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文学】龙川河||心恋蓝天碧水

心恋蓝天碧水

文/龙川河

天水市位于秦岭山脉西段北麓，在我幼小的心中极具特殊。1974年从事生产大队工作的父亲，作为漳县四位代表之一，参加了天水地区的会议，回来后给我们购买了漂亮的T恤及玩具。会场上供应的半斤高级茶叶，舍不得喝，送给了家族中的大伯，能参加地区级会议，对于农村人来说，真是值得骄傲和弦耀，或许是一生中光荣的事件。

从此之后，我对于天水就感兴趣。美丽的麦积山石窟，是我国四大石窟之一，因山形酷似农家麦垛之状得名。天水是中华文明始祖伏羲和女娲的故里，留下许多神秘的传说。1980年参加高考预选，我第一次才到过漳县县城，1981年骑上自行车，专门到离家15公里的鸳鸯镇看火车，若想到天水一游，根本就没有机会。

1983年为了改变命运我上新疆，来到神话传说的发祥地昆仑山。离开家乡年时，购买了一本中国地图册，时常翻看，方知甘肃省的城市只有兰州市、天水市、嘉峪关市，再后来一些工业重镇及地区名称也改为市了。天水与省会及酒钢城市相比，有更深的人文脉络。新疆的外省人问我是甘肃什么地方的，我回答是天水的，总能听到天水是甘肃最好的地方的赞许。后来朋友建议，退休了该在天水购房，在西北称得上养老的好地方。

1985年天水地区的徽县、两当、西和、礼县划归新成立的陇南地区，漳县划归定西地区。此后只好改口说老家是定西的，但别人说我的口音是天水的，口音听起来也是陕西宝鸡一带的。我只能说1985年以前是天水人，以后是定西人。天水是我生活中出现最多的故乡称谓，便萌生了一睹尊容的想法。无奈生活在中国的最西边，多次回内陆计划好了，但总是失之交臂。

2021年5月20日是个好日子，一家子亲戚来到天水市，走出班车站，环顾四周，东西南北到处郁郁葱葱，地上天上如此碧绿，身在此地，真让人心情格外舒畅。曾在村里一起读过初中的王同学，在市里的部门工作，去年已经退休，他执意要我们去他家里居住，但一行人多，十分的不便，只好住进宾馆。

在宾馆等候办里手续的空当，他讲下次来一定住他家，新购的楼房马上要交工了。我随口问房价是多少，回答每平米16000元，我说在开玩笑吧。宾馆老板接过话说，是那么贵，开发的房子主要是陇南等外地的老板购买，工薪阶层就是交个首付，上万元的月供还贷拿什么保证。原来如此，我想高消费应当有高收入的来源，否则真是高消耗不会长久，毕定不是经济发达地区。若一个人的收入十年挣不上一套百平米的房子，或一套房子租金二十年收不回购房成本，就准备当一辈子房奴吧。建楼房农民工工资与钢筋混凝土每平米成本也就是一千余元，可见土地增值与开发商利润是何等之高。

吃罢晚饭，王同学带我们来到岷山路的万达广场，看罢样板房，销售经理给王同学介绍，作为业主，商铺即将开盘，可先交少量定金，6月15日开盘活动有更大的优惠。王同学说，那有购商铺的钱，就这套房子是前些年承包了几项工程，这一百多平米的房子住进去得二百万元，若以现在月退休工资四千元计算，这要几辈人才能挣够；不过这么一炒，原来的房子值钱了，但老百姓不可能卖掉后，换到其他地方谋生存去。万达广场街道对面树立有保利房地产公司的标志，天水确是好地方，难怪上市公司投资炒房。

5月21日我们搭乘公交车去麦积山，环顾左右，青山绿水，高速公路中间隔离带里的月季花张开着笑脸，身在画中，全然忘记了是在飞驰的汽车上。来到麦积山风景区，抬头望去，麦积山石窟就在眼前，与电视画面云里雾里的感觉相差甚远，但当我攀登上了云梯，转身往下看时，仿佛悬在空中几万米，心猛然颤抖，有点恐慌，真想找个天梯口返回。静下心来休息片刻，看着远山，听着松涛，眼前漂过朵朵白云，群山好比碧波的大海，白云如同激起的浪花，更具震撼力，仿佛站在南天门上巡视人间。

麦积山石窟始建于后秦，大兴于北魏明元帝、太武帝时期。后经唐、五代、宋、元、明、清各代不断的开凿扩建，遂成为中国著名的石窟群之一。石窟最精美的有涅盘窟、千佛廊、散花楼、万佛堂、天堂洞等。石窟开凿在悬崖峭壁之上，洞窟密如蜂房，栈道凌空飞架，层层相叠，其惊险陡峻为世罕见，十分宏伟壮观。

