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秀枝】偶遇

作者龚秀枝：女，50年代出生在内蒙古商都县范家村。80年毕业于乌盟师范语文班，参加工作一直从事小学语文教学。2012年在化德第一小学退休，喜欢写记事散文、游记等。2013年有散文开始发表，分别刊登报刊、杂志《北方新报》、《内蒙古日报》、《东方散文》。网络平台《作家在线》、《散文吧》、《作文网》、《正北方网》等都有文章发表。在百度、今日头条输入：龚秀枝，可以看到更多文章。

偶遇

文/龚秀枝

一天早晨，我晨练完回家，走到我居住的小区门口，忽然看见十几年前教过的学生张氏的奶奶，蓬头垢面，一手拿着垃圾钩，一手拿着垃圾袋正要去我居住的小区捡垃圾。张奶奶看到我后，哭丧着脸告诉我她现在天天捡垃圾。听了她的话，我急忙从兜里掏出买菜剩下的不到十元钱，塞到她的手里。“大娘，你去买点早点吧。”张奶奶没有推辞，接受了我给她的几元钱，并且流着泪想和我述说她的遭遇。

我是个软心肠的人，怕听了她的讲述，会几天睡不着，寒暄几句，我就和张奶奶告别了。张奶奶向我们小区的垃圾箱走去，我向自己的家里走去。

这次相遇，我亲眼看到了张奶奶的可怜。回到家后，我的思潮翻滚着，十几年前的往事，还有人们的传说，一幕幕浮现在我的眼前。

十几年前，我送走了一届五年级，学校又分配我带三年级语文兼班主任。接班后我凭自己的工作热情和较强的记忆力，在很短的时间里，我就记住了全班五十多个学生的名字和座位。记得有一位姓张的女生，坐在后二排。这个孩子语不惊人、貌不出众，很腼腆，学习一般。

有一天，一个同学不小心碰破了她的头，她趴在桌子上抽泣着。学生告诉我，张哭了。我走到她的身边，问清原由，我一看她的头，有个包，并流血了 。

第二天，孩子的奶奶来了，和我讲述孙女的情况。张奶奶告诉我，孙女的母亲早早去世了，父亲一直没有娶，这个孙女是她一手养育到今天。看得出张奶奶视孙女为掌上明珠，孙女是她的心肝宝贝，孙女受了委屈她心疼。通过这次我还了解到张奶奶的家庭很贫困。 从此，我对张格外关照。之后，我和张奶奶有了更多的接触，老人常常来学校为孙女送早点、绑垫子、开家长会等。

为了感谢我对她孙女的照顾，有一次张奶奶硬是送给我几斤自产的麻油，后来还送我土豆、引火柴，因此我还认识了张的父亲——老人唯一的儿子。三年的教学，我对张给予无限的关爱。张小学毕业后，每每见到张奶奶，我们彼此都仍然很友好。

后来，我从别人嘴里听到一些关于张奶奶的家事。张奶奶三女一男，儿子居中，因为家穷，人又不太优秀，长相一般，就娶了一个傻媳妇。傻媳妇给他家生了两个女儿。在生二女的时候，听说傻媳妇受了不少罪，雨天坐在地里吃了不少野菜……人们还说张奶奶很不喜欢她的傻媳妇。后来傻媳妇连同她的二女被娘家接走了。回去没有多久，傻媳妇就离开了人世。

在他大孙女十几岁的时候，她的儿子又结实了一位傻姐，他们想终生为伴，可张奶奶一百个不愿意，硬是给拆散了。

张家媳妇的妈含辛茹苦养大了张家的二孙女，十四五岁年龄老人把孩子送归张家。一家四口的生活，全靠儿子站桥头，张奶奶搞点副业维持，生活仍然很拮据。

2007年，我听到一件骇人听闻的消息，张奶奶的儿子悬梁自尽了。真是晴天霹雳，张奶奶家天塌了，娘三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当时人们是这样传说的，张奶奶的二孙女十几岁就未婚先孕，男方家拿来几万彩礼要娶女孩过门，老人坚决反对，并强逼他的儿子也反对。一直没有主见的儿子，一边是腆着肚子的女儿，一边是严厉的母亲，在万般无奈之下，他选择了死。

张奶奶 唯一的儿子寻了短见，就读于职中的大孙女因此辍了学。儿子的离世，老人的生活来源没有了，娘三吃了不少苦。之后两个孙女相继出了阁，只留下孤苦伶仃的张奶奶。张奶奶的女儿们又不富裕，她自己只好以捡破烂补贴家用。

张奶奶的老伴不知何年何月去世，从我认识张奶奶她就是个寡妇，张奶奶的性格特别强，家里的事情一直都是她一人拍板定案。张奶奶一生争强好胜，不服输、不认命，有时甚至是霸道，什么事情都得以她的意志为转移，使一些事情趋于更糟。如果她的儿子还活着，她不至于这么早就受罪。

在人生的道路上，好多事情是强求不得的，不是你想怎么就怎么，还是顺其自然的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