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顶男性的风险及对策
2021 新年快乐！
新冠病毒到目前为止已经肆虐世界一年了，一年来我们发现了很多关于新冠病毒感染的现象，有的现象是解释得清的，有的是解释不清的，其中就有一个是男女性别之间的差异。观察发现，男女感染新冠病毒的风险差不多是相似的，整体患病没有特别大的差距，但有些地区发现男性似乎易感性更强，而且男性重症死亡风险高于女性近3倍。意大利、美国、英国的研究发现，在重症病房接受呼吸机治疗的男性占70%。
以上结果可以从环境、习惯和男性本身特点来解释，比如说男性更不注意保持距离、更爱冒险、更愿意去聚会，而不在乎感染风险。还有男性往往有更多的基础疾病，如肥胖、心血管疾病等。另外，更高的抽烟比例也是可能的影响因素。最重要的一个是遗传因素，男性本身的寿命就比女性要短。但是分析所有这些因素以后，还是没有办法解释为何男性更易患重症Covid-19以及死亡率更高。
进一步分析发现，男性中前列腺肥大人群的死亡率高，重症比例也高。还有一个就是秃顶、脱发男性的重症和死亡率高。这是今天要跟大家分享的话题——为什么秃头的男性更容易被新冠病毒感染？是不是和男性的雄性激素有关呢？
在包含9000多人的意大利人群中，接受去势治疗（抗雄性激素或雄性激素拮抗治疗）的前列腺癌患者，与没有接受去势治疗的正常人群相比，感染Covid-19的风险降低了75%。由此我们可以看到什么呢？接受抗雄性激素或者雄性激素拮抗治疗的这一群人，他们的死亡率和重症患病率都下降了。而且发现在收治的重症病人中，秃顶的程度（图1）和Covid-19易感性以及疾病严重程度相关。
图1
图1是对脱发进行评估的整体分级，Ⅰ级代表几乎没有脱发，只有一点点鬓角或额角的脱发。Ⅱ级可以看到额头开始脱发。Ⅲ级出现了一个孤岛形状，也就是头发已经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岛状。Ⅳ级是前面全秃，而且头顶也开始秃。Ⅴ级头顶出现明显脱发。Ⅴ级以后，秃顶更明显，之后就是Ⅵ级、Ⅶ级。Ⅶ级基本上头顶全脱光了。
表1
按照这种脱发分级，科学家利用英国生物银行（Biobank）的50万人数据信息，研究了脱发与Covid-19感染风险的关系。研究人员让参与者对照脱发分级图自己去标记脱发属于哪一个级别，并对自标注级别的近2000人进行追踪。其中有336人确诊为Covid-19感染，1605人没有感染。将感染者与非感染者比较发现，与Ⅰ级脱发相比，Ⅱ级、Ⅲ级和Ⅳ级脱发的感染者比例升高。
表2
如表2所示，如果用风险系数来表示，以Ⅰ级脱发作为分母，Ⅱ级、Ⅲ级、Ⅳ级脱发作为分子，相除会得到一个相对风险系数（OR）。结果是，Ⅱ级脱发患者相对于Ⅰ级，对新冠病毒的易感性增加了14%，也就是1.14倍。Ⅲ级和Ⅰ级比较增加了27%，1.27倍。Ⅳ级脱发和Ⅰ级比较，相对风险系数是1.408，也就是增加了40%的风险。由此我们发现了一个什么现象呢？那就是脱发的程度增加，他对新冠病毒的易感性也增加。
图2
紧接着科学家做了一系列的研究，来分析雄性激素整个通路和病毒易感性的相关性。我们知道新冠病毒的S蛋白与人体细胞的ACE2受体结合进入细胞。经过一系列的基因检测和基因研究，研究人员发现它们的结合与雄性激素有很多共同的调节点和共同的通道（图2）。也就是说雄性激素的表达或通道可以调节ACE2在细胞上的表达活性和数量。
图3
图3B表示了特定风险因素对Covid-19男性患者肌钙蛋白的影响。肌钙蛋白是心肌梗死的标记物，肌钙蛋白值升高提示心肌损伤。常见的基础疾病，比如心血管疾病、高血压、糖尿病、肥胖、前列腺疾病等，导致肌钙蛋白状态异常，说明其确实增加了Covid-19重症和死亡风险。图3D表示良性前列腺增生（BPH）与Covid-19住院的关系。研究发现，BPH导致Covid-19患者易感性和重症风险（收入院）增加了50%。
