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西藏史(十四)——迷雾重重的兄弟

各位喜马拉雅的朋友大家好,老布又来啦,今天咱来聊聊止贡赞普的儿子们。

当时咱们讲止贡赞普被杀的时候,曾经说这么一段,“止贡赞普的儿子们得知老爸被杀,二话不说,牵出一头会飞的白角神牛,骑上就飞走了,一直飞到了工布地方(约在今天林芝附近)才落了下来。”[1]

注意呀,我用的是复数,也就是说止贡赞普不止一个儿子,但到底他有几个儿子呢?

上面这段记载引自藏文史料《汉藏史籍》,与此类似教法史料中的《西藏王臣记》、《雅隆尊者教法史》、《红史》、《布顿佛教史》、《新红史》等书,也都异口同声的说,止贡有仨儿子,叫夏歧聂岐尼雅岐,分别逃到了工布、波密娘布。[2]

一般人看到这儿估计就说了,这么多史料可以互相印证,老布你还在这儿哔哔啥,摆明了就是注水,退票!退票!!

您别急,咱还得看看年代更早的史料是咋写的,有请来自敦煌的大哥出场发个言。

敦煌大哥带着王霸之气登场,瞪了晚辈教法史料一眼,撇着嘴说:“我老早就说过,说了还不止一遍,止贡赞普一共就俩儿子,都被罗昂流放了。后来王兄夏做了赞普,王弟聂岐做了工布王

都说四遍了,还记不住,生气了!走了!!”[3]

晚辈们赶紧说:“大哥!大哥!别生气,您闭关的时候忒早了,哥几个没赶上!好容易看见大哥,再唠十块钱的!”

大家注意到没有,敦煌文献的记载和教法史料有两个不同之处,一是儿子的数量少了一个,另一个是到底是流放,还是逃走。

这时候,一个声音悠悠说道:“止贡赞普之子长为聂岐、幼。幼为赞普,长子聂岐为工布也。”[4]

这下俩儿子倒是坐实了,可俩儿子的排名顺序正好倒过来了。

敦煌大哥一见有人反对,有点不乐意了,走上前去问道:“你谁呀?跟这嘚瑟!!”

那位不慌不忙地说:“区区不才,第穆萨摩崖刻石是也!”

听到这名号,敦煌大哥也不吱声了。

这位名叫第穆萨摩崖刻石的大神,来自工布地区,也就是今天的林芝。这地方可是传说中,止贡儿子的流放之地。

另外,这大神的辈分也高,学者认为不晚于公元815年。

为啥时间的下限,这么笃定呢?

因为这方刻石说了这么一件事儿,吐蕃王朝的赞普赤德松赞在位时,工布小王给他写了一封信,上面是这么说的,“想当年,先祖聂赤从天而降,传了七代后,止贡赞普的儿子来工布为王。再往后,到了您父亲赤松德赞时期,咱都处得贼好。您父亲也答应俺们了,不用交税。但现在您手下的官员又跑来收税了,咱都实在亲戚,以前也说好了,您看这事儿咋办?!”

赤德松赞一看,都是正经亲戚,事儿得办呐!

他马上拍板,只要工布王统不传外姓,一直都是悉勃野家族的血脉,就永远不削减工布王的土地、牧场和奴隶,永远免税、不摊派差役,工布地区出产的酿酒粮食、青稞、大米任何一种做奉献就行了。

为了表示说话算话,赤德松赞把决定刻在崖壁上,后世必须照此办理,这就是工布第穆萨摩崖刻石[5]

也就是说,这方科石是吐蕃王朝时期的官方文献,属于吐蕃赞普和公布王对天盟誓的誓词。而赤德松赞在位时间是公元798—815年,按行文上看,应该在他继位后不久,所以这方刻石应该是八世纪末到九世纪初的文物。

另外,作为一份官方的盟誓词,写错王子排序实在是有点过分了。所以,王尧先生认为“可能是根据不同时代的传说,而产生的歧异”。[6]

第穆萨刻石有三点特别值得注意:

1、完美地保存了吐蕃王朝时期盟誓的书写规格;[6]

2、碑文中间刻着本教的“雍仲”符号;

要知道吐蕃王朝可是在赤松德赞时期(742-797),就爆发了佛苯之争,传说中赤松德赞下令禁止本教流传,这也是本教中弘期与后弘期的分界点。但就是这个被明令禁止的本教,在五十多年后依旧刻在了吐蕃官方盟誓文上,可见本教信仰的根深蒂固。

