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孝敬皇帝恭陵
约略记述完唐十八陵,之后还有一些需要说的地方。这十八座帝陵中的墓主人,无论如何,都亲自坐过皇帝的位置。然而说起唐陵,便不能仅仅限于这十八位现世皇帝诸陵寝,而仍旧需要包含或未葬陕西之唐朝皇帝陵寝、或追封皇帝陵寝、或上陵号之皇后陵寝等等。这样算来,便还有不少唐陵值得走访记述,如下的一些文章,便将我所访所游的此类唐陵记录一二,以求这里对唐陵记录的完整性吧。
开篇要说的,便是太子李弘恭陵。因恭陵是我见的第一座唐陵,于我而言,重要性或好感自不必提,尤其是游恭陵那日的氛围格外愉快,便不得不拿来作为开篇吧。在恭陵之前,我还没有见过任一座唐代帝陵。因当时专攻京畿墓葬,便从未想过走遍唐陵,所以我对恭陵的憧憬,其实并不那么强烈,但当我走在晨光暗淡的偃师郊野麦地上的时候,隐隐的看到平坦的原野却平白地隆起一座巨冢,那种怀古的感情便突然爆发出来。于是急急地走过去,看旷野上的一对对石人、石狮子。我印象中的恭陵,是伟岸的荒原上的唐狮、是荒草凄凄的土冢上的极目、再有恐怕就是那种初见唐陵的彷徨、兴奋了吧。
冬日河洛的天空,在我们那次游宋陵的几日里,都灰暗的紧。偃师恭陵是宿洛阳时第二日的游程,乘早间五时或六时的早班火车,昏昏沉沉地很快便到了偃师车站。我如今只记得偃师站广场上是晦暗的一片,有几个幢幢的人影在飘忽左右,另外便是一些等早班火车拉客的出租。我们好像是乘上了一辆公共汽车,这车子的大方向是向缑氏镇,不过在途中需换乘。如今让我回忆,便是在一处市内有冬青路篱的地方等候了下一班车。然后从市区东边开出,向南、向东。车上人很多,我记得没有座位,便站在车厢里。车速倒是不慢,在天渐渐地明亮到可以看清远方景物的时候,恭陵终于到了。就像我上面写的那样,我于是被恭陵迷醉了。从旷野上走过,青色的狮子渐现眼前的时候,我竟觉得这是第一次与唐代对话,觉得甚而没有比唐朝更早的时代了。我抚摸着狮子,脑子里不断地想些我现在已记忆不起的事情。
从恭陵东门进入一片院墙,里面便是李弘与裴氏的双冢。我们先上了裴氏的小冢,然后去看玄武门的狮子,从狮子那回来,又爬上孝敬皇帝的大冢。在大冢上,视野开阔,于是极目远望,那一排威严的石仪于是阵列在前,这是唐陵在那日第二次震撼了我。匆匆下了巨冢,到神道上拍摄一尊尊的石仪。朱雀门前的走狮,虽没有顺陵那样气势宏大,然而亦是国宝精品;石翁仲们,脚下都有莲花承托,据说也是唐陵独有;恭陵的翼马位置上,是一对天鹿,确乎是半鹿半马的样子,但与桥陵獬豸和顺陵天鹿区别不小;而且这里也有无字碑,只是原来是有字的,如今全部风化掉了;这里没有鸵鸟,说明鸵鸟对真正皇帝的重要,华表也已印象不深,神道上其余的诸物,只记得一座新修的大门,上面颓然地书写了“唐恭陵”三个大字。
从神道出,向白虎门去看最后的一对狮子。走回来时,也不知从那条乡间公路上的车,居然也顺利地到了偃师市区,又或换乘公共或叫了出租,继续地去进行剩下的游程了。
恭陵青龙门的狮子,也是我第一次所见的唐狮。
我抚摸了这尊石狮很久,配合了旷野上灰蒙蒙的天,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孝敬皇帝的巨冢。覆斗型。
玄武门石狮子,这尊的背后好像有宋人的“到此一游”
另一只玄武门石狮。
朱雀门走狮,虽略输顺陵走狮,但我亦非常喜欢。
恭陵翁仲,典型的唐代表情。
西侧天鹿。隐约有翅膀的花纹。
看到这张照片,我回忆起了恭陵华表的样子。
东侧天鹿。破坏较严重。
无字碑,如今是无字,但其实风化掉了。
东侧朱雀门走狮。
白虎门石狮子。
另一尊白虎门石狮。昂扬威武的样子,令人十分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