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哥

麻子哥

文/安岛

2019年7月19日,在麻子哥牺牲50周年的时侯,我和几个当年的知青战友相约来到他的坟墓前,深切地缅怀他短暂而悲壮,平凡而伟大的一生。
麻子哥的坟茔坐落在他生前居住的队屋的后山上,上面长满一人多高野草,周围杂树交错,布满荆棘。我们刀砍手拔,披荆斩棘,开出一条路,好不容易攀爬到坟前。我们当年栽下的两棵松树,已经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傲然挺立,像两个忠诚的卫士守护在坟前。我们立的一块木碑早已被风雨浸蚀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木碑中间我用红油漆书写的“倪新祥同志之墓”几个大字依稀可辨,但两旁的嵌名碑联“ 壮志未酬,新月一轮萦故土;英年早逝,祥云万朵绕他乡。”却模糊不清,难以辨认。这里显然好久都没有人来过,当年那个生龙活虎的知青英雄化成了荒草丛中的一抔黄土,早已被人遗忘,不禁悲从心来,潸然泪下。
我们打开一瓶德山大曲,陪麻子哥一边喝酒,一边诉说往事:“麻子哥呐,要不是50年前那场罕见的暴雨,要不是为了排除水库的险情,你也不会牺牲,应该和我们一样正在享受这美好幸福的生活。”说着说着,涕泪俱下,泣不成声。


麻子哥姓倪名新祥,新中国成立那年出生在桃源县陬市镇。父亲是镇小的教导主任,1957年因提了几条建议,被打成右派。他不堪忍受非人的折磨,气血攻心,一头栽倒在地,撒手人寰。母亲因此受到巨大的精神打击,神情恍惚,疯疯癫癫。经常半夜三更到郊外奔走哭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不慎失足,摔入急流滚滚的沅江,连尸体都未找到。
1964年,小学毕业的新祥被下放到桃源县一甲城公社狮保大队水洋堉生产队插队落户。
水洋堉,名中带水,命里却缺水。这里既无河流也无水库,只有从上面生产队微型水库里流出的一条小水沟,要死不活地,懒洋洋地躺在阡陌间,四口泛黄的死水山塘没精打釆地卧在几处小山窝里,五六户人家散布在四面的山坳中。这里地贫人稀,全队二十多口人守着三十多亩靠天吃饭的薄田和十几块山坡地维持生计。一个劳动日,只值八分钱,到年底还不能全部兑现。交完公粮后,粮食所剩无几,乡亲们大多过着半饥半饱的生活,是个典型的穷山恶水的地方。
可怜一个痛失双亲,才14岁的孩子来到这个贫瘠而陌生的农村自谋生路,是多么的艰难。每天除了出工劳动,还要种菜,做饭,洗衣。其间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只有他自己知道,队屋里空徒的四壁也许知道。
花盆难养参天树,悬崖却立万年松。经过几年风霜雨雪的洗礼,经过几番艰难困苦的磨炼,等到我1968年下放到该队时,麻子哥已经长成了一个高大威猛,英俊豪爽的帅小伙子。他虎背熊腰,健硕强壮,像个铁打的人。胳膊上,胸腹上长满了一砣砣的腱子肌肉。冬天只穿一件钮扣不全的破棉袄,腰中间扎一根草绳。其余三季,上身赤膊,下着短裤。四季光脚,从不穿鞋,也没有鞋穿。一双宽厚的大脚板就像熊掌一样,长满了一层厚厚的老茧,在布满荆棘碎石的山路上健步如飞。
我曾仔细地端详过他的面容: 浓眉大眼的长方形脸上,虽然被太阳晒成了古铜色,却十分光泽,没有一粒麻点。但不知何故,队里人无论男女老少皆叫他麻子,只有我亲切地叫他麻子哥。不是因为他和队长一起到公社来接我,帮我挑行李;也不是因为他亲自教我生火煮第一顿晚饭。而是那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亲近感,是一种心灵的默契与渴求。

