我们乘车由石家庄出发,沿着G107国道经——元氏县——S033省道——赞皇县——S393省道——S202省道——獐么乡——侯家庄——白鹿角村——石坡嘴村——杏峪村。全程大约150公里,车程约3小时。下车后,我们沿着一条坑坑洼洼的碎石子土路前行,山谷两侧的群山峰峦叠嶂,奇峰怪石,千姿百态,气势雄伟。大约走了二十几分钟便到了山谷尽头的三岔路口,向左通往寒山,向右通往“天下农民第一洞”。我站在路口仰视着三级红色砂岩大断崖构成的丹崖绝壁,就像一堵高大的墙耸立在天之下,扯着嗓子喊几声,回音响彻整个山谷,令我感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


        继续沿着蜿蜒的山路上行,见前面连绵的巍巍群山,尽显锦绣太行之雄险、壮美,这些丹崖碧岭、重峦叠嶂的地貌景观,错落有致的向远处延伸而去。高耸的山峦一般都是呈三叠,每一叠的陡崖岩壁如同红色屏风,高有数百丈,在每两叠间平台上树茂草丰,构成一条植物的环带,显得即壮观又漂亮。这种独特的地貌景观体现了太行山脉的精华,被命名为嶂石岩地貌。当走到一处拐弯时,有的驴友不愿再走盘山路,直接向铺满乱石的山上爬行,目的是一步到位抵达“天下农民第一洞”。当我正沿着碎石土路前行时,迎面走来一位当地老乡,我和他打招呼并递烟套近乎,想了解一下当年他们打这条隧洞的大概情况。我和老乡蹲在路旁边抽烟便听他娓娓道来,他说:我们两峪农民的年人均收入不到500元,为了发家致富,我们在没向国家伸手的情况下,组织600多名义务工克服种种困难,在坚固的花岗岩大山里开出了长1250米、宽4米、高4.5米的“两峪隧洞”。隧洞开通后,不仅将大寨、嶂石岩景区连在一起,而且对这两个不同省份的村庄来说,往来仅需不足20分钟。两峪的建设者和后期主要投资人王发林被政府和两峪农民视为“现代愚公”。可是,当我们在为以后的种种收益而激动不已时,却开始面对“谁来收费,谁来管理,如何分配”等纠缠不清的现实,致使经营管理出现一片混乱。投资三方因利益矛盾凸现并开始出现纷争,配套公路难以建设。2005年7月,利益纷争愈演愈烈,因争夺收费权发生血案,被称为“现代愚公”的王发林因非法储存炸药被捕,两峪隧洞面临废弃。打通巍巍太行山曾经是两峪农民梦想走出大山、发家致富的捷径。如今,他们的梦想逐渐化为泡影“天下农民第一洞”究竟应该何去何从,杏峪、小东峪、王发林家人的说法基本是一致的:只有政府出面,才能打破目前的僵局,成为解决两峪隧洞难题的一个契机。但是,昔阳县和内丘县政府显得很为难,一致认为村民想脱贫致富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由于开凿隧洞没有经过政府任何部门的批准,政府是不可能介入管理的。据说,山西昔阳县政府正和河北内丘县政府正在协商解决“天下农民第一洞”面临的一系列问题。

         听完老乡的介绍后我无语了,心情不知道咋了特别沉重。我和老乡告别后,沿着蜿蜒的山路继续上行,转过几道弯后见眼前有座简陋的大门,上面写有“天下农民第一洞欢迎您”。过了大门一拐弯便看到了洞口,见洞上方悬有一块牌子,上面写有“晋骥兴峪隧道”。洞口的左面有排砖房,这就是原来的收费站,房屋内空空荡荡,一片狼藉,基本上已经废弃。右面有一座小庙,一间供奉着真武祖师的泥塑像,一间供奉着看着像财神爷的泥塑像,可惜这些神像并没有给大门带来好运。我取出手电和头灯,走进了这座1250米长的隧道,坑坑洼洼的路面积满了水,部分路段上方还在渗水。大约走了二十几分钟到了出口,由此也就进入山西境内。山西这边的洞口因寒冷而结冰,真是一洞两重天,呵呵。出了洞口迎面有座照壁,上面写有“晋骥兴峪风景区欢迎您”。过了照壁见一栏杆横在路中间,我问了一下看栏杆的老乡为啥在这里设置栏杆,回答说这个隧洞没有经过县交通部门论证和验收,政府说不具备通行重型车辆的条件,为保障行车安全,不叫载重车辆通行隧洞。我又问你们对来往行人和车辆过隧道收费吗?回答是:原来收,现在政府不叫收费了,说是擅自收费要罚款或抓起来坐牢呢。看着老乡一脸的无奈表情,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想农民兄弟真的不容易,期盼政府早点解决这件事,给自筹资金修路盼致富的农民一个说法,不能把这条致富路变成伤心路。我给了这位农民兄弟一包烟后,默默地原路返回至河北洞口埋锅造饭。吃完饭后,沿着山路下行,准备穿越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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