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居,是生活最好的状态,它能让人暂得身心的安宁,远遁世俗的声色犬马。古人有句诗说得特别好:「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身闲意定,先止后观,得半日之闲,养清居之心,生命不只是旅途中的追逐,还应该有生活中的安养,它让我们摒弃世外的喧嚣,与室中百器为友,「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诚可得清闲之雅、清旷之致、清骨之兴。
古人对清旷韵致的追求,全在室庐的营造之中。在李渔看来须「门庭雅洁,室庐清靓,亭台具旷士之怀,斋阁有幽人之致」,室中诸般器物,皆是主人心性的体现。中国文人的审美从绘画与书法之中,迁移到园林、居室、器用、造物之上,从而形成了对生活中品茗、饮酒、收藏、品鉴的至高标准,这也构成了文人审美的极致规范。
明人陆绍珩有谓:「吾斋之中,不尚虚礼,凡入此斋,均为知己」。室中布陈种种,当以心性舒适为旨归,为自己营造一番「神骨俱清」之境。清茶好酒,以适幽趣,心骨澄澈,以慰尘世。
人们对居室的审美,应是一种积极的情感愉悦,以朴雅清旷为上,以繁赘冗沉为下。否则便「俗气入骨,即吞刀刮肠,饮灰洗胃,觉俗态之益呈」。
先人所谓「宁古无时,宁朴无巧,宁俭无俗」,若能践行古人之言,便可得清旷之致,在清净中远离浮华,在平淡中超脱尘俗。
清居之境,不能没有茶。文徵明有诗谓:「粉墙树色交深夏,羽扇茶瓯共晚凉。」小室之中,茶器具备,夜雨可翻书,晴日宜戏墨,待有客造访,便可汲一泉水,生一炉火,烹一壶茶。或可开怀畅聊,或可清谈小叙,杯盏之间,足可漱心。器不求精,一切皆以舒心为主,契合自己的器物,才能达到精神的共振。案上添置自然生息之物,有蒲草之翠,修竹之幽,顽石之拙,茶席间,顿生一番朴素之境,人的志趣也变得清雅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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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居 植 花 草
古人有谓:「山中莳花种草,足以自娱」,花开山野,而表四时,瓶中插花,清雅一室。文人将这天地生息,供养于方寸之间,这何尝不是一种对雅致的归崇。春折玉兰山茶、夏置榴花菡萏、秋赏霜枫丹桂、冬供寒梅水仙……一年四季,花色随时新,心也随时入画。一室之中,时有花香,品味不尽,真发人幽思。小小的居室,由自然花木,便可清雅如斯,何须陈千金。
陶渊明在南山清居中,写出了人生志趣:「闲静少言,不慕荣利。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种柳植蒲,草木是窗下客;清居闲读,典册是心头好。当一个人摒弃了功利之心与声色之欲,清居闲读,便成了自我的一场修行。小室之中,朴雅干净,一物一什,俱不从俗。案上一套好藏书,几本明人小品,或挂一幅画,或种一盆石,或临几行字……在那质朴的茅屋瓦窗之间,虽无珍玩充栋,却有荡漾在心底的快乐和雅致。读书能改变一个人的精神与气质,对文人来说,书房是最理想的清居境地。读一卷书,赏一盆草,听一段夏蝉,便是最佳的精神滋养。
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往往与趣味相关,中国人的生活趣味,总在那些静雅的器物之间。书房字画,文玩器物,甚至是一段老竹、一块顽石、一个石盆。在文人的手中,镌刻、题诗、把玩,在经过了岁月的洗礼,时间的熏陶之后,总能焕发无尽的魅力,造就无数的学问。如赵明诚之《金石录》,董其昌之《古董十三说》,王世襄之《锦灰堆》,他们在清居之中,将玩物之道上升到学问的领域,成为无数后人追逐的精神高地。
庭院里、斋室内,旧影仍在;素案上,清榻间,清梦犹存。中国传统的清居雅意,隐约而强烈,虚幻而真实。愿你能以清居之心生活,销暑清凉,滋养自我。
木掌柜清居雅物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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