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刺杀孙策的幕后策划者——三国谋杀案之一
三国是大争之世,英雄辈出,将星云集,在逐鹿中原的公开战场上龙争虎斗,纵横捭阖,演绎出一幕幕慷慨悲歌的故事。殊不知隐蔽战场上,同样是风起云涌,波诡云谲,其精彩程度丝毫不亚于金戈铁马的公开战场。
孙策遇刺,就是曹魏校事府头子郭嘉亲手策划的一桩谋杀案。
公元200年4月的一天,在丹徒(今江苏镇江市丹徒区)等待军粮的讨逆将军、吴侯孙策闲来无事,带着韩当、黄盖等将领上丹徒山上打猎。
孙策的坐骑是匹骏马,奔驰如飞,随从跟不上,被远远地落在后面。
孙策单马前行途中,路旁突然跳出三个手持弓弩的人挡住道路,孙策问“你们是谁?”三人回答说:“是韩当兵,在这里射鹿。”孙策警惕性很高,说:“韩当的兵我都认识,从来没有见过你们。”说完拉弓就射,一人应弦而倒。另外二人举起弓弩射中孙策面颊。
危急之时,后面亲随赶到杀了这两人,救护孙策返回医治,最终不治身亡。
原来这是三名刺客,是被孙策杀了的原吴郡太守许贡的门客。许贡被杀后,三人藏匿民间伺机报仇,颇有春秋战国时期门客侠士之风。
既然是许贡门客替主报仇,怎么又会是曹魏的间谍行为呢?
此事说来话长,容我慢慢道来。
曹操时期,有个校事机构。校事,就是特务,类似于明朝的锦衣卫、东西厂。有两个职能,对内监察文武百官、社会名流;对外派遣间谍,搜集各类情报,实施暗杀、收买、策反等行动。(前者像FBI,后者像CIA)
这个机构的头就是大名鼎鼎的郭嘉(《军师联盟》里许多事情都是瞎编,只有这一点蒙对了)。行刺孙策就是由郭嘉一手策划的。
这个事情史书上是没有明确记载的,是从一些蛛丝马迹里推测出来的。《三国志》是前四史中最简略的,如果不是从裴松之开始历代研究者不断补充史料,基本看不出个所以然。就是这样补充了一千多年,到现在看,有些事情还是语焉不详,一头雾水,只能去推测。
线索一,郭嘉的早年经历使他成为领导校事府的不二人选。
郭嘉是个少年时就胸怀大志的人,在二十岁还没有入仕之前悄悄做了件事情,为自己将来建功立业做准备。他隐姓埋名,秘密结交各地江湖好汉,绿林豪杰,在黑道上建立起广泛的人脉关系。这个优势是曹操阵营里其他人没有的,而这个优势又是做秘密事情的校事府特别需要的。
线索二,郭嘉在曹营里的特殊地位。
曹操管理属下非常严苛,稍不如意,就会责骂,甚至杖击。司空府掾属何夔身上常备毒药,就是不愿意受到杖击的屈辱,只要曹操杖击他,他就自杀。郭嘉同样是司空府掾属,却我行我素,行为不端。
他的行为连他老乡时任治书侍御史的陈群都看不下去了,不顾老乡情谊,多次向曹操举报和投诉郭嘉的不检点行为,建议曹操予以惩治。曹操虽然赞赏陈群秉公持正的品德,但从来没有惩罚过郭嘉,郭嘉依然我行我素。如果郭嘉不是身负特殊使命,是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胡作非为的,曹操也不能容忍他一意孤行。
郭嘉并不像民间所吹捧的那样具有治国理政的大才,查他在曹营中的表现,只有在征乌桓这一件事情上,他是坚定的拥护者和出谋划策者。其他的如征袁绍、征吕布、征刘备、征荆州等重大事情中,他仅是参与者之一而已,并且有些谋划还有拾人牙慧之嫌,远逊荀彧、荀攸、程昱等人,但曹操仍然信任和重用他,也和他的特殊工作有关。
线索三,行刺孙策的动机。
公元200年对曹操来说是生死之年,因为他和主人袁绍闹翻了,袁绍准备收拾他。他也一直在为与袁绍的决战做准备(就是当年的官渡之战)。恰好在这时候,孙策跑到他身后来了,对江北中原虎视眈眈。
曹操实力本来就弱于袁绍,对付袁绍已经是捉襟见肘,要同时对付孙策几乎就是找死了。只能在与袁绍动手前先解决实力相对较弱的孙策,最简便、最快速、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杀掉孙策,相当于今天所说的斩首行动。
因此,曹操有杀孙策的动机,杀掉孙策的最大受益者是曹操。
其实孙策是否要北上和曹操过不去还是个未知数。孙策此时刚脱离袁术独立不久,正在想办法和朝廷拉近关系。广陵太守陈登不顾大局,为了报私仇和孙策过不去,才引来孙策的进攻。但孙策如果真的拿下陈登,渡江北上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危急时刻,最好的办法还是杀掉孙策。
线索四,行刺孙策的行动是郭嘉亲口说出来的。
在曹操军前研讨如何对付孙策的会议上,郭嘉安抚曹操说,孙策为人轻率而无防备,容易被刺客所杀。蹊跷的是,孙策最终确实是被刺客所杀。
郭嘉不是算命先生,掐指一算,就知道孙策会被刺杀。曹操也不是傻瓜,会把这种预测当成真实,何况还有荀彧、荀攸等超级谋臣,就算曹操盲目相信郭嘉的推测,这些人也会阻止的,但是看不见这些人片言只语的反对,而曹操硬是就相信了。
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曹操,包括荀彧等核心人物,都知道郭嘉在策划刺杀孙策的行动,而郭嘉在说孙策会遇刺的时候,这个行动已经成功了。
线索五,《三国志》的故弄玄虚。
《三国志》为了凸显郭嘉的神奇聪明,故意颠倒了时间顺序。真实情况是,曹操三月下淮南,四月回军救白马,孙策死于四月初,也就是说曹操几乎是在孙策一死就北上。郭嘉给曹操提出放心北上,孙策会被刺客所杀的话是在已经知道刺杀成功后,曹操也是在确定孙策去世后,才敢引军北上。《三国志》却把郭嘉的预测说成是刺杀成功之前。
暗杀孙策不是件容易的事,不光需要优秀的刺客,还需要不菲的人力、物力,比如提供良马、优质弓弩,以及刺客长时间等待期间的生活费用。更需要准确的情报,随时掌握孙策的动向,寻找最佳的行刺机会。而这些光凭三个血气方刚的门客是办不到的。三个门客只是实施行动的杀手,整个暗杀过程的策划、联络、侦察等远不止三个人。
而郭嘉却能办到,年少时结交的江湖好汉、绿林豪杰此时都能派上用场,曹操集团的所有人财物都可以支配,他只需要找到合适的杀手就行,同样有杀死孙策的动机,却没有实力实现的许贡的三个门客恰好成为最好的人选。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三个门客怎么知道孙策那天会心血来潮上山打猎?怎么会三个人整整齐齐地在山里守株待兔?
孙策的死亡消除了曹操的后顾之忧,才敢于放心地去与袁绍争战,如果孙策没死,曹操敢不敢去还是个未知数,历史又将是另外一个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