麻子哥的性格就像《三国演义》里的关羽,豪爽大气,疏财重义。
我刚下乡时,什么都不懂,难免会遇到一些被欺生的囧事。每当此时,麻子哥总是挺身而出,护在我身前,为我解围。第一次下田插秧时,我最怕蚂蟥。它像一个幽灵,无声无息的爬满脚杆,吮吸血液,扯下一条,血流一片。麻子哥热情走过来,帮我扯,扯下一条就用田坎上的草茎像翻鸡肠子一样把它翻过来,插在田坎上让太阳晒干。他说,只有这样,蚂蟥才会死去。不然,即使斫成几段,第二天早上沾了露水又会活过来。我如法炮制,果然田里蚂蟥越来越少了。
麻子哥育种插秧,犁田耙地,割稻扬谷……十八般农活,样样精通。砍柴做饭,钓鳝捉鳅,抓草药治头痛脑热,皮肤外伤等样样在行。可以说无所不会,无所不能,是我崇拜的偶像。从下乡的第一天开始,队长就安排麻子哥带我,他说这叫一帮一,一对红。我非常乐意跟麻子哥干活,他像亲哥哥一样,手把手地教。教我看云识天气,观花草虫鸟识别农时节气;察形状颜色气味识别草药。使我从心里真正感受到农村确实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大自然是多么的神奇,极大地激发了我求知的欲望。麻子哥常常对我说: 到哪个山,就要唱哪个山的歌。既然到了农村,就要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要尽快掌握农活技术,学会在艰苦的环境中生存。只有本身强硬了,别人才不敢欺负你,妖魔鬼怪才会臣服在你的脚下。他拍了拍结实的胸肌,接着说: 你看我,刚来时,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现在,送公粮,一百多斤的谷子,挑十多里山路不用歇肩;两只装满水的桶,双手提着飞走。当农民整天和风霜雨雪,和泥土山石打交道,就像打铁一样,必须在日燎暑蒸中把自个锤炼成一个铁打的人,才能风雨无阻,无坚不摧,百折不挠。
麻子哥言行一致,率先垂范,干起活来真像一个技艺高超,不知疲倦的铁人。
他犁耙过的田,深浅均匀,平整如镜,连老农民都伸出大拇指,赞叹不已。他插的秧,又直又快,竖看成行,横看也成行,像打了九宫格一样,整整齐齐,宛若大姑娘绣的艺术品,精致耐看,美不胜收。两百来斤的打稻机,两人抬都吃力,他一个人扛起就走。
我时时处处以麻子哥为榜样,打着赤膊,光着脚丫,冬天一身泥,夏天一身汗,也想把自己炼成像麻子哥一样的铮铮铁汉。
麻子哥看见我起早贪黑的干,吃的却萝卜青菜和稀饭,有时甚至是盐水佐饭,十分心疼。为了给我补充营养,他买来大号缝衣针,烧红后弯成钓钩,绑扎在长柄竹条上,穿上蚯蚓,利用早晚空闲时间,带我去沟坎田塘边钓黄鳝。
钓黄鳝是一件技术活,它们一般都躲藏在水边的洞穴里。首先要轻轻地拨开杂草,寻找洞穴。找到洞穴后,仔细观察洞口是否光滑,有滑痕的就一定藏有鳝鱼。这时,就把穿有蚯蚓的长柄钓杆轻轻地伸进去,鳝鱼见到送到嘴边的美食,张口咬住往里拖。麻子哥握住竹柄的手一拉,一条又大又肥的鳝鱼就拉了出来,我连忙兴高釆烈地把它装进随身携带的提桶里。鳝鱼的劲很大,有时碰到一斤多大的,往往要拉上半袋烟的工夫。麻子换了一条鲜活的蚯蚓,把钓钩放进了旁边的另一个洞穴。对我说,你别看鳝鱼样子又滑又凶,其实它头脑非常简单,又贪吃,只要掌握方法,好钓得很。短短两个多小时,我们就钓了大半桶,养起来,足足吃了个把星期。
麻子哥不但会钓鳝鱼,还会扎泥鳅。他用一把大号衣针均匀地夹在削好的竹片上,就像一把长柄的梳子。约上我,提着松油枝吊灯,在夏秋之交的晚上到水田边去扎泥鳅。此时,泥鳅纷纷从泥里钻出来乘凉。我们悄悄走过去,瞄准它快速一扎,泥鳅就应声而起。
看着提桶里这些吐着白沫,活蹦乱跳的泥鳅,听着田野山林间犹如天籁的蛙鼓蝉鸣,沐浴着这散发泥土芬芳的晚风,欣赏着这月色朦胧里的山水田园,仿佛置身于仙境神界,感觉整个人都与大自然融为成一体,是那样的心旷神怡,飘飘欲仙。
麻子哥带着我钓鳝扎鳅不但改善了我的生活,让我品尝到了甘甜香醇的美味,而且还为我枯燥单调的知青生活增添了无穷的乐趣。现在,每当想起这些,泥鳅鳝鱼的鲜美味道仿佛就在眼前,让我口中津液顿生,心中回味无穷。
有一天,我在队屋后的山坡上砍茅柴。一不小心,锋利的刀刃砍在左手食指上,深可见骨,鲜血直流,痛得我大声呼叫。正在旁边浇菜的麻子哥赶忙扯了一把草药,嚼碎后敷在伤口上,一下子就止住了血,止住了痛。他又找来布带帮我包扎,一边包扎一边说,砍柴就像割稻一样,左手要抓紧,右手的刀口要向下,这样才安全。麻子哥帮我换了三次药后,伤口就奇迹般的痊愈了,而且没有留下一点疤痕。从此,我对草药,对麻子哥的医术佩服不已。