接着，研究人员对美国FDA药品数据库中的1400多种小分子药物进行筛选，找出哪些药物可能降低ACE2受体在细胞上的表达水平和表达数量。结果发现一系列抑制雄性激素药物，包括非那雄胺、度他雄胺和安体舒通（安体舒通是泌尿药，也有抗雄性激素作用）可以在一定浓度下降低ACE2在细胞上的表达活性和数量。这就意味着，如果我们抑制了雄性激素，就可以降低ACE2的水平，从而就可以避免或减少病毒结合细胞的机会。同时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雄性激素水平高或者活性高的人，他的病毒易感性增加，重症和死亡风险增加。
回头来看前面的问题，为什么脱发会增加易感性呢？实际上，前列腺肥大、脱发等很多生理性或病理性疾病都和雄性激素水平过高有关，而雄性激素过高会增加病毒与受体的结合，增加易感性。非那雄胺可用于治疗雄性激素性脱发，通过抑制睾丸素或者睾丸酮转化化二氢睾丸酮，从而抑制雄性激素。
研究发现
● 男女感染新冠病毒的风险相似
● 男性重症及死于新冠病毒病的风险是女性的近3倍-70%上呼吸机的是男性
● 除了：更不注意保持距离、更爱冒险、有更多的基础疾病、更高比例吸烟、本来寿命就短于女性
● 还发现：男性中，良性前列腺肿大、秃顶的男性重症及死亡率更高
● 9000余意大利人群，接受去势治疗的前列腺癌的患者感染Covid-19风险是一般男性的1/4
● 还发现：秃头的程度与Covid-19易感性有关，2-4级秃顶，增加14%-41%的风险
● 病毒的S蛋白结合的受体-ACE2，与雄性激素的RNA、蛋白信号网络相关联，抑制雄性激素的基因表达、信号传导及抑制雄性激素的活性（活性转化），可抑制心肌、呼吸道、肠道细胞上ACE受体的数量，从而降低冠状病毒结合风险
在这个研究中我们发现，男女感染新冠病毒的风险似乎是相似的，但如果男性雄性激素水平高，病毒易感性会增加，同时男性患重症和死于新冠病毒的风险高于女性近3倍，70%男性使用呼吸机治疗。可能的风险因素，除了男性本身不注意保持距离、爱冒险、有更多的基础病、抽烟比例更高以及本身寿命短于女性之外，研究还发现，男性前列腺肥大、秃顶会导致患Covid-19重症及死亡率显著增高。
包含9000多人的意大利人群中，接受去势治疗前列腺癌的男性相比一般人群死亡率降低了75%。研究还发现秃顶程度和新冠病毒病易感性相关，Ⅱ级到Ⅳ级秃顶，易感风险从14%增加到了41%。
病毒S蛋白通过结合ACE2受体进入细胞。它与雄性激素的RNA蛋白信号网络相关联，所以抑制雄性激素的基因表达、信号传导以及抑制雄性激素的活性（活性转化），可以抑制心肌、呼吸道以及肠道细胞上的ACE2受体的数量和活性，从而降低新冠病毒结合的风险，降低机体易感性，从而降低重症和死亡风险。
研究启示
● 秃顶的、前列腺肥大的、服用雄性激素的人群对Covid-19更易感，感染后病情更重，此人群要更加注意防护
● 可考虑对以上人群使用雄性激素拮抗剂预防及治疗Covid-19
● 也解释了儿童的症状不重的因素
秃顶的、前列腺肥大的和服用雄性激素的人群对Covid-19更易感，感染后病情更重，死亡风险更大，所以这些人群一定要注意防护。另外对于打雄性激素来长肌肉的人，也是病毒感染的高风险人群。以上人群可以考虑使用雄性激素拮抗剂来进行预防和治疗。
同时研究也解释了为什么儿童感染Covid-19较少，而且症状不是特别重。可能是因为儿童，特别是男童的雄性激素还没有产生，所以没有参与调节ACE2受体与病毒S蛋白的结合。
因此，如果你是秃顶或是前列腺肥大，在疫情期间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可以考虑使用雄性激素拮抗剂来预防和治疗Covid-19。
参考文献：Cell Stem Cell 2020;27,876-8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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