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的,顾不上老了

这话我说了有些年了。
这些年总有熟人问:你怎么不显老?
我的回答是:我很忙,哪有功夫老?我是忙得顾不上老了。
想想这些年我是真忙。前些年忙着做生意养家养孩子。空里忙里还管着父母的事,亲戚朋友的事也挂在心上。人家说,阴天下雨可以睡懒觉,我就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无论什么天气,我是真不闲着。
最早被人夸我年轻时,是我在昌邑那会。我跟栋儿逛街,人家以为是姐弟。我去送栋儿上初中,老师拿我当他姐姐,还说以后开家长会让你家大人来。送他军检那会,我俩逛街买衣服,服务员说,让你弟弟给你看看。
我那时确实年轻。再说,每天忙里忙外,我就压根没想过老不老这个问题。
记得当时在昌邑店里,我们的镜子放在门口。经常有个女的来照镜子。她人长得白净,扎个马尾。看年龄跟我差不多,就是整个人没精神,脸都垮了,耷拉下来。
她每次来都喃喃自语:你看我老的,你看我老的。当她知道我跟她一样大时,眼神开始充满怀疑,后来又暗淡下来,说,你怎么保养的?怎么这么年轻?!
我怎么保养的?除了每天忙碌,我没做别的保养。
长这么大,没做过所谓的皮肤护理,没去过美容院。化妆品都是随机,那些年卖什么用什么,百八十块,一两百块算好的。最近几年,用过几次好点的,也是朋友送的。你来我家,会看到梳妆台那里同时在用的有高中低档五六个牌子。去年才开始用面膜,一般都是买一盒,用一次,下次再用就过期了。外出时忘带洗面奶,我用过酒店的香皂洗脸。回老家没洗面奶,也用过透明皂洗脸。当时感觉,洗完除了皮肤紧巴,也没别的不适。
这么说,不代表我不爱惜自己的脸面。我从不带妆睡觉。无论冬夏,只要有条件,午睡我也洗脸。有人说我,中午没必要洗脸吧。我的理由是,你身上还穿衣服,衣服脏了还得洗。那脸就这么光着,多少灰尘落上去啊!
再后来去了威海。去银行办事,拿出身份证,前台诧异地走出来上下打量,问是不是我的身份证?我回答说是,她又招呼同事来看,这人也太年轻了吧?!如果是现在,我肯定心里美不行了。十年前那是常态,我没觉得有啥高兴的。我认为都一样,谁也没到老的年纪。
十年间,我开了五个店。搭理生意,养着孩子。在外地也是一个多月一次长途回家看望父母。白天忙店里,晚上看书,写文。我很少应酬,一坐几个小时我觉得特别累还浪费时间。从早到晚时间都排满了,真没有闲心考虑老了不老了的问题。
十年单身期间,有两次被小十几岁的男孩子追。人家开始问我属什么?我说属猪。结果人家误认为小一轮的猪。等我说明我的年纪,孩子还是没有放弃。说在我这里看不出年龄差距。他看不出来,我自己还是知道的。我不喜欢跟小孩子谈恋爱,有活力却不成熟。再说了,要是那时候谈了,也就没有老张跟我的故事了。
这大清早的,我是被一夜的大雨刺激了么?怎么想起说这个话题?
是这样的,早晨俞老师发来一篇文章,说人长寿的秘密,就是一个字“忙”!我深有同感,正好这个“忙”跟我之前的“名言”说的一个事。索性写下来,今天的文也有着落了。
我是绝对不能让自己闲下来的人。我就从没有感觉“无聊”过。之前是忙生意,这五年在北京,按说不做生意了,也该享清闲了。可我一天没闲着。跟你说说我每天的时间表哈:早晨五点醒了看书,然后做饭。饭后简单收拾家务,再坐下写文。午休半小时,下午看书、买菜、晚饭、散步,看书、睡觉。
我白天忙得脸不洗的时候很多。很多时候,老张推门进来,看我一脸倦容,说,你看你把自己累得!
还真是,我把自己累得腰酸背痛。我喜欢有事做,忙着才踏实。当然,这忙都是我主动的,我不喜欢被动地忙。
去年写作营聚会,我大包大揽后勤工作。从策划到筹备全程参与。圆满成功后,营长夸我,林蕾姐做事有条理,心里有本地图。
“心里有本地图”,我喜欢这个夸奖。
我做事看上去忙,却不乱。所谓的井井有条便是我。事分几种情况:什么重要紧急,不重要紧急,重要不紧急……也就是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忙而不乱,心里有谱。
我还真见过忙却不出活的人。蒸锅馒头忙一天,天黑都吃不上饭。包饺子从早晨开始准备,天黑饺子也没上桌。这些人就是瞎忙,不懂统筹,心里没谱。看上去忙得团团转,其实是啥也没干上。
不管怎样,只要让自己忙起来,身体就好,就不显老。当然这忙不能超负荷。你要是忙得吃不好,睡不好,那肯定早早把自己累死。
我分析了为啥忙着不老。就好比一台机器,你每天匀速转动,它靠惯性也转得很好。反过来,不管机器多好,你放那里不用,很快也就生锈了。
齐白石也是信奉“忙”的名人。他要求自己每天必须作画,信条是:“不让一天空闲过。”贝聿铭九十岁高龄还设计了苏州博物馆:季羡林八十多岁依然每天四点起床,用他的话说“起床干活”……
当然,忙不是忙着喝酒赌博,忙不是忙着胡思乱想。忙是忙着做有意义的事,前提是不能跟健康发生冲突。
罗曼·罗兰说:“生活中最沉重的负担不是工作,而是无聊。”
忙就是不让自己无聊。
后记:写文写到没吃早饭呢。北京的雨一直在下,难得的夏日清凉。祈祷旱涝有度,天下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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