麻子哥对我关怀备至,对乡亲们更是热情大方,倾力相帮。谁家有难处,他一呼百应,倾其所有。一有空闲,就帮东家挑水,帮西家砍柴,帮南家种菜,帮北家补墙捡漏。他常说,反正力气用不完,闲着也是闲着,闲着不用,怪可惜的。
那年春耕时,一头发情的大公牛挣脱缰绳,发疯似冲进中间水田,向下块田里的母牛狂奔。尖而锋利的牛角眼看就要抵在几个正在中间田里踩青的妇女身上,说时迟,那时快。正在犁田的麻子哥眼疾手快,一个微波凌步,腾空而起,飞身紧紧地抓住了牛鼻子。惊魂未定的妇女得救了,可麻子哥的胸前却被牛角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

那时,麻子哥住在肖家冲中部的队屋里,我借住在冲下山坳的曾家偏房,相隔只有一里多路。晚上,我经常去队屋,与麻子哥聊天,一起数星星,一起看月亮。有时候,麻子哥会望着圆圆的月亮发呆,眼圈里一片湿润,我知道,他是在思念天堂里的父母。有一夜,他擦了擦泛潮的眼睛,突然问我:“国儿,你有梦吗?”我愣了一下,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当然有呀,做得最多的梦,就是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听老师讲课。”他用温暖的手抚摸着我的头,亲切而坚定地说:“国儿,努力吧!你的梦在不远的将来一定会实现的。”我点了点头,然后仰起脖子问:“麻子哥,那你的梦是什么呢?”他望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月亮,沉吟片刻,才略带羞涩地说:“国儿,哥不瞒你。哥的梦就是想娶一个当地的姑娘,住上自己的新房,生两个儿子。一个送去当兵,保卫祖国,保卫我们幸福平安的生活;一个送去读农业大学,毕业了就回村科学种田,用知识改变这里贫穷落后的面貌。”我望着麻子哥像月光一样灿烂的脸,握着他结实而长满老茧的大手,发之肺腑地说:“哥,你的梦也不遥远,它一定会实现的。”我们激动地依靠在一起,相互祝福,眼里溢满了幸福的泪花。

