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过年的滋味 (散文)//马腾驰

那些年,我们过年的滋味(散文)

·马腾驰

那些年,我说的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时过年,尽管我们还小,但那时的场景,那时关于年的所有往事,仿佛一幅幅生动鲜活的画面,常常映现于眼前,那种真切独特的感觉,那种悠远深长的滋味,让人永生难忘。

期盼过年

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故乡大张寨的冬天非常地冷。几十年过去了,那种寒冷的感觉我还不曾忘记,每每想起来,就有一种寒意浸满我全身。

每年放了寒假,学生娃们就成了没王的蜂。屋内屋外,村街村外,到处都是他们疯玩的喊叫声与乱箭一般射过的身影。寒冷的天气,挡不住他们的脚步,挡不住他们好玩的天性。有爬到了树上狂呼乱叫的,有骑在墙上,从屁股底下拔了墙上的枯草往下扔砸着同伴玩的,有撵了鸡和狗满村跑的。夜晚,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悄悄地捂了下来,世界变成一片银白。第二天一大早,各家门一打开,这些猴娃们就冲了出来,欢天喜地的在雪地上忙开了。慌忙找了筛子与绳子,去寻地方扣雀儿。堆雪人,打雪仗,有在厚厚的雪地上疯跑一圈,回过头来静静地看那雪地上留下的深深脚印,而有了一种超乎其年龄,似哲人一般深沉思考的形像,他在想着心事,又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心事。于是,从远处望去,就有了一幅颇有意趣的农家小孩雪地瞩目脚印沉思着的图画。

冬日的村子,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娃娃们,不显得那么寂寥空旷,不显得那么光秃秃,也不显得那么沉闷与乏味,充满了很多的生机与活力。呵呵,这些娃娃们心里是有数的,他们常常聚在一起,搬着指头算着,离过年还有多少天?过年,对他们来说是最大的期盼,是他们等待已久的最高兴最快乐最重大的节日!过年好呀,过年,就可以穿新衣服,吃好吃的,就可以走亲戚拿上几毛钱的压岁钱了!这些,对他们来说,那该是多么喜悦而又向往的事啊!

腊八过后就做枪

腊八说到就到,吃了自家母亲做的平时难得吃上的“腊八面”,浓浓的年味就真正来了。孩子们从大人的脸上与行动中已看到了。母亲们忙着给孩子们准备过年的新衣服。父亲们相约了,一趟趟去县上采办并不怎么丰盛的年货:一小捆大葱,一块豆腐,几棵白菜,往往为了少买的一斤粉条或几瓣蒜,还得再去县里补办一次,但他们的脚步是轻快的,他们的内心是欢喜与快活的。

小孩小孩你别馋,

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饭,吃几天,

哩哩啦啦二十三。

……

在这首带有一点小小煽情与蛊惑的歌谣声中,孩子们并不操大人们的心而忙开了他们自己的事。

男孩子们最着急最紧要的事就是立即开始给自己做枪。手巧的孩子,找来一根半尺长,弯曲似手枪形状的槐木或榆木树枝,削去了树皮,打磨光后在上边刻了槽子,把已打好击火孔作枪膛的子弹壳装入顶头的槽子,用细铁丝扎紧扎牢,再找来一根八号铁丝,穿过下了子弹壳的枪身做成扳机,这枪就成了。接着,在那子弹壳里装上火药,塞了纸,用粗铁丝撴实,另给点击孔放少许的药引子。周围的同伴们侧着身,双手捂住耳朵。执枪者扭过头来,平举着手中的枪,扣动扳机,“啪”地放了一枪!好,试枪成功,就等着腊月三十晚上与初一早上派上用场了。

我不会做枪,也没有做枪的材料。我记得那一年夏天去舅家,偷拿了舅家一把做工精良,约一尺长的一支枪,偷偷地藏在家里,等着过年时再用。临过年时,我约了几个伙伴,在巷口大槐树下的磨盘子那里试枪。我给枪管里装的火药里混装了比玉米粒稍小的瓷碗碎片。给枪膛里装瓷碗碎片,天真幼稚地认为,那样可以增加了枪的威力,现在想起来,那是多么危险与可怕的举动!

