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听闽侯丨淘江文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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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播:吴一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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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自己的选择,
就要从不后悔地走下去!”
淘江是闽水乌龙江的支流,福泽以尚干古镇为引领的“七里”地区。实际上,淘江文脉的辐射范围比江水本身要广远得多。
追溯至明清,这里有正统年间创建的淘江书院,还有光绪年间创建的陶南书院。到了民国时期,福建省立乡村师范迁移至此,将传统淘江、陶南二书院改成近代学校。它们的继承者就是现在的闽侯第二中学。
(书声弥远·尚干淘江、陶南书院)
教育如淘江水,远流不止,深淌不息。教化之功如聚水成川,是个漫长的过程。
据《尚干乡土志》载,此地民风原本勇悍好斗,在卞宝第、李树敏、陈宝琛诸公倡导下建成陶南书院。其实,古时淘江一带虽未称文风鼎盛,却也传承久远。
唐代侯官有位诗人叫黄子野,他隐居五虎山时曾作一首诗:“早潮初上海门开,漠漠彤云雪作堆。一百六峰都掩尽,不知何处有僧来。”描写的是早晨乌龙江涨潮时朝霞映照着山川的情景,意境开阔壮美。由于从五虎山第二峰到尚干珠山绵延迂回一百零六峰,故而有诗社名为“百六峰”。百六峰诗社的前身是明代设在珠山的茶峰诗社。其地址也在淘江书院附近。先前每年正月十五夜都有文人雅士聚集吟唱。现在的诗社依旧保持着正月雅集吟诗的传统。
关于教育,还不得不提一位南宋大儒——朱熹。乾道年间,辅翼村进士黄孔光与朱熹交好,筑吟翠山楼于五虎山下,常邀朱熹来此讲学。朱熹还曾多次到青口沪屿的龟山阁施教。
龟山阁是北宋理学家杨时的后人为纪念他而修建的。杨时号龟山,所以称为“龟山阁”。这座阁楼至今犹在,经过多次重修,是闽侯县级文保单位。杨时笃诚求学的精神举世皆知,“程门立雪”就是一个著名典故。
我父亲是闽侯二中的普通校友。他说,以前学生都住在破庙里,教学楼只是一排单层小矮屋,十分简陋,于是学校组织学生自筹自建。没有砖,就自己去烧;没有柴,就自己去砍。附近的山岭早已光秃,不留寸草,大家只好徒步十几公里,到闽侯与福清交界处砍柴,砍完再挑回来。好在黏土是现成的,满地都是,师生们自己制坯,自己烧砖。
当然,他们的条件与技术都不够专业,烧出来的砖红中透灰,一半像砖一半像土,不过教学楼总算建起来了。论知识量,以前的教育肯定不及现在,但那时的家长和学校,都很自然地放手让学生参与劳动实践,孩子吃了不少苦头,却也收获到书本之外的诸多深刻体验。
1986年,12岁的我也考入闽侯二中,初一那年的最大收获是,遇到了我的美术启蒙老师林益光。
林老师是名国画家,先前在福州、南平等地举办过个人画展,这在20世纪80年代并不多见。老师的第一次美术课就把我彻底迷住了。他变魔术般地向我们展示了自己绘制的工笔与写意花卉小品,还神奇地在黑板上随手勾勒出船舶、枝叶、人物、花鸟,快且流畅。
从那时起,我便期待着每周一次的美术课,那也是唯一能令我从始至终保持安静、专注的课。当然,林老师也注意到了我,邀请我加入美术学习组。
淘江书院前有几进破庙般的老房子,老师就住在其中,美术组则位于陶南书院北面。从此,我开始正式学习国画。
为了拓宽学生的视野,激发学习兴趣,益光老师还在教工活动室举办了一次小型画展。他至今还保留着一张现场作画的黑白照片——身形矮小的我用手拄着下巴,聚精会神地看老师挥毫泼墨,原本瘦削的老师与我对比之下显得格外高大。无疑,他已经在我心里撑起了一片开阔的天地。
教育就是长流不息的江水,汇集着每一代教育人的深切体悟。他们的知识、理念与精神经过岁月的淘涤逐渐积淀下来,构成不断传承发展的淘江文脉,延泽后辈,启示未来。
听众朋友们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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