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产的理性消费，从山东大樱桃开始

原创无情打工靓仔 真故研究室 昨天

中年人的压力，是一个不能去细想的问题，想得越多，就越迷茫和恐惧。 职场上有年轻人步步紧逼、父母需要养老、小孩上学难......似乎每天醒来，都是一场噩梦。

最近有一部叫做《小舍得》的电视剧，重点讲了几个家庭为小孩教育而爆发重重矛盾的故事，其中就连城市中产家庭也难以免俗。剧中的欢欢家长，从一开始的佛系，想让孩子快乐成长，到最后在周围环境的裹挟下，也让孩子加入了补习大军。这就像是剧场效应，第一个站起来看电影的人，导致其他人也只能跟着站起来，甚至站到椅子上、爬到天花板上。

剧情反复观看，越发能品出一种命运的嘲弄。再联想到现实中的“鸡娃”，那些爸妈们把孩子的时间安排到满满当当。无论家庭存款多少，都陷入了这场教育内卷的风波里。从赢在高考，到赢在幼儿园，再到赢在子宫里搞胎教。谈起教育问题，每个家庭都如履薄冰。

这种徒劳的匆忙感，让中产群体出现了空心症状。人到中年，再一次对生活感到迷茫。回家前在车里抽烟的那五分钟，像极了无忧无虑的天堂。

当下能称得上是中产的，在当年也能称得上是知识分子，是上个世纪里光荣的大学生，是当今社会掌握了先进技术和思想的砥柱。他们清楚教育的重要性，同时也因为有一笔有规模的积蓄，所以更愿意在孩子的教育上放手一搏。对优质教育的追求，同时也在带着他们从消费升级的幻象中走出，并开始追求极致的性价比。

中产不需要车厘子自由

夏天就要到了，小杨却想不起来，上次穿露脐装的模样了。她回忆自己的大学时光，那时候她的腹部无比平坦，穿上露脐装的时候，显得纤细又柔软，一个夏天过去，搭讪的男生数都数不过来。直到毕业之后，她选择了留在北京，成为社畜的小杨，由于久坐“过劳肥”，体重和工资同时上涨。脂肪不长胸，不长臀，专门冲着腰盘了一圈又一圈，坐下去的时候有几个褶，像是个小笼包。她下定决心要减肥。

对于吃素减肥，小杨有两个秘诀，那就是“轻食”和“水果”。轻食指的是蔬菜沙拉，用以代替正餐，因为主要构成是绿色蔬菜，所以女孩们也喜欢称之为吃草。而水果则多是非正餐时间的食物，不但可以让闲不下嘴的女孩有东西可以吃，还能调节吃草吃多了带来的反胃感。

“2019年有个词特别火，叫车厘子自由。”

车厘子自由这个词出自2019年春节期间的爆款文章《26岁，月薪一万，吃不起车厘子》，车厘子自由，指的就是能随心随意的吃车厘子，但车厘子动辄60元以上一斤的售价，唯有财务自由的人能随便吃。所以也有人说车厘子自由就是指财务自由。车厘子的车指的是车子，厘在古汉语中也有钱币的意思，而子代表了房子。车子房子钞票合称车厘子。

小杨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夸张，“还没到吃不起车厘子的程度，当然要是把车厘子当饭吃就是另外一码事了。”让小杨都觉得有些压力的车厘子，价格确实很贵。在2019年，一斤车厘子的价格高达60元，和当年价格飞涨的猪肉一样，被戏称为两大“土豪食物”。

2021年对车厘子来说是独特的一年，年初，智利车厘子迎来了大丰收，“车厘子价格拦腰斩”冲上了热搜，智利车厘子直接降了20元左右一斤。但是同一时期，监测发现一份进口车厘子内表面核酸检测阳性，智利车厘子价格降到冰点的同时，却让人不敢购买。即便之后智利水果出口商协会、智利樱桃委员会发出声明，保证车厘子的安全性，同时推出各式促销活动，但是随着季节的变化，智利车厘子逐渐退市。2021年，依旧称得上是智利车厘子的滑铁卢。

