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幽默小说《民办老师》中集第十八回
阴差阳错一昼夜
死去活来两领袖
微力
话说那天晚上，黄强军心情有点小激动:明天就要就要实弹射击了。神枪手已经同自己交了底，只要成绩上得去，余下的事由他来办。先下到连队熟悉熟悉情况，再抽到团部狙击手特训班，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了。想想就心跳不已，这样的好事居然轮到自己，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说来说去，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射击教官偏偏遇上洪排长，洪排长名字偏偏也叫强军，而且偏偏两人还长得有点像是亲兄弟!由洪强军的相貌，又想起他那四个兜的军装。虽说那时官兵都是绿军装红领章，含金量绝对不一样。先不说款式，也不说布料，只说那精神头。挺起腰板，迈开双腿，张嘴说话，那气派就是不一样。
不知咋的，突然想起样板戏智取威虎山，少剑波的一段唱腔:最后这句，配上一个旋转造型，右手直指前方。小号中号圆号长号，再加上锣鼓?镲，咚咚咚咚呛一呛一呛!别提多英俊潇洒了!话又说回来，少剑波如果不是参谋长穿四个兜，而是两个兜的小兵一个，那气势绝对上不来!就这样想着想着，忍不住伸手一拍，啪的一声打在双层床的木架子上。立马反应过来，这是部队军营，不是鸟山脚下的乡下中学哦。脑子好像有点清醒，又有点犯迷糊。还在想那唱词，突然间就想唱起来。刚说了句台词:老乡......又想起不能干扰战友休息哦，自动就收声了。老乡这两个字语音有点重，而且还婉转悠扬，有腔有调，把下铺的湘蛮子吵醒了。湘蛮子重重地翻了个身，嘴里嘟嘟囔囔说了句什么粗话，又睡过去了。那时候，新兵连都是睡上下铺。黄強军本来是安排睡下铺，无奈睡上铺的湘蛮子不习惯。每天翻来覆去睡不着骂骂咧咧，影响全班人情绪，自然也就影响训练。黄强军出于好心，主动和湘蛮子换了个个，自己睡上铺。其实这并没什么，在乡里学校不是睡了几年的上铺吗？再说换过来也有近三个月了，不是也没啥鸟事啊！说起湘蛮子，这人也挺有意思。名如其人，姓武叫大力。长得人高马大，皮肤黝黑，特有蛮力。手榴弹随手一扔，就是五六十米。讲一口的湖南娄底话，没几个人听得懂。嗓门大脾气燥，几句话不合，就讲开打，很多人有点怕他。
最有特色的是喜欢嚼槟榔。只要闲着就嚼，牙齿嚼得黄中带黑。也不知道检兵时，如何过五关斩六将混过关的。估计是给接兵领导送了礼，花生豆子芝麻油。要不部队领导也是湖南人?说不定还是娄底人，或者娄底女婿哦!有人闻不得那个味，告到教官那里。教官找他谈心，要他专心训练。他脖子一扬，一口气几个问号:哪个王八蛋敢告老子的刁状?我恰槟榔关他鸟事啊?我哪样训练不如他?军事条例里规定不许恰槟榔么?文革期间，好像一切都有点乱。教官也是欺善怕恶，再加上人家训练科目确实不错。还有就是军事条例里，着实没有规定不许吃槟榔。只好温馨提示尽量注意，不要在人多时嚼，以免影响他人。湘蛮子还是挺给教官面子的，后来收敛了不少。不过古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次射击训练，他又嚼上了。正好被洪排长逮住，狠狠地训了他一顿，还罚了他三十个俯卧撑。其他教官和新战士，都以为湘蛮子会无理取闹，不依不饶。谁知他竟出奇的服软，被训得像龟孙子似的。众目睽睽之下，乖乖的做了三十个俯卧撑。看样子天下万物，一物降一物。倒是黄强军看得有点不过意，主动陪湘蛮子做俯卧撑。班里其他人看到黄强军做，也都过来陪练，一下子把尴尬气氛冲淡了不少。湘蛮子嘴里不说什么，心里还是有点小感动。挤挤眼，拱拱手，就算是感谢。于是又想起洪排长的样子。尤其是他倒拎着黄鼠狼尾巴，仔细查看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有点迷惑古怪。当然只是一刹那间，别人都没有发现。因为最近同他接触比较多，细节方面也就自然会注意到。接着想起那只蹊跷倒霉的黄鼠狼。眼前浮现出当时情景: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肚子起伏，双眼无光无力无神无助。