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阵图》是书法秘笈吗？

文‖王呈祥

上一文，我们解读了《书谱》中孙过庭论述“保守派”书法家和学书者。他认为，懂书法的人多半不愿和他人讲述其中的奥秘，而学书者还不厌其烦地去询问，虽然能悟得一二，但很难敲到重点，很多时候都是在浪费时间。下面开始今天的文章：

《书谱》第十三讲——《笔阵图》是书法秘笈？孙过庭：别闹了，启蒙儿童还可以！

《书谱》：「代有《笔阵图》七行，中画执笔三手，图貌乖舛，点画湮讹。」此为孙过庭点评古代书论的第一评，第一评就拿《笔阵图》开刀。大意是说，世上流传的《笔阵图》七行，中间画有三种执笔的手势，图像拙劣，文字谬误。

相传《笔阵图》是东晋卫夫人所著，一说是王羲之著，又一说是后人仿。究竟出自谁之手，我们无从可考，不过，它是一篇书法论述，这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就是这样一篇“书论”，孙过庭却认为很拙劣，对于书法学习起不到多大作用。

如此抨击先贤“书论”，是不是大言不惭？我觉得并不是。从这句话中能够看出，孙过庭是在看完《笔阵图》后写的评论，因而也说明他见过真实的《笔阵图》。如果没有见过，不会有“图貌乖舛”“点画湮讹”，这样观后的感受。

还有一种可能，孙过庭见到的《笔阵图》是后人冠先贤之名伪造的，因其水平有限，所以漏洞百出。目前来说，这种可能并非不存在，毕竟伪、仿在历代都很流行。况且，今天能够见到的，乃是后人根据文字内容绘制出来的图案，究竟是否准确，不得而知。

《书谱》：「顷见南北流传，疑是右军所制；虽则未详真伪，尚可发启童蒙。」孙过庭认为，《笔阵图》在世间流传，一般认为是王羲之所作；虽然不能辨其真伪，但还可以启蒙初学儿童。

这里，老孙给了编撰《笔阵图》的作者一个台阶下——不是一点用也没有，至少还可以启蒙初学。不过，接下来老孙又补了一刀，他说既然是家常俗物，就没必要多说了——《书谱》：「既常俗所存，不藉编录。」老孙忒坏了，哈哈！

老孙借助批评《笔阵图》，接着顺带把其他书法理论家一并痛斥。他说，其他诸家的论著，大多是华而不实，莫不从表面上描绘形态，根本说不出内涵和真理——《书谱》：「至于诸家势评，多涉浮华，莫不外状其形，内迷其理。」

随后，话锋一转，他把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书谱》：「今之所撰，亦无取焉！」俺老孙今天编著的书论，和他们不一样。

因此，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孙过庭不是在质疑《笔阵图》，而是认为它就是假的，只能启蒙初学儿童。至于他说自己的论述和旁人不一样，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有料，需要我们继续解读《书谱》，敬请期待下期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