我以前曾给藏传佛教前后弘期下过一个定义,前弘期佛教就像倒进水里的油,后弘期佛教就像是倒进水里的牛奶。

油飘在水面上,瞅着到是挺明显,但全无根基。

前弘期佛教的受众群体,主要是王室和一部分大臣,底下的老百姓全是信本教的。所以,只要没了赞普的支持,被灭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可到了后弘期,佛教力量真正落地生根,支部直接建在里村里。这时候还别说王权想要弄佛教,自己不被佛教弄,就谢天谢地了。

3、刻石中出现了“大米”,这个神奇的物种。

这是藏文文献中最早关于稻米的记载,按王尧先生的解读,吐蕃占领陇右后,接触到了稻米,可能在林芝有过引进种植的尝试。[7]

有了敦煌文献和第穆萨刻石的记载,止贡赞普只有俩儿子算是定案了。

但从止贡的儿子从俩变仨可以看出,西藏的历史记载有个断层。

敦煌文献和第穆萨刻石都有一个遗失再发现的过程,后弘期书写教法史料的大德们,没机会参阅前代的历史记载,再加上吐蕃王朝的崩盘,让西藏陷入了近百年的动荡期,让文献记载大量毁坏,形成了历史记忆的断层。

其实历史记忆也未必完全断绝,在两份本教文献中都记载着,“止贡赞普有两个儿子,均遭到了流放。”[8]

本教文献与前弘期史料暗合,恰恰说明了本教文献中一些内容具有参考价值。回想之前咱们在说本教分期的时候,“觉本”被佛教定位为“翻译本”、“篡改本”的意思,可见其却有不实之处。

至于佛教大德在书写教法史料时,为啥没注意到本教的记载,这其实也不难理解。

当时又没有搜索引擎,大德们不可能输入关键词检索一下,没看过也是正常情况。另外,这毕竟是两个信仰系统的记载,而信仰系统可能是人类社会里最壁垒森严的存在了,就算看到了,也未必相信。

但现在是个信息融合的时代了,我特别反感有些人还死抱着门户之见,觉得我手里这本书就是真金不换,铁打的正义,不按我这本来的,都是扯淡,都是抹黑。

我们总说“所有的历史都是当代史”,这话有两层含义。

我们常用的含义是类似的历史事件会不断发生,所以还有句话叫“人类的历史,就是从来不吸取教训的历史”。

但其实“所有的历史都是当代史”,这句话本来的含义应该是,“所有被记载下来的历史,都是书写者那个时代的当代史”

任何写历史的人都有历史局限性,而我们作为后来者,要做的是超越他们的局限性,综合的来分析问题,而不是死抱着金科玉律。

再回来说止贡赞普的儿子们,如果仔细分析王子复国的传说,您会发现真正重要的人不是布德贡杰,而是茹拉杰。

这位传说中与王子同母异父的英雄,完成了复国大业中最重要的几个元素——联络王子、毒死罗昂、征服娘若香波、赎回遗体、举行葬礼。

那这位出身奇幻,号称是雅拉香波大神之子的英雄,到底是个啥样的人呢?

首先可以肯定一点,茹拉杰和布德共杰应该没有血缘关系。他既不是止贡赞普的遗腹子,也不是王子同母异父的兄弟。

虽然在藏文史料《西藏王统记》里,描述茹拉杰追问父亲在哪里时,用了这么一个叙述,“问于其母:'我父及诸兄今何所在’,母以往事详告之。”