枪是我试的。同伴看着这么长的枪,又装了碎瓷片,都胆怯地爬在地上,捂着耳朵,双眼紧盯着要试枪的碾盘子西边的那堵墙。看着他们爬在地上胆惊受怕的样子,我也有点害怕了,但到了这个关口,我没了办法,只能壮着胆扣动了板机,“嗵!”地一声巨响,那堵墙上尘土飞扬,瞬间,我觉得那打在墙上的瓷碗碎片,从墙上折了回来,唰唰地从我耳边飞快地划过。

巨大的枪声与碎瓷片刺溜刺溜划过的尖利呼啸声,吓得爬在地上的同伴们脸紧紧贴着地面,半天不敢抬头,我也愣在了那里。巷子里的大人们听到这么大的声响,都惊恐地跑出家门看是怎么回事,我这才回过神来,喊爬在地上的同伴们:“快起来!还不快跑?大人们来了!”他们噌噌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跟上提着枪的我,从应家巷那条通向村外的路上,一溜烟地跑出了村子,钻到土壕深处干枯的芦苇丛里躲了起来。

那次吓得我不轻,过年时没敢动枪,以后再也没摸过那把枪。那次玩枪可谓惊心动魄,教乖了我,使我懂得了枪的可怕与恐怖,再也不敢轻易去玩它。每到了过年时节,村里与临近的村子,总能听到孩子们因为玩枪与放炮,而被炸伤了手指与眼睛的。

“扫屋里”与蒸年馍

腊月天的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到了小年腊月二十三。各家各户就开始了“扫屋里”。

“扫屋里”的前一天,母亲让我和弟弟提了担笼去土壕里挖回白土,先泡在大铁盆里,把屋里能搬出的东西全都搬在院里。长长的竹竿顶端绑上笤帚,父亲把高高的屋顶与高处的墙上彻底清扫干净后,盛了白土泡成的泥水,把屋内屋外的土墙全部漫了一遍。稍事休息,再把那放在院里的家当,全部仔细地清洗抹擦干净,然后搬回屋内原处。这一切完忙之后,最后再把院子齐齐打扫一遍。此时,被白泥水漫过的土墙已干,变得洁静并散发出一股泥土的清香味,幽幽地泥土香弥漫了整个院子。扫屋里,从早饭后一直忙到下午三、四点,这才补吃中午饭。

年,一天天近了。

扫了屋里,每家人就开始紧张地准备蒸年馍了。年馍,除了蒸馒头,还要蒸菜包子和油包子。

这年馍,不光自己家里过年这几天要吃,年后来的亲戚们也要吃。蒸馍,还要蒸走亲戚时必带的礼馍。老家人把蒸年馍看得很重,仪式感很强,认为年馍蒸好了,会是一个好兆头,来年的一切事情都会很顺当。蒸礼馍时更操心,面要发好,碱要合适,气馏水不能落在了馍上,馍要蒸得“西样”,好看。特别是家里娶了新媳妇的,新媳妇第一年过年回娘家,这礼馍是很大的脸面呢,当婆婆的更是拿了劲,用了心的,只怕馍没蒸好而被媳妇娘家人看了笑话。

孩子们,蒸馍这一天高兴得什么似地,一年吃不上麦面馍,今日可以吃饱白面馍了,手里掂了包子,站在大门口而面朝了村街,似乎显摆给别人看:你看,你们看,我这是在吃包子哩。

