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舍难分大金鹿
难舍难分大金鹿
郭广华
我家有一辆骑了30多年的大金鹿,虽然它看上去锈迹斑斑,车轴、链条、内外胎也不知维修、更换了多少次,但我们全家仍对它爱惜有加。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农村很少有人能买得起自行车。爸爸在村里教书,是一名清贫的民办教师,为了买这辆大金鹿,他在周末到村里砖窑厂加班加点挣钱,经过大半年的努力,才攒够了买车的钱。
买车那天风清气朗,我和姐姐吃过早饭后匆匆来到村东头大柳树下等候。翘首张望了大半天,终于看到了自行车上悠哉悠哉的爸爸。我俩老远就飞奔着迎上去,爸爸笑呵呵地下了车,把我和姐姐抱上去,载着一路欢声笑语朝家赶。爸爸还故意制造了一些小惊险,车子一会儿往左边倒去,一会儿又往右边倒去,我和姐姐吓得闭着眼睛尖叫,双手紧紧抓住爸爸的后衣襟,爸爸却高兴地开怀大笑。
回到家里,爸爸妈妈就商量着怎样利用好这辆大金鹿,商量了一晚上,最终决定由妈妈骑自行车跟着李叔做花生买卖。
为能多载些花生,爸爸把自行车后座进行了加固,这样载二百多斤花生不成问题。从此,这辆大金鹿就真真正正成了我家的牛马。妈妈每天天不亮就起床,骑着大金鹿到离家四十多里地的鹤山乡收花生,日落西山时满载而归,然后再用一天时间用李叔家的脱壳机给花生脱去外壳,仔细筛选完渣滓后,花生仁就可以出卖了,这样算下来一天能净挣三四块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我们没想到的是,一年半后,妈妈患上了腰肌劳损,绝不能再这样高体力的透支劳作了。于是妈妈又做起了泡豆芽的小买卖。虽然也需起早贪黑下乡吆喝,但比起饱受路远负重之苦的花生生意不知轻松了多少倍。更重要的是,我们还可以随时帮上妈妈一把。到了星期天,爸爸骑着大金鹿载着我和姐姐走街串巷,我和姐姐负责吆喝,爸爸负责掌秤,这样妈妈就减轻了不少负担。
这样的日子一晃五六年过去了,姐姐和我相继离开家到十里外的乡中学读书,我家的大金鹿又派上了大用场。每个周末爸爸会骑着这辆车去接送我们,风雨无阻。很多时候,看着爸爸那渐趋弯下的后背和逐渐增多的白发,我和姐姐心里就会湿漉漉的。
读完初中后,爸爸又坚持用这辆大金鹿接送我们读完了高中,把我和姐姐送进了中专,让我们摆脱了农村那方贫瘠落后的土地,让我们生命的海洋更加宽阔起来。
如今生活好了,我也开上了自己的小汽车。只是我们全家没有一人说出要淘汰掉这辆大金鹿的话,爸爸还对大金鹿定期维护保养。
这辆大金鹿记载了父母大半生的奋斗历程,对他们而言是难以磨灭的人生履历,对我而言则是亲情的载体、成长的摇篮。
郭广华,宁阳八中语文教师,喜欢写点东西。曾在《小说月刊》《金山》《新故事会》《剑南文学》《华文小小说》《幽默讽刺 精短小说》《小小说家》《小小说大世界》《陶山》《茉莉·精短小说》《水月北湖》《喜剧世界》《当代闪小说》《闪小说》《微小说》《饮食科学》《山东教育》《冰凌花》《大家教育周刊》《班主任》、《语文报》《中语参》《教师博览》《山东教育报》《教育导报》《山东体卫艺教育》《教育故事》《宁阳文学》《羊城晚报》《检察日报》《内蒙古日报》《京华时报》《今晚报》《昆山日报》《洛阳晚报》《中山日报》《京郊日报》《江海晚报》《大江晚报》《鲁中晨报》《金陵晚报》《金华晚报》《梅州日报》《沧州晚报》《德育报》《滕州日报》《亳州晚报》《南国都市报》《青岛早报》《农村大众》《黔中早报》《人才就业社保信息报》《河北法制报》《湛江晚报》《山东科技报》《自学考试报》《新晨报》《北方时报》《太行日报》《牛城晚报》《鄂东晚报》《济宁晚报》《燕赵晚报》《中华日报》《台湾好报》等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400多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