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居旧俗:小龙车赞歌
文/丛良民
独轮车,全称木质独轮手推车,俗称小龙车、小车儿。从前,是平原地区农村主要的陆上交通运输工具。
称为小龙车,车形似乎有点像平卧的龙头。一只半人高的大车轮,用木轴架在椭圆形的车架上,两根八字的车把好像龙头。小龙车上二人分坐两边,中间有木架扶手。车可载人,也可运物。车把式在后面推车,车前也可一人背纤绳拉车。车行时,车轴里会发出“叽叽呀呀”的声音,煞是悦耳。
小龙车这种交通工具太落后了,早被淘汰。现在别说城里见不着,在农村也难寻踪影。但是它有过黄金时代,留下灿烂的历史,要为它大唱赞歌。
一赞小龙车,支前车。抗战和解放战争年代里,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老百姓的支前车队紧随在后。前线炮声隆隆,后方车轮滚滚,送上大米、白菜、油盐及其他食品,保证前线的供给。
陈毅同志说过,淮海战役的胜利,渡江战役的胜利,每一个战役的胜利是人民解放军枪杆子打击出来的,也是乡亲们的小车儿推出来的!
二赞小龙车,送粮车。秋高气爽,艳阳高照,秋收后解放区,老百姓把稻谷晒干扬净,筛选最好的粮食缴纳公粮(后来称爱国粮)。家家送公粮到村,村村送公粮到乡,小孩子跳跳蹦蹦跟在小车后面唱民歌:“秋风起秋风凉,老百姓送公粮;公粮送到前方去(呀),战士们吃了打胜仗……”
三赞小龙车,河工车。每年秋冬季节,兴修水利工程,挖河开沟,护坡筑堤。工地上用小龙车装运泥土,装得多,跑得快,工效高。在从前的水利工程中,小龙车也立过大功。
四赞小龙车,迎亲车。在我们苏中地区,农村人家,婚嫁喜事,时兴小龙车迎亲接新娘。迎亲车装饰富丽堂皇,大红毯子铺垫车座。红双喜字贴在车头。新娘坐着彩车来了,后边跟随着几辆嫁妆车,旧时称“十里红妆”。沿途多少村姑大婶涌向村头争睹新郎新娘风采。
新娘到家了,鞭炮齐鸣,喜气洋溢。小孩子走前穿后唱儿歌:“花喜鹊,喳喳叫,我家娶来新嫂嫂,头戴大红花,身穿大红袄,明年抱个胖宝宝……”
五赞小龙车,幸福车。农家年轻夫妻回娘家,也别有一番情趣。清早丈夫把小龙车洗刷干净,被褥铺垫好了,还架上一只小摇篮。他自己也穿上整洁衣裳。年轻美貌的小媳妇,今天要回娘家,心花怒放,笑声盈盈,忙着梳妆打扮胭抹粉黛。上路了,年轻的丈夫乐呵呵推着小龙车,小媳妇怀抱着小宝宝坐上车,花枝招展,一路春风。
六赞小龙车,孝敬车。在农村里,年高体衰的父母(祖父母)探亲访友,外出办事,又因行走不便,农家儿孙尽孝心,推着小龙车送亲人。老人以车代步,心中乐呵呵,儿孙推车自知报答养育恩。
小龙车,富豪士绅人家的专用车。小龙车,在迎送往来中请亲朋好友坐车代步,当高尚礼遇。小龙车,在农家可以代客运送货物,也能收取丰厚的车费。小龙车,用做贩运农副产品生意,也是生财之道……我们夸小龙车用处多,功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