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TA网络的企业创新效应：从被动嵌入到主动利用

作者：刘慧，山东财经大学金融学院；綦建红（通讯作者），山东大学经济学院

刊期：《世界经济》2021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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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离不开企业创新，而企业创新离不开开放的环境与政策。贸易作为一国开放的重要内容，其对企业创新的影响已被诸多研究所证实，但是近年来，贸易保护主义抬头，经济全球化逆潮涌动，各国政府纷纷选择以缔结自由贸易协定（FTA）的方式来推进贸易开放，不仅形成了盘根错节的FTA网络，也使贸易开放对企业创新的影响逐渐演变为以FTA网络为主体的贸易开放新格局与企业创新的关系。在此背景下，FTA网络如何影响企业创新，无疑是一个衍生出来的新问题。FTA网络对于企业而言完全外生，故企业无法改变，唯有适应和利用，那么企业如何调整自身行为去主动利用FTA网络，使其发挥最大的创新促进作用？发表于《世界经济》2021年第3期的由刘慧和綦建红撰写的论文《FTA网络的企业创新效应——从被动嵌入到主动利用》，尝试回答这一问题。

论文利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描绘全球FTA网络及其动态演变的客观事实，并采用2005-2016年中国进出口海关数据库和上市公司数据库的匹配数据，将企业进出口空间布局与外生的FTA网络结合起来。通过构建中国企业在FTA网络的嵌入位置指标，论文认为FTA网络承载着全球市场、信息、技术等各种资源的传递功能，中国企业嵌入的位置不同意味着其对全球资源的获取和吸收能力不同，进而以嵌入位置为切入点解答了FTA网络对企业创新的影响。结果发现，提高FTA网络嵌入度能显著促进企业专利申请数量，尤其是高质量发明专利申请量的提高，这为助推中国企业从“被动嵌入”到“主动利用”FTA网络，破解企业创新困境提供了新思路。

FTA网络的企业创新效应在不同类型企业中存在明显的差异性：相较于其他类型企业，嵌入FTA网络对国有企业、高新技术企业和中西部地区企业的创新促进效应较大。相关部门可以进行精准施策，尤其是鼓励和帮扶国有企业、高新技术企业和中西部地区企业利用FTA网络不断提升创新水平，发挥对其他企业的示范引领作用。

企业嵌入FTA网络的途径有三个：出口嵌入、进口嵌入和国家嵌入。这三个渠道的嵌入对企业创新水平均具有正向促进作用，且主要体现在发明专利的申请方面，其中国家嵌入的贡献度显著高于进出口嵌入。这表明中国可以通过FTA缔约国的选取，优化自身在全球FTA网络中的位置，促进国内企业创新水平的提升。

论文进一步勾勒出FTA网络嵌入影响企业创新的机制，认为FTA网络嵌入能够通过扩大贸易规模、促进竞争激励和信息技术扩散三个机制作用于企业创新水平的提升。其中，贸易规模机制在FTA网络创新效应中的作用有限。鉴于此，新一代FTA谈判不仅要包括贸易领域的关税降低，更要延伸到市场竞争、知识产权保护等领域，以期充分发挥市场竞争机制和信息技术扩散机制在FTA网络创新效应中的作用。

上述结果共同呈现了FTA网络影响企业创新的效果、差异性和作用机制，对中国主动利用FTA网络提升企业创新水平，对接高水平对外开放战略和创新驱动战略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于政府而言，FTA缔约国的选取既要立足双边，也要着眼于整个FTA网络的拓扑结构。在议题谈判上，也应从贸易领域的关税降低，逐步延伸到市场竞争、知识产权保护等领域。于企业而言，应从对FTA网络的“被动嵌入”转向“主动利用”，在进出口空间布局中将国家和企业自身在FTA网络的嵌入位置考虑在内，积极推进与FTA网络中“核心节点”的贸易联结，通过嵌入程度的调整，推动企业与全球各类资源的深度对接，促进创新水平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