还有两手作揖不断点头的样子，确实有点让人费解。这样一折腾就难以入眠，辗转反侧翻来复去。就连哨兵换岗的低声喃语，都听得清清楚楚。直到午夜时分，才模模糊糊睡去。正睡的香，感觉有人在舔自己的鼻子，吧嗒吧嗒响。痒痒的热热的麻麻的，挺舒服。接下来就是舔嘴唇。先是上嘴唇，再是下嘴唇。睡梦中自己开头有点抗拒，后来就慢慢顺从，再后来就是主动迎合。对方一不作二不休，干脆整个堵住了嘴。两张嘴密丝合缝，紧紧粘合在一起，彼此亲吻，相互吞咽。这个动静有点大，堵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正要扭头避开，那人不堵嘴了。而是直接掀开嘴唇，挺进一个软软的温温的香香的玩艺儿。那玩意像是有生命，如蛇舌般忽深忽浅，忽上忽下，只在里面肆意游动。
也许是生理反应，全身就像过电一样，酥酥麻麻晕晕忽忽。舒服的要命，不知不觉就哼出了声。更要命的是那人的手，从衣领处柔柔弱弱伸进去，抚摸着自己结实的胸脯。像是高手弹琴轻重有序，拨弄按压缓急起伏。如同白居易的琵琶行里所说:黄强军心里觉得有些不妥，身体却不听使唤，隐隐地配合默契。更糟糕的还在后面呢，那手得寸便进尺，还有缓缓往下滑动的趋势，有点像是一条美丽温柔迷人可人的美女蛇。黄强军感觉自己全身发涨，绷得紧紧巴巴，稍不留神就要爆炸。说时迟那时快，那芊芊玉手猛一加速。一把抡住龙根，再也不肯松手。凉中带温，温内含热，热间有麻，麻里有颤。那传宗接代的家伙也不服输，怒气冲冲颤颤巍巍，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脱。两边都在斗智斗勇，一时倒也难分高下雌雄。半梦半醒之间，黄强军感觉自己确乎是高大上，一下子变成了忽必烈成吉思汗，一门心思只想弯弓射大雕。又像是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一轮红日即将喷薄而出。那玉手乖乖巧巧，此时又变换花样。捏住两个恐龙蛋蛋，轻轻按摩揉搓抚弄。紧要关头，黄强军意识还是很清楚:这是军营，不可造次。果欲如此，需寻一偏僻之所，方好行事。也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对方似乎知道他的心思，玉手停止了游击清剿。还轻轻的捏了捏大腿内侧，意思是好滴，咱们走吧!就是神仙在世，估计也挡不住这个诱惑。黄强军欢欣鼓舞，起身欲走。此时，奇怪的事发生了。墙壁上映出一个图像，由模糊转为清晰，如同自动调焦一般。画面逐渐显出黄大仙的影像，又有点像是暗房里冲洗照片。
瞧啊，两只眼睛滴咕滴咕闪动着，连嘴上的胡须都看得清清楚楚。一身的黄毛熠熠发光，像是披了一件黄金甲。黄强军的头一下子就炸了:这不是射击场上那只倒霉的黄鼠狼吗?明明死了而且埋了，怎么又活过来了呢?这事有点玄妙离奇，我看还是离它远点为好!恰好此时，那玉手又轻轻的扯了他一下，大意是催他动作快点。他刚想加快动作，更离奇的事发生了。黄大仙居然从墙上下来了，像是魔幻电影里一样。只见它迈开两只后腿，蹣蹣跚跚人立而行。两只前腿合起来，像那天一样上下抖动，作揖打拱。黄强军惊呆了，傻傻地看着，不知不觉就停止了动作。玉手那边有点着急，而且似乎有点生气。抓住手甩了甩，力道有点大。他只好又开始迈腿，向外走去。谁知黄大仙那边也不客气，用力扯住他的另一只手，就是不放。黄强军正在左右为难之际，最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用天才魔术家刘谦的话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黄大仙居然开口说人话了:夫君，奴家这厢有礼了。咦，奇了怪了，此话半文不古，好似水浒语言一般。奴家，是大仙之谦称。夫君，自然是讲自己了。只听得大仙又说:奴家与夫君，命中有千年之缘。今日良辰美景，我二人随愿可好?黄强军正想作揖还礼，哪里还抽得出手来?玉手那边这次真的生气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一发力，把他从床架上直接拽了下来。那琵琶行乐曲，此时也正演奏到高潮。诸位且听:只听得咚的一声巨响，端的是雪崩海啸，山摇地动。黄强军一个倒栽葱，整个人从双层床上跌落下地。