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仪上学戏弄老师花样翻新,满文成绩最差,文学老师最倒霉

1911年,溥仪6岁时,隆裕太后根据清制,开始让他读书。读书的地点先是在中南海瀛台的书屋,后来移到紫禁城斋宫右侧的毓庆宫。

溥仪的老师大都经过严格的挑选。先后教过溥仪汉文的教师有陈宝琛、陆润庠、徐坊、朱益藩、梁鼎芬,教英文和满文的分别是庄士敦和伊克坦。溥仪读书极不用功,十分贪玩、顽皮。由于他特殊的地位,老师也无可奈何。最使这些老师头疼的是溥仪目无师长,对他们戏嬉逗耍,打又打不得,骂又不敢骂,届时,只能听天由命,任凭溥仪胡作非为了。

在毓庆宫东跨院里,有棵松柏树,密枝遮日,碧绿欲滴。树干上蚂蚁成群整天上上下下,忙个不停。溥仪对蚂蚁十分感兴趣,时常蹲在那里观察它们的生活,用糕点渣子喂它们,帮助它们搬运食品,因此上课时心不在焉,总惦记着出去看看它们。

一次溥仪的老师清末状元、做过大学士的陆润庠正在上课,溥仪心烦意躁,如坐针毡,脑子里总想跑出去看蚂蚁上树。陆润庠心里明白,便委婉劝告,说什么“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可是溥仪根本听不进去,仍然坐在那东张西望,手脚乱摆。陆润庠又劝导说:“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谁料溥仪充耳不闻,反而站起来就要走。这时,性情暴躁的陆先生气急败坏,竟忘了“君臣”之礼,猛然大喝声:“不许动!”结果把溥仪吓了一大跳。溥仪有点胆怯,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遭到的声色俱厉的训斥,他看一眼被气得面红耳赤的陆老夫子,乖乖地坐了下来,一本正经地念起:“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来。此后,溥仪在陆润庠上课时,总算规矩了一些。

徐坊是清末颇有声名的文人,年届古稀之龄须眉皆白,尤其眉毛长达一寸有余,就像两个白兔尾巴。一次上课,徐坊正手捋长须,微闭双眼,抑扬顿挫地口诵着:“人之初,性本善……”。小皇帝溥仪坐在宫西房的炕上,两眼盯着徐坊的长眉毛发呆,忽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转身脱去靴袜,扔在炕上,然后,慢慢挪下炕,光着脚悄悄地来到老先生身边,伸手掐住他眉间最长的一根眉毛,猛地一拔,薅将下来。疼得徐老先生嗷嘴直哼哼,而溥仪却笑得前俯后仰,嘻笑着说:“先生的'寿眉’真长呀!嘻嘻嘻,真好玩,真好玩!”徐坊紧锁双眉,愣愣地看着光脚站在面前的小皇帝,欲怒不敢,欲斥又止,痛苦地摇着头,他十分悲伤地说:“'天子’拔寿眉,吾命休矣,吾命休矣。”不久,徐坊老先生去世了。大小太监以一传十,都说是被“万岁爷”拔了寿眉的缘故。

在众多课程中,溥仪的满文成绩最差。教溥仪满文的是双榜进士伊克坦,他身材不高,黑麻满面,终日板着面孔,一丝不笑。他教满文死板生硬枯燥无味,虽然造诣很高,但丝毫引不起溥仪的兴趣,上课时,他非作画即翻阅他书,要不然就戏弄老师一番。

一天,伊克坦刚讲完课,坐下来稍事休息。隔桌的溥仪竟然把袜子脱下,抬起脚趾去捋伊克坦的胡子。伊克坦怒不可遏地大声说:“皇帝的脚脏,哪能捋胡子?”顽皮的小皇帝却嬉皮笑脸地说:“我刚才洗过的脚,点也不脏。”说完,仍就捋伊克坦的胡子。伊克坦对他既打不得也骂不得,只好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随着年龄的增长,溥仪对伊克坦也较为尊重了,还经常予以赏赐。伊克坦教溥仪满文九年多,可谓兢兢业业,临死仍念念不忘“圣上典学”,并口述遗折呈给溥仪。溥仪大受感动,立即下了一道“谕旨”,对伊克坦的学问与为人大加赞扬,并加恩予谥“文直”,晋赠少保赏银三千元治丧。

在溥仪的老师中,最倒楣的要数清末著名的词章学家梁鼎芬了。盛夏的一天,天气十分闷热,毓庆宫里更是酷热难耐。梁鼎芬朗诵完词章,踱着方步走到溥仪的身旁,俯身审视溥仪的词章习作,这时,溥仪嗅到从老先生身上散发出来的既酸又咸、既咸又臭的味道。溥仪连忙捂住鼻子。可梁先生聚精会神地看着习文,而且越贴越近,身上的味道也散得越来越浓。溥仪实在忍受不了,便借故离开了。久而久之,溥仪嗅到每位老先生的身上都有这种味道。他大惑不解,便向总管太监张谦和打听,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遗老严格地遵守着人生只洗三次澡的旧俗,即出生、成婚,死后各洗澡一次。由于常年不洗澡,汗泥油垢积水满身,再加盛夏穿着长袍,自然酸臭难闻了。溥仪每当难耐臭味时,便伺机戏弄先生们,以此作为“挨熏”的报复。

有一次,梁鼎芬先生在入宫前,吃了一顿荤油拌热饭,加之食量过大,喝水又多,在给溥仪讲课时,突然感到肚子疼痛难忍,大有腹泻之势,便双手捂腹,弯着腰对溥仪说:“臣下要告外,臣要告外(上厕所)。”溥仪心里明白,便佯作不知“告外”之意,假装认真地说:“什么是“'告外’,'告外’怎么讲?”梁老夫子越是急不可耐,溥仪越加紧追问迂腐透顶的老夫子,耐于“君臣”之礼,不敢论自上厕所,但腹泻难忍,又难以控制,片刻便将屎尿拉了满裤裆,不一会,便顺着裤腿流了下来,老夫子羞愧难当,气急败坏。溥仪一见老夫子又羞又气的狼狈相,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够后,又假装严肃地说:“先生,告外也本如此,何不言明,退下吧!”说完,边跑边摆着手说:“真臭,真臭!”

溥仪在毓庆宫捉弄帝师的事,时成为宫廷中的趣谈,宫中的随侍、太监、秀女们都议论纷纷。后来,隆裕太后找到了规劝和警戒溥仪的方法,即将溥杰、溥佳、毓崇送进毓庆宫,作为溥仪的伴读学生。每当溥仪调皮捣蛋的时候,帝师们便可以有训斥、惩罚伴读学生的方式来约束溥仪。这种方法果然奏效,溥仪在毓庆宫内变得规矩了,学习也大有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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