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生活】开门七件事之“‘醋’意大发”

“醋”意大发

(图片选自网络)

在故乡的山村,很多人家厨房里似乎是没有醋这种调味品的,山里人嗜辣,无辣不动筷。

对醋的最早印象,是来自于古代故事。一个精明吝啬的财主家门口的对联的,他自己是读“养猪大如山,老鼠头头死;酿酒缸缸好,造醋坛坛酸。”村民却故意读成“养猪大如山老鼠,头头死;酿酒缸缸好造醋,坛坛酸。”气煞老财,痛快!句读之不同,结果各异。

我开始猜测着,醋是酸的,该像家里浸泡多日的腌菜,腌过头了那种,想着都舌下出酸水。

那东西,有什么好吃的?酿酒的结果变成了醋,大概它们的流程该是类似,只是在某个环节上转了个弯,大概如过年做的酒酿,开始香甜爽口,天气一热,立马出现酒的辣味!

醋的味道在生命里出现,是因为少年无知,导致身体有恙,去五十里外的东方红瑞金医院。路途遥远,只能在医院门口的小店吃饭,一盘马铃薯丝上桌,吃在口中,带着些酸味,难道是馊了,欺负我们外地人?父亲说,这个是醋溜土豆丝,味道不习惯吧,但是爽口。醋味,原来就是带着馊味的酸。

叔叔是乡村的赤脚医生,不用上山劳作,一样的争工分,更懂得生活,菜炒得极为雅致。一次在他家蹭饭,看到那一盘骨头肉,上面似乎裹着一层什么,肉汤不像肉汤,倒是像糊糊状的黏稠,犹豫着不敢动筷。

想起祖母说的,上桌的东西,都是可以吃的,没吃过的,不要贪心,夹块靠近身边的小的,万一不合味口,也就不必再动筷了。于是,在叔叔盛情说“吃菜吃菜”的时候,毅然决然的也夹了一小块,甜中带着酸,渗入肉骨头,挺好吃!

后来才知,那是糖醋排骨,这个词语,似乎在报纸上有过。醋的意识在心里开始慢慢的清晰起来,却没有多少的奢望,家里除了酱钵、味精,其他的真没有。醋,成了可以回味的一个词。只是,在新大蒜挖回家时,祖母常常剥半小碗,切得细细碎碎的,放入麻油、盐、醋,浸泡成大蒜米,香、辣、酸一起入口,真好,醋哪儿来的,我不知道。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读书工作再读书,普通人的小小追求,平静地一如既往。室友小七是个帅哥,开学第一天,现代文学徐永龄教授看到他的第一眼,惊呼起来:“刘威!”小七的气质挺像电视演员刘威,那时热播刘威和林芳兵主演的《唐明皇》。

帅气,自然喜欢的女生就多,偶尔谈论他认识的几个女同学,如何如何。一日清晨,一个女生敲响我们的寝室门:“李伟,我来看你呢!”开门一瞧,她抱着一箱镇江陈醋,说是火车站打的过来,没钱了,让去校门口付出租车费。千里迢迢的,只抱一箱醋,放在寝室里,怪怪的。

小七在几天后解释,这女同学喜欢他,他却喜欢另外一个同学,吃醋了,没办法,兄弟们别介意哈。谁介意啊,寝室皆兄弟,只是那一箱醋,怎么消失的,我不知道,忘记问。

等在小城找到安身立命的所在,厨房没有,菜厨有一个。油盐酱醋,也都准备一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巧妇不能无米之炊。

醋是被冷在角落的,没有机会去用它,吃啥好呢,不知道,烧什么,不清楚,也不具备能力。年轻同事间吆三喝五的聚餐,买来烤鸭回来时,才知道可以蘸着醋吃,哎,哎!

“九类人员是教员,山珍海味认不全”,这是贾平凹在《废都》里说的。似乎不是很完整,虽然穷为普通老师,忝列高中教师,人情来往,多少有些婚宴之类去饭店吃饭。发现醋是每桌必有,跟那水煮的虾子放一块儿,也有跟切片的牛肉做伴侣。夹着虾肉、牛肉,在醋碗里浸浸,咀嚼着别有风味。

渐渐的,我想,我是开始喜欢上吃醋了。女儿渐渐长大,对各种食物都有兴致,两年前喊着“小笼包,小笼包”,在大街小巷找寻着,很快在中和街上看到小笼包专卖。带她去吃,两笼小笼包,一碗馄饨。

她夹着小笼包,大快朵颐。我则悠闲的,在小碟子里倒了醋,加了辣酱,慢慢享受着,更是为欣赏女儿的那份享受的快乐,我要是真吃,一口一只,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因为看着孩子的快乐,我则细细品味,那醋的淡淡酸味,真是一份享受。

时不时的,委婉着提醒想吃小笼包没?女儿心领神会,上街逛逛,图书馆看看书,然后去吃小笼包,精神物质同时享受。

家里,也就开始准备着醋,超市买了水饺来,煮熟了端上桌来,那纯粹的醋放小碗里,父女两人蘸着吃,讨价还价一人几个,平均分配,人人平等。

“醋”意大发,真是一份美食,那酸酸中的香味,越来越喜欢时,我在想自己是不是老了,不用醋来刺激味蕾,享受不到食物的乐趣,还是年过四十,不惑之年,开始回味曾经的酸辣五味人生?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