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就是我的痛苦我欢快地看见你的轮廓那是死神的前兆和衰落如同一棵凋零的白桦每片叶子都开出幻想的花那是无以言喻的美在喧哗
By 索洛古勃
雨天喜欢骑着单车从花园小路穿过,令我无比澄净,不过那天环绕小小转盘出了点状况,由于单车的车胎是实心的,雨天泥泞地滑,丝毫没有摩擦力的车轮顷刻倒地,我匍匐在雨水中,膝盖和手掌的疼痛倒是比想象中轻微,如此一来,再也不敢骑实心轮的单车在雨中疾行了。五月鲜有阳光灿烂,这是近几年少有的事情,无法抵御物质的诱惑,听知识分子谈钱和商人谈书大都有趣,挣钱和买书从来没有够了的时候,鲁迅期望他的作品和抨击的对象一样速朽,可这由不得他自己。在清晨醒来,与此同时苏醒的还有鸡肋一样的一天,世网羁绊,早年阅读松本清张的小说,那只是文学的一种可能,未必是生活的另一种可能,下午没多久,天空继续阴沉起来,像勃朗特刚刚听到马蒂诺的批评,旋即就收敛了笑容,女作家之间很难有真诚的友谊,我瞅了瞅窗外,毛絮还在没有目的地漂浮。
大概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之多的讲述者,《七杀简史》分明不是那么简单的故事,实际上一直以来倾听多于倾诉,这样的结果,即是人人都不太讨厌你,她啰嗦完她自己,不必用心敷衍你。需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左右逢源,而这样的意义是什么呢?76个虚构的角色开始诉说,类似我深夜蹲在面条店里,食客们正要昏昏欲睡那刻,哗啦哗啦下起了暴雨。听到梦破碎的声音和梦碎了一地,隔了多久,我不知道北岛漂泊的伪乡愁还能继续负载诗句,幸好毛姆对辜鸿铭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除了记错了他们会面的地点,在《哲学家》里北京被写成了重庆。究竟他们是否都在对方身上找寻自己的影子,以及言不由衷的寒暄,至少毛姆察言观色的能力要强过辜鸿铭。
鲍勃·马利哪首歌最能打动你?他组建哭泣着的哭泣者乐队的时候,我依然没有出生,这些由不得我,人类与生命有关的节点,往往不是那么郑重凑巧,皆是天注定,彼时,父亲年轻的船舶,还在古老的河流,进行一次最漫长的航行,大概没有多少可以思索释然的时刻,让我以后有机会面对父亲水面漂移的背井离乡,因为他很快就被祖父因为一次剑拔弩张的赌注,输给了河南胖墩墩的船主,即时开始了父亲在别人家渔船的长工生涯。《七杀简史》不只是马利人生中遭遇暗杀的固定瞬间,也写到了他1981年最后的死亡,没有谁会永远赖在这个浊世。争取有机会能听到胶片的Natural mystic,似乎比精致的CD多些温婉神秘,吉他拨弦的前奏,我甚至走神想起了遥远的山谷,艺术对爱与欲望的隐秘表达,欧姬芙凝视肥硕丰满花朵的细致探索,此刻男女平等无异于又一次咬牙切齿。
刺杀发生在音乐会开始前一天,因为牙买加大选,马利准备举办一场主题为“微笑的牙买加”的个人音乐会,一通胡乱扫射,刺杀没有成功,马利夫妇只是受了点轻伤,一点都没有耽误次日音乐会的疯狂。《七杀简史》显然更像一本厚厚的词典,随着粗口暴力犯罪以及贫民窟可疑的重口味,我只能疲倦地斜躺在沙发上与写作者对峙,雷鬼音乐的三个境界,看到大 麻两个字我就会战栗,这属于文字里的魔鬼抑或天使,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没有机会浪荡不羁,在魂魄被雷鬼勾住之前,有必要了解一下牙买加这个伟大卓越的小国,螺丝道场,什么都不会缺少。就算这是本雷鬼最全鉴赏指南,无可救药的是阅读者死心塌地不切实际的浪漫,马利最叛逆的摇滚,很长时间,应该是不知今夕何夕的幽远,我都被至少上百上千处有些肮脏的字眼搞得晕都转向,坦白地说,或许不可能从中汲取到什么关于文学的真知灼见,索性沉浸于写作者对阅读者肆意的折磨,继续失控,整个下午,我都无比粗鄙的真实,嘴里小声哼哼着什么,架在沙发扶手的双腿不停地晃动,随性摇摆着,四、五点钟,天空就被一张晦涩的幕布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