走下山迎风漂来胡麻油的香气，该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摊位上老板吆喝着“扯面、酿皮、呱呱、然然……”离开家乡时间久了，一些日常用语难以马上能反映过来，总得想一想，也就是慢半拍。扯面已被拉面、皮带面所替代，酿皮被凉皮所接替。这呱呱和然然，一时让人迷惑，到摊位眼前仔细一瞧，呱呱就是荞麦榛子的凉粉，然然就是洋芋粉凉粉。呱呱和然然可能是最古老的凉粉名称了。还有馓饭、搅团、漏（拔）鱼子等，甘肃的农家特色饭一应俱全。尤其是喝一杯鲜磨杏仁茶，顿时让人神清气爽。

呱呱和然然小的时候也不是经常能吃到，荞麦在大山远处有大量种植，武山县滩歌镇的亲戚有时带一点，也就品尝一下。洋芋那时候作为口粮，谁家能舍得去打粉，只有做饭洗菜沉淀的粉，积攒起来到了春节，做些粉条过个年。吃包谷面馓饭，只有酸菜，若不是多调些油泼辣子，长年真难以下咽；现在配上精美小菜，自然好吃，成为特色美食。几十年后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品尝起农家饭成了惜罕，真是别具风味。

随后乘车到了仙人崖，站在仙人湖畔，湖面碧波荡漾，水天相连。看翠绿间漂动的云彩，仿佛有天上仙女踩云而来，漫入瑶池，然后驾雾而归，仙人崖就是她们在人间的驿站。相传每当夏秋深夜，天然磷光与燃灯阁中的油灯和浊光浮动辉映，这时神仙携灯往来，所以有“仙人送灯”的传说。几个小时走了一圈仙人崖景区，途径仙人湖、罗汉沟、象鼻山、姊妹峰、净土寺、石莲谷、水石崖瀑布等，碧水连天，激发了人们对大自然浓厚的兴趣。

走出景区密林深处，停留在石台阶上休息片刻，我在想，如果说站在麦积山天梯上，云里雾里，在天上俯瞰神州大地。那么走在仙人崖的山间小路上，如此恬静，让凡人之心离开喧闹的都市，回归到田园牧歌的瞬间，实现了人间向往的世外桃园。麦积山一游，真是天上与人间不同的享受。

5月22日早晨，来到伏羲城里伏羲庙前，听说这是西北地区最著名古建筑群之一，原名太昊宫，俗称人宗庙。据史料记载，元代治者对“三皇”特别推崇。元大德三年（公元1299年），成宗铁木尔，诣令全国各州、县，务必修建 “三皇”庙，以通祀之。当时天水市作为秦州府治，又是成纪县地，即伏羲故里，“三皇”庙修得别具规模。到明代初期，天水“三皇”庙已倾倒坍塌，直到明代中叶，才在原“三皇”庙的基础上，重新起造庙宇，始称“伏羲庙”，延续至今，已近五个世纪。

伏羲又称青帝，生于成纪，所处约为旧石器时代中晚期。是中国古籍中记载的最早的王，是中国医药鼻祖之一。相传伏羲人首蛇身，与女娲兄妹相婚，生儿育女，根据天地万物的变化，发明创造了占卜八卦，创造文字结束了“结绳记事”的历史。又结绳为网，用来捕鸟打猎，并教会了人们渔猎的方法，发明了瑟，创作了曲子，为后世留下了大量的神话传说。

如今我屹立在这松柏前，真是感叹万千，这数百年的古树，见证了中华民族的沧桑，历经无数次的战乱，坚守着对人文始祖的崇拜敬仰。伏羲与相距四十公里秦安县的女娲，保护着华夏子民，生生不息，龙腾飞跃。

从伏羲城出西门，入农贸市场，一筐筐粉红色樱桃鲜艳夺目，红得望眼欲穿。记忆中三阳川的桃子很有名，后来苹果更具特色，如今的樱桃更喜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漳县的漳河及新寺镇的龙川河，汇入武山县渭河，经甘谷县直达天水市，一路奔驰，一脉相承；滋润得沿岸碧绿如仙境，美不胜数，难怪结出果子诱人香甜。

本想登上卦台山，欣赏天水全貌，由于中午下起了小雨，改变了行程计划，留下许多的遗憾。回到新疆，只好站在伏羲女娲生活过的昆仑山上，续写民族的神话；遥望着东方，祝福美丽的故乡。仰望八卦星辰，心恋天水的蓝天碧水，期待再次约会。

作者近照

龙川河，本名晋憧憬，原名晋早元，1963年2月生，甘肃省漳县新寺镇大柳村人。1983年到新疆，1986年起在《巴音郭楞日报》、《新疆日报》、《审计月刊》、《中国审计报》等发表作品，出版有诗歌《浪花集》，长篇小说《尴尬日子》、财务故事《老板的心思》，新疆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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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编辑/陇上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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