与此同时，玉手也好，大仙也罢，所有的一切一切，全都退而隐去，不知去向。这里暂且不题。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且说公社中学，派了两位办事干练的中年女老师，前去临江镇拜谒王大山人。一路上乘汽车转火车，下了火车再坐汽车。下了汽车还得自驾11路，一路上说不出的舟马劳顿。那时的交通交而不通。去个邻县小镇，比如今出使日本国，专程买个马桶盖还要费事。好在路还熟，两人也不啰嗦，办事要紧直奔主题。已是寒冬腊月时节，天低低云压压雾蒙蒙，晚来天欲雪。满目萧瑟凋零，断肠人在天涯。
紧赶慢赶，将到山人寓所时，天空下起了大雪。只见那些雪片打着旋儿，铺天盖地纷纷扬扬。不一会那树上屋顶，还有那尖尖禾堆就现了白。漫说这江南雪景，动静结合，黑白有致，倒还动人。只是两人任重道远，顾不得赏景避雪，继续赶路。还好，经常出门办事，都带了油布伞。迎着风使劲撑开，既可避雪，还可挡风。那两把伞一红一黄，一高一低，色彩斑斓，错落有致。到得村口，只听得前方有人问道:来的莫不是新余亲戚?一听这问话，就知道对方绝非等闲之辈。一则尚未见面，便知你二位是新余来的，神了吧?二是不说客人，只说亲戚。在那个年代，这样可以避免很多是非口舌。所谓高人，就是同一般人不一样。循声看去，前方一小童，笑意盈盈垂手而立。内着青衣，外罩一红马甲，在这雪天最是耀眼。最有特色的，还是头上的斗笠。也许是年代久远，斗笠已经发黑，上面落满了星星点点的雪花。黑白红三色，简单协调而又抢眼，如同古画里一般。姑婆大人好吗?一路寒暄，颇感温暖。这边也非庸人，不说仙人也不说山人，只说姑婆。特殊的年代，有特殊的词语。特殊的事情，有特殊的办法。中华文明几千年，跌跌撞撞歪歪扭扭，晕晕忽忽含含糊糊，就是这样走过来的。路短话长。进的屋去，免不了几句寒暄，宾主落座。天色已晚，山人开始作法。那雪越发下得紧，北风呼啸相伴。只听得呼呼哗哗的风声，还有那漫天飞舞的雪花，从破屋子的空缺处卷进来，在地上打转转。不知道是作法的效果，还是风雪的缘故。暂且不提。我们接着说黄强军。按理说，那晚动静响声那么大，应该有人听到引起警觉。可是奇了怪了，全班十二人，没有一个人听到有什么异样的声音，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现象。只有湘蛮子说，前半夜有人说梦话，好像是唱少剑波哩。一直到凌晨四点，哨兵最后一班换岗。室外树影婆娑，风声如箫如泣如诉。路灯光线昏暗，斜照入微若有若无。猛地发现地下躺着一个人，顿时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就喊出了声一一啊!那声音又恐怖又尖利，在寂静的凌晨尤其刺耳。全班战友纷纷惊起，有披着外套的，有裹着毯子的，有穿着单衣的。湘蛮子光着膀子，露出一股一股的腱子肉。大家冻得吸吸缩缩，都俯下身去，察看地下躺卧的那人。那人脸朝下趴着，似睡非睡的样子。既没穿外衣，又没盖被子，还光着两个脚丫子。一时半会也认不出是谁，湘蛮子只得上前帮他翻了个身。这一下真是骇死个人了!先是湘蛮子叫起来，接着是众人惊叫起来。湘蛮子之所以叫，是因为地下那人全身都像是冰块，没有一丝半点热气。凭直觉不像是个活人，下意识叫起来的。众人之所以叫起来，是因为看清了是黄强军。只见他上身穿一件衬衣，上面三个扣子全都散开，其中有一个还掉了。下身仅有一条短裤，两条长腿光光溜溜，白得瘆人。还有就是黄强军的表情，着实有些奇怪。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似笑非笑。充满期待，充满陶醉，充满幸福。大家看过希腊女神蒙娜丽莎的神秘微笑吧，大概就有点那个意思。另外，两只手的姿势也有点奇怪，一前一后，一正一反。像是在跳舞，又像是在牵引。大家闭上眼睛想象一下，既有点像是原始人手拉手跳丰收舞，也有点像是抗洪人墙中的一环，前后相连，彼此呼应。福建南平的天气，与江西相差无几，略高个一二度。元旦后春节前，白天温度在3一5度，夜晚一般在零度左右。这样光着身子躺在地下，肯定受不了。大家赶紧叫:黄强军，黄强军!不见有半点反应。又去推他，推也推不动。也有胆子大的上前一摸。黄强军身上有如冰块，不禁打了个寒颤。再把手去探他鼻息，也不见有半点动静。