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水浒之扈三娘:人人都说秦明惨,她比秦明惨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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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中的很多好汉,其实不是被朝廷逼上梁山,而是被宋江等人逼上梁山的。
比如秦明,人家是朝廷军官,奉命剿匪,虽然失利被俘,但任凭宋江等人花言巧语,宁死不降。
于是,宋江定下毒计,安排人穿上秦明的衣甲,骑上秦明的马匹,洗荡了青州城外的村庄。
慕容知府中计,杀了秦明一家老小,把他妻子的头挂到城头来示众。
一夜之间,秦明的家没了,后路断了,无家可奔,无国可投。
迫不得已,秦明只好跟宋江等人上山入伙。
所以张恨水先生说:“百八人之入《水浒》,冤莫冤于秦明,惨亦莫惨于秦明矣。”
秦明确实够冤够惨,但张恨水先生可能忽略了,百八人中有一位女将,她比秦明更冤、比秦明更惨,堪称女版的秦明,而且还是加强版。
她就是一丈青扈三娘。
扈三娘有两个突出的特点,一是长得漂亮,“天然美貌海棠花”“玉雪肌肤,芙蓉模样,有天然标格”,施耐庵没少用好词夸她。
二是本领高强。她人还没有出场,就从很多人的嘴里说出,扈家庄有个一丈青扈三娘,“非常了得”。
事实也确实如此,扈三娘后来活捉过一百单八将中排名第五十八位的矮脚虎王英,力战排名四十八位的摩云金翅欧鹏能占上风,活捉过排名第四十三位的天目将彭圮、排名第四十一位的井木犴郝思文,就连呼延灼和她交手时都暗赞:“这个泼妇人,在我手里斗了许多合,倒恁地了得!”
扈三娘的未婚夫,是祝家三杰里的祝彪,虽然书里没有直接描述祝彪的长相,但从石秀的眼里看到的是这样的形象:“中间拥着一个年少的壮士,坐在一匹雪白马上,全副披挂了弓箭,手执一条银枪。”单凭这打扮来看,祝彪也应该是一个帅小伙。
若论武艺,则是“弟兄三个只有他第一了得”。
扈三娘和祝彪,两个人算得上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如果不出意外,将来夫唱妇随,也是神仙般的日子。
怎奈,祝家庄和梁山结了仇。
本来,梁山好汉是贼,祝家庄、扈家庄、李家庄的百姓是民,三庄联合保卫村坊,这很正常。
而扈三娘和祝彪已有婚约,早晚都是一家人,大家互相帮衬,理所应当。
所以当梁山来攻打祝家庄时,扈三娘带人前来策应,一下子就活捉了王英。
当然,扈三娘再厉害,也不可能斗得过所有的梁山好汉,她单人单骑去捉宋江时,被豹子头林冲生擒活捉。
这成了她人生的转折点。
扈家庄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坊,不像人才济济的梁山,损失几员战将并不影响实力。
扈三娘是扈家庄的主将,也是扈家庄最大的底牌。
现在刚一开场,主将就输了,底牌就让人给管上了,这牌也就没法往下打了。
扈三娘的哥哥扈成是聪明人,反正扈家庄和梁山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我打不过,我认输还不成么!
于是,扈成牵牛担酒来到宋江的大寨,赔礼道歉,请求宋江放了妹妹。
当时智多星吴用也在场,他当然不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当即和扈成提了两个条件:
一是我们打祝家庄时,扈家庄不能去救;
二是祝家庄的人投奔扈家庄时,你们就把他们绑了。
只要你们帮我们捉了祝家庄的人,我们就还你妹妹。
扈成别无选择,只好答应。
而且,扈成也说到做到,后来祝彪战败去扈家庄,马上就被扈成使人绑了,亲自押送往宋江寨上。
但没想到,半路碰上了李逵,一斧就把祝彪给砍了,要不是扈成跑得快,也做了斧下之鬼。而且,李逵还顺势杀到扈家庄,把扈太公一门老幼全部杀光。
秦明是因为不投降而害了家人,可扈成已经代表扈家庄降了啊!扈太公一家仍然被灭门,扈三娘让友军杀得只剩下孤身一人,你说,她是不是比秦明更冤、更惨?