时间到了3月，国产的大樱桃就要开始上市了，它将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持续占据市场。当然也不是买不到进口的车厘子，但是这个季节，国产大樱桃的核心竞争力就是新鲜。相比较来源多是进口的车厘子，国内樱桃的运输距离短，优秀的运输系统不会对樱桃外观造成大影响，冷链对口感的影响可以降到最低，最大限度保持原始的甜美口味。

但如果你直接搜索国产大樱桃，或者去水果店购买，就会被它的价格吓一大跳。今年山东大樱桃的价格在40元以上，首次完成了对车厘子价格的逆袭。

在网上，常常有人拿车厘子和山东大樱桃作比较。因为车厘子音译自cherry，cherry就是樱桃，说白了，车厘子和山东大樱桃就是表亲，都是樱桃，但价格却可能天差地别。车厘子多产自智利，因为运输成本和储藏成本导致其在国内价格偏高，但山东可比智利近多了。如果是网购的话，在能直接对接原产地农户，低运输成本的平台上，价格可以更低。

英国作家萧伯纳说的一句话，被小杨奉为生活信条：认为节俭是一种不漂亮的行为的人是最荒唐无稽的。

小杨现在也会时不时的向同事朋友安利山东大樱桃，同时她自己在买水果的时候也会货比三家，在质量和价格上衡量再三，最终答案决定在淘宝特价版App下单。在4月24日、25日山东大樱桃连着两天在搞活动，9块9可以买两斤。她自己买了一箱，趁着周六打电话回家的时候，发现父母也准备一人买一箱。

图|原产地果农拍摄的樱桃发货图

在平时的周末，她也会打开淘宝特价版App摇一摇，往往能摇出些好东西。这些实惠的东西正在逐渐代替她平时在商超大手大脚的支出。

“中产不需要车厘子自由。”这是小杨的想法。她觉得，真的中产不需要靠车厘子来标榜财务自由。借消费升级营造的高价格来逃避个人眼前的迷茫，结果存款下降，还得还信用卡。尤其是在疫情之后，想必更多人觉得消费升级是一场彻底的幻象。

说白了，“还是得看工资条。”

小杨掰着手机，计算一笔笔支出：

独立女性最好有着一套住房，每个月房贷是一笔大开销

如果要跨地区上班，那她需要一辆车子来从郊区开到四环

未来的孩子也需要更好的教育，不过养孩子太累了小杨还要考虑考虑

......

算完这三笔账，小杨也没有继续算下去。她感觉压力山大，光房子就是一个大问题。王健林嘴里说的一个小目标，要是能分给自己百分之一该多好。

“从车厘子、车子、房子，就感觉自己处处被挤压，只要一细想，所有花钱的欲望都会消失，任何一点消费升级的想法都会被搁置。”她叹口气，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城市里的“新中产”。

生活，就是生生的活着。

小杨觉得，有些人也不是不知道消费升级是一场泡影，他们只是觉得，活着已经很累了，快乐就行，为了快乐他什么都愿意做，比如说“消费升级”。

在没有组成新的家庭前，一个人很难认知到生活的压力。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对光鲜亮丽的都市满怀憧憬，打消这个憧憬只需要一个月，高强度加班是社会给他上的第一课。对于自己当年的刚毕业时候的生活故事，小杨没有多吐露，但是她讲了她朋友的事。他的同事刚毕业时候卖过热水器，全国出差到处推销，后来机缘巧合，又去当了网站的管理员，期间因为文笔出众，他决定搞文案，先后进过广告公司、互联网大厂，现在是一位资深撰稿人，每个月加上副业，能到手三万。

光听到月入三万，就足以让年轻人焦虑了。月入三万还买不起房，这才是更焦虑的事。这就是空心症状，比抑郁症还要可怕。

反消费升级进行时

“有时候，人们并不自知自己已被消费主义绑架了。”

消费升级这个词汇，着实由来已久，年年都有批判的人，年年都有被消费升级阴了一把的人。在国内有很多售价偏高的商品，高售价的原因可能是品牌溢价，可能是运输成本，可能是冷链成本。但也有商品，纯粹是后期包装导致价格飞升数十倍乃至百倍，然而消费者依旧蒙在鼓里。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情趣内衣。

