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竖起毛蜡烛
“平湖近西垣,杖屦可以游。偶从大夫后,不住三经秋。盎中插蒲莲,菱芡亦易求。闭门具樽俎,父子相献酬。”苏辙的这一首诗把个沼泽地中的蒲苇描写得淋漓尽致,让人肃然而生敬意。不像那《孔雀东南飞》那种“君当作磐石,妇亦为蒲苇”的切切誓言。好像那香蒲就是那么的高大上,就是那么忠贞不屈。
在中国,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只要是有沼泽的地方,就容易发现一种长在水中的高大植物,线形的革质叶从基部长出来,碧绿碧绿的,还会散发出一阵阵的香气。它就是香蒲,就是所谓的蒲苇,就是端午节与艾蒿一起被人们挂在门的两旁用于避邪的蒲草。
香蒲是多年生宿根性挺水型单子叶植物,也就是说每年地上部分会枯,但根不会死,总是会“春风吹又生”。虽然长在水中,却会高高地长出水面,坚强地挺立在那里。
地下根状茎粗壮,有节,但地上除花茎外几乎看不到茎。那高大的花茎从匍匐茎的顶端长出,笔直地指向天空,单性花在顶端形成圆锥形的穗状花序。然后来了个“男女搭配”,雌花序与雄花序紧紧相连生长在花茎顶端。雄花序在上,长约3-5厘米,雌花序在下,长约8-15厘米,倒方便了花粉谈恋爱约会。但它们似乎知道尽量避免近亲,雌雄花成熟的时间总是会错过一点点,给外面“小姑娘”、“小伙子”更多一些机会。也许正是这一份矜持让它们得以世世代代的繁盛。
等到果序逐渐被小坚果撑得圆滚滚的、结结实实的时候,雄花序已经脱落得只剩下一个小尖尖,圆柱形的果序倒真像极了蜡烛,那序残留下来的小尖尖正像是灯芯。
这香蒲不光是观赏用,它还是治理生活污水的神器,能吸收水中的氨态氮。幼嫩的叶子是牛马的饲料,开花后则可收集花粉制成草蒲黄,是消炎利尿和止血的良药。常被用于吐血、衄血、咯血、崩漏、外伤出血、经闭、痛经、脘腹刺痛、跌打肿痛、血淋湿病等。
那嫩芽和根状茎可食,用来炒肉或是做成凉菜,都能成为一道美味。只不过你必须要有喜欢这种美味的勇气。
等到那活像蜡烛的蒲棒成熟,也可以收集来制成蒲绒,填充在枕头中,还可以起到安眠的作用。那些长长的老叶子也不会无用,可以编织成农具和工艺品。
在那些温暖、阳光郎中的环境中,只要这香蒲在沼泽或池塘里扎根,不用你去耕作管理,保证每年都会长出一大片。
所以在北京世园会里的水泡子里,你当然会看到它们的身影。现在正是它开花的季节,只是花实在没有什么观赏效果,只是观观叶,或是要等它长出毛蜡烛,再去欣赏它朴实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