肉煮馍与浇汤面

蒸完馍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是老家大张寨人老多辈约定俗成的煮肉的日子。

家家一样,早饭或是玉米面糁子,或是玉米面糊糊。早饭吃完,锅碗一收拾,各家就开始忙碌着煮肉了。早饭,我们这些孩子们故意不吃饱,是要留着肚子等中午这一顿肉煮馍。出去玩耍,村街上,村外,到处都能闻着飘散出来的肉香味,一年到头,这是一个村子唯一的一次集体性的煮肉行动。平时,哪里能闻得着这肉香,哪里又能吃得上个荤腥?一年不见肉,那煮肉的味道就分外地浓烈,特别地香爨,让人远远地闻了,有了口水在嘴里。往常,大人们叫了大半天不回去吃饭的我们,这一天,不等大人们叫,就早早散了玩伴,回去等着吃肉煮馍。

说是肉煮馍,哪里有那么多的肉呀?一大家子人,最多煮了可怜的三、四斤肉。初一,吃浇汤面要用一点肉躁子,还要招待那么多来拜年的亲戚,说是肉煮馍,实际上就是肉汤煮馍。但就是这肉汤煮馍,使我们一年以来不曾见过油星的肠胃美美地滋润地享受了一回,肉汤入口时的那个香劲,滑过喉腔进入肠胃时全身的那个受活与滋润,到了今天,都忘不掉那个香味。

三十晚上睡觉时,母亲就把做好的新罩衣,套在了每个人穿了一冬天,无换洗棉衣而已脏得明光发亮的黑棉祆与黑棉裤上。

大年初一,天还没亮,我们就在稀疏的炮仗声中,穿着崭新的衣服到了村街上。每个人,都数着数,节省地放着手里仅有的那几个炮仗。更多的时候,我们去看人家放鞭炮,冒着很大的危险,猫着腰在炸响着的鞭炮下面,去捡拾那未放响的零星鞭炮。跟我关系要好的功练,拾了一个鞭炮,刚拿到手里,这鞭炮嘣地就炸响了,震得他半天手掌合不拢,而他怔怔地站在那里,手掌半开着,脸上是痛苦无奈而又傻傻地笑。

大年初一,早饭是老家不知多少年传承下来的浇汤面。一年只能吃上这一次浇汤面,我们这些孩子算是得住了,放开了肚皮去吃,常常吃得肚皮滚圆而坐不来。大人们知道娃们一年就指望着吃这一顿浇汤面而不忍心阻挡了他们,此时,他们背过身去,是一脸的悲戚与伤感。

早上吃完浇汤面,忙碌了一个腊月的大人们,站在村街上说开了闲话。“腊八一过,就傻了,就大方开了,不过日子了,看见啥都想买!年一过,灵醒啦!后悔了!”“哎!一年年子了,能买个啥嘛,能吃个啥嘛!好坏让一家人犒劳一下!”“今个儿大年初一,过年这一筒花,就这样嗤溜一下子算是放了!”他们说着过年前后的琐碎事儿,又聊着初几初几该去走哪家的亲戚,未聊完,即慌忙回家准备中午饭去了。

老家人,中午是要吃菜的,也就是几碗水煮了一样,飘着几点油星的萝卜、白菜、豆腐与粉条之类的素菜。馏了年前蒸的年馍,算是主食。早上吃饱了浇汤面的娃娃们,只是匆匆夹了两筷子菜,就拿着馍出门玩去了。

走亲戚,挑灯笼与“燎慌慌”

初二是“新陵”,这一天老家人是不走亲戚的。家里近三年内有故去的老人,亲戚们才去,一是要去祭奠故去的老人,二是过年后第一时间赶去,表示对亲戚家失去亲人后的安慰与问候。

初二“新陵”过后,媳妇回娘家,外甥看舅,侄子看姑,各自带了礼馍与点心,从初三开始,等等的亲戚就开始正式走动开了。乡路上,满是穿着新衣服提着礼当走亲戚的人们,或是骑着自行车,或是步行着,而跑在最前边的一定是孩子们,他们操心的是去了舅家、姑家或姨家,看能吃到什么好吃的,看能得到几毛钱的压岁钱呢。