大家这才慌了神，想起赶紧去叫卫生兵。谁知湘蛮子早已抢先一步，把卫生兵叫了过来。卫生兵一边用听诊器听心跳，一边用手去摸脉跳，哪里还有半丝动静?再翻看眼睑:瞳孔早已散光，人已去多时矣。但还是心存侥幸，给他按压胸部，作人工呼吸。又赶紧安排军车，送去县人民医院抢救。有句话咋说的:死马当作活马医。事情到了这步，也只能这样子了。又有看官朋友提出质疑:不可能的事，你绝对是杜撰!我真的无话可说，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当初听到这个噩耗，第一感觉也是不可能。第二感觉是阶级敌人搞破坏。直到今天，我依然觉得事出蹊跷。一个壮实的青皮后生，运动健将，长跑冠军，怎么一摔就没了呢？我父亲八十岁那年，偕母亲回江西老家。那时没有高铁，只能乘火车。晚上做梦从卧铺顶层掉下来，把下面的人吓一大跳。老人家拍拍手笑了笑，爬上去照睡不误。据说部队上也很纠结，最初的结论是自然死亡。但家属又不干了:好好的一个小伙子，送到部队，说死就死了。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不尷不尬，还说什么自然死亡?这天底下地上面，岂有这个道理?抚恤金倒在其次，乡下人无非就是要讨个说法。死于非命这个罪名，在农村很难听，叫作打短命。不仅对不起死者，活人也抬不起头来。好端端的小伙子，咋就自然死亡哩?这让活人的面子往哪搁哩?后来听说部队又重新审议，补办相关材料再次上报，看是否能批准定为烈士。我是班主任，有些手续都是我亲手办的。比如说获奖证书，冠军金杯，班干证明，群众评议，公社武装部意见......至于最后是否批准为烈士，就不得而知了。回过头来再说王大山人，作法约一个时辰。只见她身披黑长袍手执桃木剑，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神神道道颤颤微微转转悠悠念念叨叨，一会吞火一会喷雾一会大哭一会发笑。最后一个鳐子转身，凭空出剑直指苍穹，桃木剑尖上滴下几粒紫色的血。火光闪烁，魅影朦胧。外人看来，颇为神奇。山人作法已毕，收剑入鞘。酣然入睡，鼾声如雷。
小童恭送两人出门，此时雪已止住不下，夜空一轮新月，煞是清新可爱。行至僻静处，小童递过一黄色锦囊，交代些注意事项。顺便收取钞票粮票，方才惜别告辞。
两位差人当晚在临江镇悦来客栈住了一宿，错了错了，那客栈已改叫工农兵旅馆。若干年后祖国改革开放，又改回叫yue来客栈。不是喜悦的悦，只是同音不同字。说出来你千万别笑，叫月来客栈。诸位看官，别以为是笔误口误错别字，人家那是创意。啥叫创意，懂么?据说当年重金悬赏，全国征稿，万里挑一。又动用关系，请了一位副省长拨冗挥毫，题写月来二字。省博物馆专家精心装裱，明镜高悬蓬壁生辉。可惜的是，那位副省长八字不好官运不佳。后来说是作风腐败，贪赃枉法，铛啷入狱，一枪毙了。那匾额自然不能再挂，只好低价贱卖。邻近一家做妇女卫生用品的小厂，闻讯赶来。捡到一个狗宝，皆大欢喜。其实，当地还有一个更惊怵更有名的创意，道是:一个叫春的城市。不知诸位看官是否知晓?当然，此乃画蛇添足，不说也罢。第二天，两人匆匆赶回学校，小心翼翼拆开锦囊，依着秘方操作起来。嘿，简直太神了!真是无巧不成书。黄强军蹊跷身亡的那天，恰恰正是叶小芳病情逆转的时刻。只不过一个是白天，一个是晚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人世间的事情如此玄妙，有时真让人瞠目结舌，无话可说。
【作者简介】刘伟力，江西新余人氏。少年轻狂取名过大，后改微力戏称微哥。
一不小心成了书画家。篆隶古朴厚重，草书奔放大气。绘画作品笔墨清新，尤擅山水竹荷。
最神仰是玄学家。遍访名山大川，苦研古方秘籍。尤擅相字测字，临场每有奇效。
勉强也算是作家。出版《现代公共关系》、《到深圳求职》等书籍多种。姓名联格调高雅，堪称一绝。目前正撰写教师四部曲:民办教师，公办教师，特区教师，美国教师。
最动人处为人豪爽，谬语憨笑，交游天下。人无贵贱，只为投缘。万物有灵，皆有因果。
2013年《中华国粹》封面人物。《中国收藏》誉其为一一实力派，国学底，文人气，多面手 。
编辑：杨来治（河南洛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