在网购平台上搜索情趣内衣，你能搜到各种各样款式与价格，价格低的有几十元，高的有上千元，最著名的品牌是维多利亚的秘密，当然近年来也出现了许多国内的厂牌。但大多数顾客在这方面愿意下血本。只因人们买的不是东西，而是他们的期望。但少有人去思考，情趣内衣的成本究竟是多少。

在网络上，针对情趣内衣成本的答案各异。但有一组十分有趣的数据，中国产的情趣内衣占了全世界情趣内衣70%的份额，其中有80%都出自江苏连云港灌云县。大妈们白天是务农的好手，是勤劳的农民。到了晚上，她们就是中国的性感教母，是支起80%情趣内衣用户情趣梦的顶梁柱。从设计到生产，她们一手操办，被人称为小镇版维密天使。

而灌云县的“情趣内衣史”，源于一个叫做雷从瑞的90后。在网购刚刚兴起的时候，雷从瑞与刚失业的母亲开了一家网店，几近波折后，决定专攻情趣内衣。在刚开始，雷从瑞的货源是广州，一件内衣的出厂价是24元，厂家们看他买的多，给他让利2元，以22元的成本卖给雷从瑞。随着自家网店的壮大，雷从瑞母子决定自己拓展产业链，把生产程序也包揽下来。“最后把各项成本算下来，一件情趣内衣的成本，其实只有六七块钱，这时候我才知道，广州的这些厂家是真挣钱啊，一件就挣我十六七块。”

你要是现在打开网购软件，也可以自己算一笔账，拿你看到的内衣的价格，减去7元，得到的差价就是去灌云县买内衣和在网上自己买多花的钱。就连生活情趣，也被“消费升级”坑了一把。

当然，这中间还存在着一个“买贵的”与“买对的”的区别。

买贵的，顾名思义，哪个价格高，就买哪个。通常这样的顾客会给自己看重的商品类型定一个价格门槛，低于多少钱的不要。

买对的，则指的是买最符合需求的商品。在这里，也可以扩充思考为，在同类商品中选取性价比最高的一类。

“买东西有两次最兴奋的时刻，”小杨说，“一次是点击付款时，另一次是拆包裹时。”

 

当真正把自己想要买的东西拿到手里的时候，反而不会那么兴奋了。所以你常常能看到，有闲置物品交易软件上，有那么多的商品，标着“99新”，“不怎么用”。到手了就后悔这种事，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曝光效应告诉我们，人会偏好自己熟悉的事物。当所谓“精致”的消费习惯被培养后，就会不知不觉走向消费升级的怪圈。

现在的消费社会就是这样的，每天的生活匆匆忙忙，人们已经把买东西要“三思而后行”给忽略了。喜欢什么，直接下单，买就完了。绝大部分都市人，打交道最多的折扣，应该是外卖的满减。当那个满40-10元的折扣券怼到脸上的时候，人们就会思考，有折扣我为什么不挑个好的，然后左思右想，想了半个小时搭配出下一顿饭，费时费力，吃的时候心里也不痛快。这种在消费中却丧失幸福感的事情常有发生。

“怎么说呢？”小杨琢磨了半天，摸了摸自己瘦下来一小圈的肚子，组织了一下想法。“对我而言，能在消费时感到快乐的时刻，应该就是在淘宝特价版下单水果的那一刻。7块9三斤的芒果、4块9两斤半的脐橙、4块9三斤的羊角蜜瓜。这些水果都源自果农，吃起来既新鲜又安全，一切都无从挑剔。最近我的减肥餐都是来自淘宝特价版农家的水果，这种体现在生活微小处的快乐，就是一种稳稳的幸福。”

“当我愿意去动动脑子，愿意去淘宝特价版买性价比更好的特价源头货，而不是不分情况非要为了颜面买车厘子的时候，我更能体会到我父母的想法。用更少的钱卖到更好的东西，心里会迸发出一种发自内心的成就感与惊喜感，”她笑了笑，“年龄奔三了，也该而立了。”

图|果农家里新鲜的樱桃

“对于其他人而言，当你摆脱消费升级的概念，学会了买对的而不是一味地买贵的，同时生活质量却能稳定上升的时候，就说明你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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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无情打工靓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