 五

1979年7月中旬,乌云翻滚,狂风怒号,电闪雷鸣,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铺天盖地,持续下了四五天,导致公社龙潭水库水位暴涨。水火无情,险情就是命令。7月19日凌晨,大队书记立即命令各生产队抽调两名水性好的壮劳力,火速赶往现场,准备排危泄洪。生产队长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麻子哥和我,当我们步行二十多里山路,气喘吁吁的赶到时,已临近中午。水库大坝上早已站满了十多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我凝神一望,平时毫不起眼的这座中型水库,此时烟波浩渺,浊浪翻滚,一眼望不边,库中的几座小山,只露出绿色的山顶。暴涨的洪水宛若一条咆哮的巨龙蜿蜒盘旋在崇山峻岭之中。墨绿色的水面,激流回旋,深不见底,令人望而生畏。
水位离坝面只差一米多,我们站在坝上,感觉大坝在微微颤动。如果还不拔塞泄洪,就会有塌方或溃堤的危险,下游几万亩水稻,几千户村民就会被洪水卷走,后果不堪设想。
一看险情危急,麻子哥还未等书记分配好工作,就自告奋勇地要求下水作业。他说:“我从小在沅江边长大,水性好,就让我第一个潜水拔塞吧!”说完,就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我们站在坝上,提心吊胆。一边忐忑不安地盯着水面,一边盯着书记的手表,焦急地等待着。我在心里暗暗地祈祷: 仁慈的老天爷呵,您一定要保佑麻子哥平安归来。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麻子哥还未浮上来,我们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四分钟过去了,水面上终于浮出了一个坛子大小的檀木塞,我们以为麻子哥马上就会浮上来的,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一点。可是五分钟过去了,麻子哥还未出现,这可是潜水的极限,我急得直想往水里跳,书记连忙拉着我,说再等等。又过一分钟,水面仍无动静,我们都吓出了一身冷汗。书记大呼一声:“不好了,快下水营救!”我豪不犹豫地应声而下,水性好的也一个接一个地跳了下去。潜到七八米深的水底,只见麻子哥的脑袋被湍急水流死死地按在涵洞里。早晨我们接到命令,只喝了一碗稀饭,就急匆匆赶路,麻子哥早就饥肠辘辘,拼命拔掉木塞后,已精疲力尽,不慎遭些厄运。我们抱住他的双腿,使出全身力气,怎么拉,也拉不出来。我们只好含着眼泪,强忍悲痛,浮到坝上。大家商量后决定由我和贵儿下水,用粗麻绳绑在麻子哥的腰上,其余十多人站在坝上拉,大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麻子哥拉了上来。
险情排除了,库水像脱疆的野马,沿着泄洪渠道狂奔而去。可是,我们那可敬可爱,可歌可泣的麻子哥却静静地躺在大坝上,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他年轻的生命永远地定格在20岁。
我跪在麻子哥的身前,泪如雨下,书记和战友们也齐刷刷地跪成一排,眼里都噙满了泪水。我用颤抖的手抚平麻子哥圆睁的双眼,哽咽着说:哥,我的好哥哥呀,你可以瞑目了。你用年轻而宝贵的生命出色地完成了排险任务,大坝保住了,下游人民的生命财产也保住了。你不愧为我们知青中的英雄,你不愧为真正的人民英雄!你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我们树起了一座金光闪闪的人生路碑,指引我们奋勇前行。我们一定会继承你的遗志,完成你未竟的事业。
此时偏西的太阳斜照在麻子哥英俊的脸上,投下了一缕缕金色的光芒,远远望去,就像一面鲜红的旗帜,在巍峨耸立的坝顶上高高地飘扬。
我们用坝边的楠竹为麻子哥做了一副担架,前呼后拥地抬着他回家,回到那个他住了五年的三面透风的队屋。沿途闻讯赶来的乡亲们放起鞭炮,流着眼泪,有的甚至忍不住失声痛哭,他们像送别自己的亲人一样,恋恋不舍地送了一程又一程,久久的不愿离去。附近的乡亲们送来了鲜花水果,书记买来了最好的棺材,知青战友们搭起了松柏枝和鲜花交织的灵堂。第二天,全公社的知青和周围生产队的乡亲都从四面八方赶来,为麻子哥举行了一个简单而隆重的追悼会。公社龙书记亲自致悼词,他沉痛地缅怀和追叙了倪新祥同志下乡以来的突出表现和优秀事迹,高度地赞扬了倪新祥同志为排除水库险情而英勇献身的英雄壮举,号召全体社员特别是知青,向倪新祥同志学习,学习他心系农村,心系农民,勤劳俭朴,无私奉献,奋发向上的优秀品德;学习他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伟大精神,热爱农村,扎根农村,和农民打成一片,为建设农村贡献出自己的青春和才华。
追悼大会结束后,我们把麻子哥的遗体安葬在队屋后面的山坡上,立了木碑,又挖了两棵松树苗栽在木碑两侧。
麻子哥走了以后,我主动要求搬到了队屋住。一是为麻子哥守陵,二是好陪他聊聊天。他生前帮助过的村民,也时常过来坐坐。队里年近九十的李爷爷说: 天地一体,因果轮回。你在人间做了多少善事,在天堂就有多少福报。福报多的人,在人间做的梦,就会在天堂实现。
我望着天上的月亮,痴痴地遐想,麻子哥“娶一姑娘,住上自己的新房……”的美梦,在天堂里一定变成了现实。此刻,麻子哥正和心爱的妻子坐在桂花树下,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之乐。

作者简介:安岛,本名杨国安。中学高级教师,邵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市诗词协会,楹联协会,书法协会会员。爱好文学,平时喜欢舞文弄墨,自娱自乐。诗词,散文,书法作品散见于省市网刊和报刊杂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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