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我的父亲母亲”全国散文、诗歌有奖征文大赛李毅作品

睡熟的父亲（外二首）

李毅（河南）

在车上熟睡的父亲靠在我的肩头

多么像我小时候骑上他的脖子

他太累了，累得就像旱地

打蔫的玉米。梦里他一定又在构筑生活

双手的茧有多厚只有瓦刀最清楚

他把伟岸分给城市的楼

不爱说话，酒后却有说不尽的话

这时世界被虚伪起来

苦与累里藏着笑声

仿佛囊中的碎银子打着小架

▌父亲的瓦刀

拿起瓦刀砍砖头，就像削一枚腐烂的红薯

砖头砍完，再挂上水泥

就像被削好的红薯涂上了止痛膏

然后，比照线绳

整齐划一地将每一块砖头砌在一面山墙上

就像一枚枚包扎完的红薯被罗列在不透气的篦笼里

夕阳的余晖

让一面墙挡的严严实实

仿佛灶台拢起的火，映着一面皱纹错综的脸

这时我会觉得父亲不是一个匠人

而是一名埋锅造饭的老者

习惯用瓦刀，砍去生活的棱角

慢煮岁月的粥

习惯在夹缝里默默添柴，磨刀

扭曲身影

▌酒命

再一次写到父亲，我不知从何说起

白发围攻的姿势使他佝偻地身躯

开始溃败了。他浑然不知

瓦刀离开手的时候，酒瓶子是最趁手工具

父亲喝酒成命。

我想，杯子的光滑度

一定在对抗他粗糙地双手

一件旧大衣，披在身上

布料里的棉花，是不是还在开？

是不是开成白云的样子，在天上飘？

是不是像父亲喝醉的身子，晃啊晃？

【作者简介】李毅，网名思无涯，1988年生，汉族，河南宜阳人。爱好书法，乐于作文，喜欢美好与自然。洛阳文学院第四届签约作家。有作品散见《星星》《北京文学》《牡丹》《华语诗刊》《中国煤炭报》《中国能源报》等百余家纸媒。入选多种选本，获奖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