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太多,所以更稀罕温暖——《熔炉》| 影评专栏Vol.8
Hello
与 世 界 上 独 一 无 二 的 你 相 遇
真 幸 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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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九月梧桐
编辑 梨子
图片来自《熔炉》
“世界上最美丽最珍贵的,反而是听不见且看不清的,只有用心才能感受得到。”
总有很多人跟我说,《熔炉》超级虐心,不敢去看。或许是因为我们害怕看到赤裸裸的冰冷现实,却无能为力。亦或是害怕看到那些让人激愤的行为,却又束手无策。我们有时是那么地害怕面对绝望,那种感觉,实在压得心里难受。
《熔炉》是一部根据韩国真实故事改编的电影,后来还因为这部电影,韩国通过了《性侵害防治修正案》即熔炉法。
影片讲述的是,来自首尔的哑语美术老师姜仁浩来到雾津,应聘于慈爱聋哑人学校。姜仁浩逐渐发现学校笼罩着一种紧张压抑的气氛。直到后来,宥真告诉仁浩,班上的妍斗受到过校长的性侵,一切真相才开始慢慢浮现。
仁浩与宥珍力求为孩子们讨回公道,并让他们能从恶人的魔掌中脱离出来,于是对此案件进行上诉。但最终的结果还是让人感到心酸与绝望的,施害者只是被从轻发落,而受到侵害的孩子还得带着他们的伤痛继续前行。
一直以来性侵都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提及类似事件总会让人心痛不已。我们希望看到正义得以伸张,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在现实中,这又谈何容易。还是引用《熔炉》中这样一句话吧:我们一路奋战,不是为了能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影片中的隐喻
关于片名“熔炉”,有人说,“现实社会就像个熔炉 ,不论扔进去什么, 最终都会被同化成“他们所期望的模样”。最终升腾起浓浓的白雾 ,看不清四周, 也就成了雾津 ”。
这也给人一种被阴暗笼罩的压抑感。而全剧中,也是围绕着这一气氛展开的。在压抑中感受到绝望,在绝望中感悟温暖。
电影的开头,在出现鹿被撞死的画面时,同时也出现了永秀被火车撞死的情境。鹿被撞死后,无人问津。以鹿暗喻永秀的死也是不被人关心,不被人怜惜的。在后续的剧情中,会揭开永秀自杀的原因,这里就不剧透了。
在影片中,性侵、虐待、官官相护无不展现出现实中黑暗的一面。校长李江锡在大众面前是慈爱善良的基督教信徒,是雾津教会的长老,而在光环的背后却有着一颗恶毒与肮脏的内心。
慈爱聋哑人学堂校门口贴着横幅“庆祝被雾津教育厅指定为最优秀学校”,看来真是让人感到颇为讽刺。
细心的观众会发现,在校长办公室中多次出现水母这一画面。在影片中,水母外观清澈漂亮,在光与影的映彰下显得更为美丽。然而,水母却是具有毒性的。虽然有着漂亮的外观,掩饰着内在的毒性,但从根本上来说,并不能改变它的本质。以水母暗讽校长等人的外在光环却改变不了其丑恶行径的丑陋面目。
冰冷的现实
在校长企图在厕所侵害妍斗时,仁浩听到了妍斗的哭叫声,前来查看情况。而学校警卫却对仁浩的担忧不以为意,认为只是孩子们无聊的恶作剧,仁浩也不便进一步干涉。
直到后来友珍告诉仁浩关于校长性侵妍斗的事情,孩子们的悲痛经历才得以浮出水面。友珍与仁浩鼓励孩子们将受到侵害的过程口述出来,并录制为视频。以此作为证据,向施害者进行讨伐。
当友珍拿着证据材料向教育厅进行揭发校长等人的性侵害事件时,却发现教育厅的人与行政厅的人相互推诿,不愿理会此事。无奈之下,友珍只好来到了警察局,却发现他们也都只是官官相护之徒。
迫于现实的冰冷,仁浩与宥真将孩子们录制的视频放置在各大传播媒体上,终于这一事件引起了社会的反应,警官将校长、行政室长、朴保贤等人象征性地拘捕了起来。本以为正义终于可以得以伸张,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当时的韩国中存在前官礼遇这一潜规则,它是指法官、检察官和政府部门高层官员退职后转行担任律师事务所或大企业的律师和顾问,享受在职时期般的待遇。其实本质上是退休后的高官利用在官场的人脉,为自己谋取私利。
而这也是法官在法庭上象征性地公平和最后的判决的明显偏袒的重要原因。
人性的冷漠与虚伪
在法庭中,校长与行政室长的自我申辩实在让人感到赤裸裸的虚伪与不善;
警卫讲述的与事实背离的陈词,让人感到气愤,但同时又体会到小人物的可怜之处。
出庭的诊察医生为了隐瞒事实,竟将宥利的病例报告修改。在陈词时也是故意将宥利的情况说成是非性侵害因素,以求为校长脱罪。
而当诊察医生于律师的充分驳斥后,说出可怕的真相时,被告方律师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语:
无知的教会人员,聚集在法院门口,讨伐着败坏校长名誉的男主角。
这些场景,将人性的冷漠与虚伪彻底的表达出来,引人深思。
弱势群体的孤立无援
在开庭的过程中,法官与其他人员丝毫没有考虑过参陪庭审聋哑人员的听力障碍问题。当他们在为自己的权利进行抗争时,法官只是漠然的说着肃静,全然不加以理会。
聋哑人的孤立无援,在此展现得淋漓尽致。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是他们比划着手势,表达着自己的愤怒。更看到他们对平等的渴望。
在当时,韩国的法律规定十三岁以上的孩子受到性侵犯,如果原告家属同意协商,那么原先的·证词无效。校长方通过金钱使宥利的爸爸和民秀的奶奶签下协商书,而使得宥利的证词失效。同时,民秀也失去了为自己抗争的机会。
在这里,我们不能一味的责怪宥利的奶奶收他人钱财置孙儿的屈辱悲痛于不顾。更应该看到的是,弱势群体的无能为力,特权群体的为财是从。
温暖与爱
全剧中,最让人感到温馨的镜头应该是仁浩背着宥利在沙滩上散步这一幕吧。正是因为经历过那么多悲痛,所以才会觉得此刻的温暖是那么地难得可贵。聋哑人的世界听不清万籁之音,表达不出自己的心情感受。但是这世界上美好的东西何尝不是用心才能体会得到的呢。
黄昏的阳光,淡淡的,暖暖的,照射在海滩。而仁浩也背着宥利与一行人往前走去,这简单而又温馨与爱的气息,着实让人感动。
最终,恶人没有得到实质上的惩罚,逝者已逝,能做的,唯有带给孩子们温暖,以支撑他们能够坚强勇敢的走下去。
或许,在无力改变世界时候,不为外界改变才是真正的境界。这也许是熔炉的根本涵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