如果按照《西藏王统记》等教法史料的记载,止贡赞普应该有四个儿子,三个骑牛跑了,一个是遗腹子茹拉杰。

但在敦煌文献里,茹拉杰的身世已经写得非常清楚了,“有札氏之子,名茹拉吉,领父系子弟与哈牙氏交战,哈牙氏灭札氏家族,札氏之妻逃逸,返回父兄之部落,怀有遗腹之子。

也就是说,茹拉杰出自扎氏家族,是吐蕃的大臣之一,曾带兵反抗罗昂,兵败后其妻怀孕逃逸。

要注意一点,敦煌文献里的“茹拉杰”,与教法史料里的“茹拉杰”不是一个人,而是父子关系。也就是说后世史料在记述时,将父亲的名字用在儿子阿日来杰身上。

同时,敦煌文献里在叙述“茹拉杰”追问父亲所在时,是这么写的    “尔之父为哈牙氏所杀也,尔之王舅赞普为罗昂所害也”。

另外在前面提到的《十二小邦及家臣》里,有娘域达松之地,以娘尊朗杰为王,其家臣为“沃如”与“札”二氏。

也就是说,在十二小邦时期,扎氏便是娘域小邦的重臣,到了吐蕃王朝时期,甚至通过与王室联姻提高自己的地位。

有藏族学着认为,茹来杰的母亲可能与止贡是兄妹关系,所以才有舅舅赞普之称。由于藏族特别重视甥舅关系,有“甥舅如父子”的说法。因此茹拉杰才不畏艰险,帮着表兄弟们复国,而教法史料中把他说成是止贡的儿子,也是可以理解的了。[11]

另外,复国五大要素中毒死罗昂的功劳,也不是茹拉杰的。

敦煌文献记载,止贡之子被流放后不久,两位老臣将毛上涂以毒物的狗,引至洛昂达孜近旁,后者手触其犬中毒身亡,为止贡赞普报了仇。[12]

这么看起来,复国五大要素中,茹拉杰做的只有赎回遗体和联系王子,其余的攻陷娘若香波和主持葬礼,都由布德共杰完成,但在后世的教法史料中,均围绕着神之子茹拉杰展开,可见不同弘期的史料记载,有两个迥异的叙事体系,前弘期文献突出王室在复国中的作用,而后弘期史料则在着力强调主角及传奇性。[13]

这恰恰是前后两种藏文史料的叙事特点,前弘期的敦煌文献更接近官修历史,都是干巴巴的摆事实,而后弘期史料则更强调宣传性,着力于讲故事。

其实,所有人类的历史记载,都有一段“文史不分家”的过程,但之后文和史成了两个专业门类分别创作。可藏文史料却始终没有走完文史分家的过程,这也是我们今天阅读藏史时,感觉有点不习惯的原因。

但无论如何,古代人的记载都是珍贵的历史记忆,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来进行分析和解读了。

好啦,这期就讲到这儿吧,下一期咱们又要往前跳很长一段岁月,来讲一座被宝箱砸过的宫殿。


参考书目:

[1]、《汉藏史集》_达仓宗巴·班觉桑布(著),陈庆英(译);

[2]、《贤者喜宴》_巴卧·祖拉陈瓦(著),黄颢 周润年(译);

“止贡赞普三子骑飞牛逃往工布地区。长子霞赤做了工布王,次子恰赤任波密主宰,幼子尼雅赤成为娘布之王。……当迎请(止贡赞普)诸子返回王都时,长幼二子不愿前往,次子恰赤自波密而来。

[3]、《从有关止贡赞普父子的记载——看藏文史料的两个传承系统》_石硕;

敦煌写卷P. T. 1287《赞普传记》中,共有四处提到了止贡赞普之子的情况。

一是止贡赞普死后,文中记载:“(止贡赞普)尸骸置于有盖能启的铜筐之中,抛于藏布大江之中央,流到江河尾端赛仓地方,鲁俄得白得仁摩之近旁。其二子名为夏歧、聂岐者亦被流放于工布地方。”

二是记载阿列吉之母在向其子讲述身世时说道:“尔之父为哈牙氏所杀,尔之王赞普为罗阿木达孜所害也,遗骸盛于一有盖能启之铜筐之中,弃于大江之中央,在江河尾端赛仓地方,到了鲁得白得仁摩之腹中矣!其二王子取名为夏岐和聂岐,被放逐于工布地方矣!”

三是记载阿列吉“前往工布地方,在工布哲那地方会见夏岐、聂岐二王子,同时会见鲁俄得仁摩……”,后又回到母前,对其母曰:“我已见到夏岐、聂岐二王子,并也见到鲁俄得仁摩矣”。

四是记载当阿列吉赎回止贡赞普尸骸之时:“聂岐、夏岐王子二人取回赞普尸骸,在降多拉布之中修建陵墓。王弟聂岐祭祀先王之尊骸。聂岐者即工布王噶尔波者也,王兄夏岐乃处理为父王报仇雪恨事宜,领兵三千而去。”

[4]、《吐蕃金石录》_王尧;

“支贡赞普之子长为略墀、幼子夏墀二人。幼夏墀为天赞普,长略墀

者乃为工布噶波莽布支也”。

[5]、《论工布地区第穆摩崖文字》_恰白·次旦平措(著),何宗英(译);

