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照顾父母的日子

照顾父母的日子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一辈子身体健朗的父母终将敌不过岁月的侵袭，还是变老了。每当望着父母那饱经风霜的脸庞，牙齿脱落漏风变形的嘴唇，被生活重担压弯的、佝偻的肩背，还有那步履蹒跚的脚步，我就会忍不住泪眼婆娑，无言以对，心中一遍遍的慨叹：“真是无可奈何花凋零，人生易老天难老啊！”

81岁以前的父母，身体一向很好，从来没有上过医院，根本就不知道生病的滋味。父亲主外，一辈子种田、劈山、碾米、种香菇、编制篾器等等农活，一样也没落下；母亲主内，洗衣、做饭、养猪、养鸡鸭、晒谷子等，一辈子也没闲着，村里一般年轻人也比不过他们，父母的勤劳让村里人称赞不已。

81岁以后的父母，终于经受不住岁月的摧残，身上的零部件一样样的破损。开始是父亲前列腺结石住院做手术，后来是母亲经诊断，得了脑萎缩、冠心病、高血压、动脉硬化等病。前几年，父亲第一次住院，我也是第一次在医院陪床，第一次为父亲端屎端尿，闻着医院特有的苏打水味道，看着一个个痛苦不堪的病人，还有晚上难已入睡的煎熬，让我感到非常的不习惯，虽然是孝顺自己的父亲，但心中的确涌出些许的痛楚，心想要是一辈子能不进医院该多好！难怪和隔壁床的一个82岁的病人聊天知道，他有五个儿子，两个女儿，在住院的一个星期里，竟然没有一个子女来看望过他，更谈不上照顾，上厕所要自己一只手提着吊瓶，碰到好心人才会帮忙一下。对比我的父母，虽然只有四姐弟，但每天都有子女轮着看望，这让他羡慕不已，同时又感到伤心不已，他对我说，他还有很多钱，到死后，他要把所有的钱都捐给国家，一个子女也别想享受。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一个老人的悲哀和无助，也看到了久病床前无孝子的现实。母亲每年都要住一两次院，说实话，母亲住一次院，我就怕一次。有一次晚上陪床，可能是服用的药发挥作用也或许是医生开错了药方，夜深人静时，母亲出现幻觉且异常兴奋，时不时下床走出病房，口中喃喃自语：“天亮了，要去做早饭了。”我只好一次次的把她牵回来，安顿在床上，整个晚上，我也不敢打盹一下，弄得是精疲力尽、疲惫不堪。好在是只有一个晚上出现这种状况，如果多几个晚上，我不知是否能够忍受得了。病好后的父母为了不打扰我们兄弟几个的生活，坚持自己吃，不给我们兄弟添负担，不让我们照顾。

直到去年清明节，我回老家，父亲召集我们兄弟三个，对我们说：“你们母亲躺床上两个月了，我现在也是体力不支，没办法再煮饭菜、洗衣服了，你们兄弟看一下，还是轮开来吃吧。”我们兄弟意见统一，同意父亲的建议，同时还责怪父亲提的太迟了。就这样，五月份开始，从我做起肩负起了照顾父母的责任。

住在城里的套房里，母亲很不习惯，由于患上老年痴呆，经常会上厕所忘记冲，口水吐在地板上，饭粒掉在地板上，抽纸随手扔，加上身上的老人味，一向讲究卫生的孩子发现后就会跑到我跟前，悄悄对我说：“爸，你看奶奶又......”，我只好对她说：“爸爸老了也是这样的，所以你要学会习惯，学会照顾老人。”

照顾父母的日子的确不容易，父母没有几个牙齿了，饭菜需要煮得很烂。老人怕上火，饭菜要提前煮好冷却，等第二餐再吃。原来早餐可以随便吃，父母在，必须早早起来，蒸好鸡蛋、枸杞，煮好面条后才可匆匆赶去上班。有时朋友请吃饭，也必须先把父母吃的煮好才能走。每天要提醒按时吃药，周末想睡个懒觉也不可能，生活习惯完全被打乱。

现在的母亲已经不认识我了，我们仿佛就是陌生人，看着那呆滞的、无神的目光，心中情不自禁涌出无限的酸楚。

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这句话像诗和远方，很浪漫，但真正要身体力行的体验对每个人来说也是一种考验。年轻父母为咿呀学语、活泼可爱的孩子喂饭、洗澡、穿衣，乐在其中，那是看到了自己的希望和孩子的未来；而照顾年迈的生病在床的父母，看到的是只有死亡和恐惧，两种照顾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但羊羔尚有跪乳之恩，乌鸦也有反哺之义，何况人乎？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无论父母身体状况如何，作为儿女，应尽己所能照顾好父母，让他们安度晚年，既是尽一份孝心，也是履行应尽的责任和义务，照顾父母的日子虽然辛苦，但是只要父母和我们在一起多一天，我想也是值得的。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魏国隆，笔名千重浪，1965年出生，从事教育工作35年，喜欢文学，业余时间写一些散文、诗歌，愿意把自己的生活感受用文学的方式展现，与志同道合者分享与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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