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与“仙”的身份、职位差异
道教是一个以神仙信仰为核心的宗教。虽然道教的“神”与“仙”同归于“道”,但两者在身份、职务上有一定的区别。
就神与仙的职务差异而言,通俗意义上的神灵,一般都具有一定的职司。因而与凡俗相仿,“神”也可以被分为文武两类。《太上净明院补奏职局太玄都省须知》云:“太玄都省者,乃玉皇上帝专达之府。府有文林、武林二品官。文林掌文章、簿书、礼仪之事;武林掌诛邪杀伐之事。”其他道教神灵与太玄都省神灵设置相仿,文职神灵负责文章、簿书、礼仪,武职神灵负责诛邪杀伐。由于神灵拥有一定的职司,因而在道教中不同时间,担任同一神职的神灵会有所不同。《真诰》之卷十六云:“荀颐为太山君……《苏韶传》云:刘孔才为太山公,欲反,北帝已诛灭之。孔才即刘邵也。又梅颐为豫章太守,梦被召作太山府君,克日便亡。不知此二位与君复各是异职否耳。”同一位神灵的职位会随着时间发生更迭。如《真诰》云:“夫有上圣之德,既终,皆受三官书,为地下主者,一千年乃转补三官之五帝,或为东西南北明公,以治鬼神,复一千四百年,乃得游行太清,为九宫之中仙也。”神职的更迭、迁转表明“泰山府君”“三官”等称呼都是神职名称,并不特指具体的神仙。
受《逍遥游》,我们对仙都保持这样的的印象:“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然而道教神仙世界中的仙并非都是这样逍遥自在,葛洪《神仙传》云“天上多有至尊相奉事,更苦人间耳”。事实上按照陶弘景《真灵位业图》的记载,神仙世界与尘世的封建朝廷相仿。许多仙人都担任一定的官职,而那些管理人间事务的仙人,就是通俗意义上的神灵。虽然神仙世界浩大无边,但并非所有的仙人都会担任神职。因而《真诰》在谈及神仙之事时说道:“此有识位者,粗相识耳。其无位者不可一二尽知之。如此散者无限数也。”在这个意义上讲,我们所认识的神都是有职位在身,而我们所处的神仙世界中存在着数量众多的、无具体神职的“仙”。
神与仙在身份上也存在一定的差异。通常,我们认为神都是仙人,但事实并非如此,“神”也并非都是“仙”。《真诰》卷十六云“诸有英雄之才,弥罗四海,诛暴整乱,拓平九州,建号帝王,臣妾四海者,既终,受书於三官四辅,或为五帝上相,或为四明公宾友,以助治百鬼,综理死生者,此等自奉属於三官,永无进仙之冀,坐煞伐积,酷害生死多故也。”这些寿终之后成为“五帝上相”“四明公宾友”的帝王们在冥府“助治百鬼,综理死生”,无疑属于“神”的范畴,但他们“永无进仙之冀”,即永远无法成仙。按照《真诰》所言“从主者以去,是入仙阶,不复为鬼官耳”,所谓“主者”就是冥府的鬼官(即鬼神),然而这些“地下主者”尚不入仙阶。因而道教神仙世界中并非所有的“神”都是由“仙”担任。
道教神仙世界中大部分神灵是仙人,但也存在部分不具有仙人身份的神灵。神灵与仙人是有部分交叉重叠的两个群体,两者虽然同归于“道”,也存在身份、职务上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