《吐蕃工布摩崖碑考释》_常凤玄;

赞普赤松德赞及赤德松赞父子之时,赐予工嘎布王以盟约。工嘎布莽布王及其大臣凯荣孜呈察说道:“当初,原始之神恰亚拉达楚之子聂尺赞布来做人世之主,降至强妥神山。自那时起至直贡赞布之时,共经历七世,全都住跸于青瓦达孜。直贡赞布之长子为聂赤,次子为夏赤。兄弟二人中的弟弟夏赤成为全吐蕃的赞普,兄长聂赤成为工嘎布王。

兄长嘎布于父王崩后不久,即向兄弟二人的族神祈祷,并与威猛的族神第穆结为夫妻。兄长虽负有敬奉族神之责,但是对于神子赞普夏赤的事业,仍舍命辅佐,对个人生命毫不吝惜。故此,赞普的江山才有如此之崇高,权势才有如此之显赫。在神子赞普如同苍天覆盖的统治之下,上夭赐予了无数子民。吾等亦为子民之列,自不待言。最初,自兄弟二人分别至第一辈先祖,无有官、民之别以来,使我人众安居乐业,国政、王权有如万字般稳固。但近期以来,征收政府差赋之官员人等,巧立名目,课敛扰害。为使今后永得安宁,特请赐予盟约,以示体恤云云。”

今应其请,赏给盟约文本,书置颇罗弥匣内与之。比起赞普赤松德赞之时赐予工嘎布王之盟约,王子赤德松赞之时所赐盟约更为详尽。

晓谕:永远不令外姓之人做工嘎布地区之王,而只准嘎布莽布王之子孙世袭。若嘎布莽布王后裔断嗣,为使王兄嘎布之姓氏不致湮灭,应从嘎布杰赞(此人可能是嘎布莽布王之族兄弟—作者)族人中任命。

若嘎布杰赞后代亦断嗣,则需依据遗嘱,从近支中选一适宜者委任之。今后不得削减工嘎布王之奴隶、土地、牧场,亦不得强加侍从差、税赋、贡品等项。进贡酿酒青棵或米均可,不得延长已规定之呈送贡物程站。依据父王赤松德赞恩准事项,王子赤德松赞之时,王臣计议后,复予恩准云。

[4]、《吐蕃金石录》_王尧;

工布噶波小王

工布,地名,在西藏东境,地当北纬29. 9 °,东经93. 30°原属吐蕃十二小邦之一。见《敦煌本吐蕃历史文书》小邦家臣及赞普世系表所列,名次第九,云:“工域哲那之地,以工杰噶波为王,其家臣为'噶尔’与'帕珠’,二氏。”同书传记篇第一节中云:“二王子夏墀与略墀被放逐于工布地方矣,于是前往工布地方,在工布哲那地方会见夏墀、略墀二王子。“…王弟略墀祭祀先王之遗骸,略墀者,即工布小王噶波者也。”这一段记载与碑文相核校,长幼位次不同。碑文:长子略墀,即工布小王,次子夏墀,即天赞普。文书:长子夏墀,即天赞普;次子略墀,即工布小王。可能是根据不同时代的传说而产生的歧异。工布小王对历代西藏地方政权保持相对的自治,直至清代还发生过几次工布人起兵抗粮的事件。

[6]、《吐蕃工布摩崖碑考释》_常风玄;

吐蕃工布摩崖碑书写的款式,在迄今已知传世的古藏文文献中,唯一保存了完整的吐蕃王朝时期诏勅盟誓的原来规格。

[7]、《吐蕃金石录》_王尧;

这是藏文文献中最早关于稻米的记载。刘元鼎在822年出使吐蕃时,曾记载当时“兰州地皆杭稻,桃李榆柳岑蔚”。兰州地已入吐蕃多年,杭稻移植于工布地区,似有可能。该地气候有印度洋暖流的调节,是西藏林木最为蔚秀地区。

[8]、《从有关止贡赞普父子的记载——看藏文史料的两个传承系统》_石硕;

值得注意的是,在某些本教文献中,我们发现了与前述吐蕃时代文献颇为一致的记载。

如本教文献《教法广释明灯》记:“王子布德与聂墀被流放到达波、工布地方。……茹拉杰迎回布德贡嘉,拥立主位于国都青瓦达孜。”另一本教文献《本教央孜释》也记载:“王子布德与哈日被逐到娘布、工布两地。