亲戚走完,就到了正月十五。十四到十六这三天,是挑灯笼的时间。孩子挑了舅家送来的灯笼,到了正月十六最后一天,要相互碰烂碰着了灯笼,看着灯笼在手里挑着烧完,就算过了十五,这是年即将结束的倒数第二个活动了。

正月三十日晚,过年的最后一个仪式“燎慌慌”开始举行。“燎慌慌”,就是要把从年前开始,到现在这一段时间的慌里慌张给烧燎掉。

各家在大门口堆了柴草,堆得越高越好,点着了火,年轻娃们以跳高前助跑般的速度远远地跑过来,从那火堆上一跃而过,从这家跳完,又去旁边人家门口的火堆上去跳。难免有跳不过去,掉入火堆落荒而逃的狼狈时候,烧着了过年的新衣服与头发,烧掉了眉毛,哈哈,那就等着回家后大人们一顿好好地收拾吧!年轻人燎完了,年龄大的老人们才从那行将熄灭的火堆上颤颤巍巍地走过去。

燎了慌慌,这年,就算是真正过完了。这个时候的人们,才静下了心来,谋划着春耕要准备要修理要磨利的农具,平凡普通,艰辛劳累的新的一年,又真正地开始了。

过去的年是一味药

也许是那个时候年龄小太单纯,也许不懂得生活的艰难与不易,也许是那个时候物资的极度贫乏,能穿上一身新衣服,能吃上一个白馍,能吃上一碗肉汤泡馍,能吃上浇汤面,即视为天下最佳的美味!走亲戚能得到三个核挑两个枣与一把花生,都是那么地快乐与喜悦,拿在手里,舍不得大口吃了,而是一点一点,小心地用门牙咬着吃,为的是更长时间里慢慢地享受与体味其中的味道。兜里有了块把钱,就觉得非常地富有,到了没人处,把那角角的毛票数了一遍又一遍,而后叠好,小心地装入衣兜里,还要把手伸进去摸了摸,还在,确认没了问题,末了,在兜外再拍一拍而使它在兜里放实在,这才放下了心。

写了这些小时候过年的琐事,我是为了记录下那些年我们过年的情景。作为一个过去了的艰苦生活的备忘录也好,或者作为乡土年文化一个小小侧面的记叙也罢。我想把它以文字的形式留下来,使我们不要忘记了过去,不要忘记了艰辛的日子里夹杂着的那一份快乐,不要忘记了那段难忘的岁月。

把过去过年的事说给孩子们听,他们以为是编了“忆苦思甜”的材料而专门教育他们的。唉,他们没有过去那样的生活,没有那样的经历,他们不懂呀,也不能全责怪了他们。

和我一样在农村长大,有共同经历的人说起过去过年的往事,他们没有埋怨没有不平而更多的是一种对逝去时光的记忆。他们说,那时艰难的生活使我们养成了不浪费一粒粮食,在日常生活中异常节俭不铺张不乱花一分钱的品格,也使我们面对了丰裕的生活不张扬不张狂不会乱了方阵,多了继续奋力前行的动力。

那些年,我们过年的滋味,是一味洗涤了我们灵魂昂扬了我们精神的良药,它使我们明白了许多的道理,坚定而正确地走好了脚下这条路,积极而阳光地面对了明天。

2018年01月05日于驰风轩

  

  作者简介: 马腾驰,陕西礼泉县人。出版有杂文集《跋涉者的足迹》,散文集《山的呼唤》,也获得报刊多种奖项,不值一提。喜爱文字,闲来写写一乐,而已,而已。散文《背馍》,网上十天时间,点击阅读量超过百万余人次,其后,各类网络平台迅速跟进大量转发,读者人数难以统计。拥有四亿用户,“最大的有声图书馆一一喜马拉雅FM听书社”以普通话与陕西方言版诵读了该作品。网上其它单位制作的《背馍》音频作品版本众多,听众甚广。其后,散文《母亲做的棉窝窝》《土布包袱》《烧娃》《手机朋友圈》与《下锅菜》等作品在网上亦受热切关注,创阅读量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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