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吴子斌||榕的品格（散文）

  主编：非   鱼

榕在南方是随处可见的，它是一种极普通的树种。然而，只要稍加留意就不难发现，榕树确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比如它的低调，它的顽强，它的执着。

榕树是相当低调的。她的枝叶相貌平平，没有任何骄人之处。她的树干粗壮肥大，其貌不扬。而它的树根，也是肥腿粗脚的，互相缠绕，谈不上半点雅致。

如此平凡，榕树心知肚明，因此它从不矫揉造作，也从不张扬自己，更不与人争奇斗胜。它总是秉持自己的本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如遮阳、避雨，抑或充当小儿嬉戏场所，或是老人闲聊之处。有一点比较特别的是，榕树也是鸟的天堂。鸟儿叽叽喳喳，有的吃，有的玩，还可在里面筑巢。可见榕是一种愿当垫脚石的植物。

榕的低调，还表现在盆雕方面。榕是可雕的，是可驯服的，可以按照人们的设想喜好雕出各式各样的造型来。在“雕”的过程中，榕树的根或枝常被铁丝紧紧缠绕，或弯或曲，皮损肉伤，不可谓不难堪。但榕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不满。相反的，榕所表现出来的谦卑忍耐，是其他树种难以比拟的，如此一来，反而使其表现出古朴和典雅来。

榕树的顽强，则表现在它的不屈生命力上。没有土，它的根便会不断延伸，四处摸索，直至找到土壤为止，并很快扎下根来；没有水，枝会长出根须，向空气中吸收水分。无论是在石缝或断壁残垣上，它都能生长。它的果实被鸟吃了以后，随着鸟屎四处播种，随遇而安，对生长环境从不挑剔。

它的根可谓无孔不入，既扎得深又扎得牢。你看，连那刚长出不久的小榕，要连根拔除它都并非易事。你把它的树丫拔断了，小生命还会继续生长。

榕的执着，是个很容易被人忽视的品格。而要领会榕的执着，就必须明白它的信念是什么。榕树是一种高大魁梧的树，它枝繁叶茂，树冠巨大。它的造型清清楚楚告诉我们，它的首要任务就是阻滞台风，保护村居民舍。

其次，它的“遮天蔽日”，务必是为了人们避暑乘凉，特别是老幼妇孺，在它庇荫下，显得特别宁静安详。几条青石板，围坐一起，老人有道不完的故事，小孩有捉不完的迷藏。蟋蟀和声，月儿斜挂，其乐融融。

所以，榕树的使命就是方便于人，服务于人。它为耕田人遮风挡雨，它为读书人避暑添凉，它为村落人烟欣旺添砖加瓦，它为人间文化传承增添风采。它的茂盛，就是人间茂盛，它的兴衰就是世道沧桑。

所以，在南方，聪明的先人早已把榕树种于学堂或祠堂附近之处。一来，可让后人明白“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之理；二来，恐怕也要让人好好领会榕树那顽强的意志和深藏的信念，以激励后人自强不息。

今天我们不难理解，在南方，只要是有人烟的地方，总会有它的身影。这些榕树，有的上百年，有的几百年。多少朝代更迭，多少沧海桑田，榕树总是使命不改，初心不忘。

榕树的品格是值得钦佩的，也是值得称颂的。在她身上，我们确实看到了与之相同的民族性格。

插图/非鱼拍摄

作者

简介

吴子斌，福建漳州人，漳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早年华东师大毕业，现漳州城市职业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