从表面上看,这事儿是坏在了李逵身上。
宋江也批评李逵说:“你这厮!谁叫你去来?你也须知扈成前日牵羊担酒前来投降了!如何不听得我的言语,擅自去杀他一家,故违我的将令?”
在战场上违反将令的后果是啥?恐怕听过评书的小孩子都明白,非斩首示众不可。
但宋江的说法却是:“他这厮违了我的军令本合斩首,且把杀祝龙祝彪的功劳折过了。下次违令,定行不饶!”
这理由未免不能服众。
祝龙被林冲打败,回庄不得,遇到李逵被砍,勉强可以算是有李逵一份功劳。但祝彪已经被扈成绑了,成了阶下囚,李逵把人砍了,只是在杀战俘而已,难道也算功劳?不但不应该算是功劳,恐怕还应该算是过错才对。
最主要的是,他把友军给灭门了,岂能一句轻飘飘的“下不为例”就搪塞过去?
说句抬杠的话,如果哪个首领去宋家庄把宋太公一家给灭了,宋江会这么大度么?
我们需要注意的一个细节是,在林冲捉了扈三娘后,宋江第一时间派人把扈三娘送到了山寨,交给父亲收管。
当然,根据宋江自己后来的说法,这样做是为了给王英留着。
但当时的形势,是刚刚吃了败仗,宋江这边有杨林、黄信、王英、秦明、邓飞五人被捉,“宋江其夜在帐中纳闷,一夜不睡,坐而待旦。”仗能不能打胜,王英能不能救回、是死是活还是未知数。
在这种情况下先把扈三娘送走,其用意真的很让人怀疑。
但不管宋江的用意如何,我们都能够看出来,他根本就没有想让扈三娘再回扈家庄做自己的大小姐,他对扈成的承诺,是虚假的。
那么,李逵灭了扈家庄,仅仅是个人行为么?
当年的青州城外,那几百户百姓的性命是被人规划好了的。那么,扈家庄的被屠,是不是本来就在计划之中呢?
这样一想,让人脊背发凉!
值得一提的是,秦明和扈三娘家破人亡后,都迎来了一桩婚姻。
由于宋江的计策,秦明失去了老婆孩子,埋怨宋江“害得我忒毒些个,断送了我妻小一家人口”。
宋江说,这事儿好办,花荣有个妹妹,又年轻又漂亮又贤惠,嫁给你得了。
秦明一听就乐了,老婆死了,换个年轻漂亮的,孩子也可以接着生,秦明美滋滋做了新郎官。反正那时候妇女没有社会地位,是严重被物化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么!
可扈三娘是女人啊,她自己就是一件“衣服”。
梁山灭了祝家庄后,宋江一手主持,将扈三娘许配给了王英。
说实话,如果扈三娘嫁给林冲,也算郎才女貌,英雄配美人,可王英是什么货色?
论长相,他“五短身材,一双光眼”,人称“矮脚虎”;论人品,他是车家出身,却在半路见财起意劫了客人;论武艺,他被扈三娘十几个回合就生擒活捉。
王英是长相不行、人品不行、武艺不行的“三不”头领。
而且,他还好色,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
扈三娘本人,则是要长相有长相,有武艺有武艺,嫁给王英,真的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对秦明来讲,娶花荣的妹妹可能算是丧妻后的一种补偿,可扈三娘嫁给王英算什么?只是宋江实践了自己的诺言,王英有了泄欲的工具而已。
对扈三娘来说,其实是失去亲人之后的第二次伤害!
从此以后,扈三娘在战场上要和男人一样去冲锋陷阵,回到山寨的家里,还要尽女人的义务,供一个又丑又坏的色狼折腾。
一个武艺超群的美女,变得了一具漂亮的行尸走肉。
张恨水先生的话,似乎可以改成:百八人之入《水浒》,冤莫冤于扈三娘,惨亦莫惨于扈三娘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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