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雪地里套沙鸡、套雀的欢乐事
〓 第 1516 期 〓
文|王万荣 编辑|王成海
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一到冬天，大雪纷飞，天野里到处是银装素裹。有时，天天下大雪，刮白毛糊糊。这样的天气，鸟雀们无处觅食，正是村里的大人小孩儿套鸟雀套沙鸡的最佳时机。
我的一个邻居是位套沙鸡的能手，他就爱套沙鸡。套沙鸡有两种索，一种是用一根单三绳子，在上面挽上马尾套儿，套儿与套儿要紧挨着。一根单三子最少要有两米长。挽好套儿以后，再在绳子两头挽上两根蚕豆粗，一大拃长的铁橛子。套沙鸡时，将套儿用浮土埋压好，但套儿眼儿要能让沙鸡头钻入，但身子又钻不过去。把套儿埋好后，再用斧头或石头把两根铁橛子钉入地面个三四寸深，就可以离开了。
另一种套沙鸡的工具是泥蛋蛋。做泥蛋蛋，首先要弄一些儿红胶泥土，再泡一些儿纸浆，用纸浆把红胶泥土搅拌和好。等和好的胶泥漆硬了，就可以将一根马尾套儿拴在一根寸把半长的小细木棍上，然后用和好的红胶泥将小棍裹上，攥成圆泥球，套眼儿也要能钻入沙鸡头，身子却钻不过去尚可。
捏好泥球后，就放在院内冷冻，冷冻好后即可拿出去套沙鸡了。套沙鸡时，可将泥蛋蛋埋得与地面一样平。再把索套儿用虚土埋好。把套孔留得能钻过沙鸡头，却钻不过沙鸡身为好。
我也曾跟他学过几次套沙鸡，人家知道沙鸡和鸟雀爱迎强(逆)风走。他说沙鸡比较傻，如果你发现远处一群沙鸡，你就在远处沙鸡的上风头栽上索套，把莜麦撒在每个套的上风头一寸多远。你就可以到沙鸡群的背后，慢慢地在后面撵沙鸡。一顿饭的工夫，就可以套住五六只沙鸡。沙鸡一飞，就去解沙鸡。解完了沙鸡，其它沙鸡又落到了不远处了。你就可以再在沙鸡上风头栽索套沙鸡。一天下来，可将这群沙鸡套完。
太阳落山了，他分给了我几只沙鸡，可把我乐环了，高兴得手舞足蹈。
沙鸡套儿的做法同套鸟雀的套儿一样，就是沙鸡套儿搓好后是四根马尾，鸟雀套儿是两根马尾。沙鸡套儿孔眼儿相当于鸟雀套儿眼儿的直径的大约二倍。
冬季里，每到一个节令，都要降一场大雪。礼拜天，寒假里，我就与大哥在队里的大场面上栽上索板，捕套各种鸟雀。
捕套鸟雀，和套沙鸡一样，必须要有索板。索板一般要用一块宽六七寸，半寸厚以上，长二尺左右的木板做，再把马尾套儿栽在木板上。
马尾套儿最好是白马尾，一定没有白马尾，其它马尾也可以。马尾的来源有两个方面:一是自己悄悄地潜入生产队的马厩的槽头上，用一根五六尺长的粗铁丝，在一头弯成钩状，轻轻地把马尾钩上，拉到马槽边，用剪刀快速剪下钩过来的部分马尾迅速离开马厩，不能别人发现。二是委托饲养员给剪点儿马尾。
有了马尾以后，就开始用手搓套儿。用一根约摸尺半长的马尾折叠好，左手捉住折叠好的双股，右手开始搓，要把折叠好的一头留上小孔，准备挽眼儿。搓成两股后，先把马尾的两股单头，挽上疙瘩，再把挽好疙瘩的一头，认入搓好的双股马尾折叠处，再挽成一个小圆眼儿，圆眼儿有黄豆(大豆)那么大。
挽眼儿时，将有疙瘩的一头，认到折叠处的孔眼儿内，留有黄豆大小的圆孔，再把有疙瘩的一头认入圆孔内，把认入圆孔内的一头掏出来，留上个小孔，再把它认到小孔里，用左手捉紧，用右手将有疙瘩的一头拉紧，一根马尾套就成功了。
下一步就要准备好棉花和小铁尖锥子。先用锥子在木板上锥个一厘米深左右的小孔，再把马尾套有疙瘩的一头套入小眼儿孔内，约摸马尾套直径有个寸半多，就再把小孔眼儿尾部按在木板子的小孔中间，将已搓好的小棉球蘸上水，压住小孔眼儿上的小马尾眼儿的尾部的那根搓好的双股马尾上，用锥子用力将小棉球扎入木板上的小孔内。一根马尾套儿就栽好了。剩下的马尾套儿做法同第一根的栽法一样。
在木板上栽成两行，每个马尾套儿要套儿紧挨套儿。两头的套儿也要套儿紧挨着套儿，以防鸟雀上索板上觅食时漏掉，套不住。
把索板栽好以后，要把索板放在院内冷冻一会儿，防止棉球未冻住，套住鸟雀带上套儿飞走，那将前功尽弃。
套鸟雀时，先用小扫帚在场面上把雪扫开一小片，用脚踢开虚土，弄成一个能放下索板的一渠渠，把索板放平后，再用虚土将索板埋严实，并且把套儿用虚土压好。最后就把红黍子撒在索板中间，然后赶快离开。
鸟雀饿极了，飞到索板跟前落下来觅食，功夫不大，部分鸟雀就被套住了。这时其它的鸟雀就惊飞了。我们就赶快跑过去捉住鸟雀，慢慢地把套松开，解出鸟雀后，再把套儿都拨开，用土压好。再补撒些红黍子或者大红糜子，再迅速速离开。
套住的鸟雀，有会说话的百灵鸟，还有漂亮的画眉鸟，一身灰色的干山雀儿，还有那爱生气的豪的留雀，这种雀一套住，就会咬舌自尽。偶尔也能套住几只黄鹂，还有的人能套住大荚荚(尖角)雀等。
一个冬天下来，我和大哥就能套上一笸箩鸟雀。
到年了春节前，老母亲就会用大笼箅将鸟雀上锅蒸，蒸上一个多钟头，揭开锅盖，把笼箅里鸟雀身上的羽毛挦扯干净，再将鸟雀肚囊里的垃圾清理出去，然后用清水清洗完，再在大瓷盆里浸泡上一夜。浸泡好以后，就可以用胡麻油来焖炸了。
焖炸好的鸟雀红润油香，味道扑鼻诱人，令人垂涎三尺。
这可是当年我们一家人最好的最上档次的，也是唯一的肉食品，唯一的年夜饭，因为当年我们一连过了三个素大年。焖炸鸟雀是一家人唯一能吃到的美味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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