这两个文献不仅称止贡赞普是两位王子,而且所载两位王子也是被“流放”或“驱逐”到工布地方的,这两点与敦煌写卷P.T. 1287《赞普传记》和《工布第穆萨摩崖刻石》的记载完全相同。

据前面对有关止贡赞普父子史实的两种不同史料记载系统的比较,凡采用二王子说的吐蕃时代史料均记载王子们是被“流放”或“驱逐”到工布地方;而凡采用三王子说的吐蕃时代以后的史料则均记载王子们是借助神力“逃往”工布地方的。

从这一条件看,以上两个本教文献的记载与吐蕃时代的史料相符,实具有吐蕃时代史料之特征。

[9]、《西藏王统记》(《吐蕃王朝世系明鉴正法源流史》)_索南坚赞;大臣洛昂篡夺王位,役使王妃为马牧。一日。妃于牧马,处,假寐得梦,见耶拉香波山神化一白人,与之缝蜷,既醒,则枕藉处有一白耗牛,倏起而逝。追满八月,产一血团,有如拳大,微能动摇。念若抛舍,肉自己出,未免不忍。养之,又口眼均无,遂以衣缠裹之,置于热耗牛角中。数日往视,出一幼婴,遂名为降格布·茹列吉。此子十岁时,问于其母:'我父及诸兄今何所在。’母以往事详告之。茹列吉经历多方,于娘曲吉莫河寻获父尸,为父建墓于青域达塘,又计诛洛昂,往迎三兄。遇霞赤、聂赤时,已作工布、娘布之主,迄今彼地犹有其后裔。乃往波沃迎王子嘉赤住于亚隆,建青瓦达孜宫,王母乃握嘉赤手,向天诅咒,忽由天空出语:'汝子定能胜众’。故此子又名勒杰,然习称为布德贡杰,王即位后,则以茹列吉为其宰辅。

[10]、《敦煌吐蕃历史文书增订本_王尧、陈践;

敦煌写卷P. T. 1287《赞普传记》中对茹列吉的身世有如下记载:

“后,有札氏之子,名天子茹拉吉者,领父系子弟与哈牙氏之父系子弟交战,哈牙氏来灭札氏家族杀害全部住户,札氏之妻逃逸,返回父兄之部落,怀有遗腹之子。此儿生后,长至依膝盖能站立,问其母道'人皆有王,我之王为谁?人皆有父,我之父为谁?请以示我!夕其母道:'乳稚小儿别说大话,幼小马驹别乱嘶鸣,此事我亦不知也!’此悉补氏之子阿列吉者,道:'今日母若不直告与我,我将死于母前!’至此,其母乃一一从头至尾详述于下:

'尔之父为哈牙氏所杀也,尔之王赞普为罗阿木达孜所害也,遗骸盛于一有盖能启之铜筐之中,弃于大江之中央,在江河尾端赛仓地方,到了鲁得白得仁摩之腹中炙!其二王子取名为夏岐和聂岐被放逐于工布地方炙!’后悉补氏之子阿列吉道:'人不见时可以按足迹找寻,水不见时可以由过去水沟处找寻,我当前往去访寻一番!’于是前往工布地方……

[11]、《关于茹来杰身世的神话与历史问题初探》_保罗、孙林;

《十二小邦及家臣》里,有娘域达松之地,以娘尊朗杰为王,其家臣为“沃如”与“札”二氏。同时“大事记”前后五次载有“札氏”,如公元659年、668年,676年夏天赞普驻札于“札氏的鹿苑”,公元680年、683年大论赞聂在“札氏的木格集会”。看来,这一名“札”的氏族,在古代是家世古老、颇有势力的家族。它的势力范(札氏本土)考证大致在今天后藏年楚河流域;而在古十二邦时期则属于娘藏王朗杰的势力范围。那时札氏已是该邦的大臣,地位显赫。自此后,其地位一直未变动过,甚至还在一世纪左右,通过与吐蕃王室联姻而大大提高。

[12]、《敦煌吐蕃历史文书增订本_王尧、陈践;

止贡之子遂被流放或逃亡至东部地区。不久之后,哈牙木胡西库及纳囊氏赞雄甲二人将毛上涂以毒物的犬引至洛昂达孜近旁,后者手触其犬中毒身亡,于是为止贡报了仇。但是洛昂巢穴娘若香波依旧未被摧毁。

[13]、《从止贡赞普父子叙事看藏文历史叙事的演变及其功能》_切排、金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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