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一起读过的师范
溪水急着要流向海洋
浪潮却渴望重回大地
曾那样轻易地挥手道别
而沧桑的二十年后
我们的魂魄却夜夜归来
微风拂过时
便化作满园的郁香
伴随着席慕蓉的《七里香》,听着齐秦的《大约在冬季》,我们这些十五六岁的少年,在1987年走进了山东阳谷师范。
并不大气的绿色铁门,在军队驻地的左侧角落朝西开着。习惯于坐北朝南的开大门形式,很多同学三年都未能对阳师形成正确的方向定位。破师范,还说爱你,谈何容易?
坐落于山东阳谷县寿张镇北台村东北角的一个古老校园,它以糟糕的治安和北台村人的顽劣、可怕,一直令女生畏惧;比邻而居的河南省台前县,更是骗子多多,所以,校园之外的空间很有限,独行的女生从来不敢有。阳师的大环境,现在谈起,似乎还心有余悸!
但是阳师,这个留有一代代中师生青春最美流年的校园,仍然令无数同学永久怀念!
是怀念大门东去两旁的核桃树吗?
那些如小手掌般大的核桃树叶,带着点淡黄的绿色,在阳光下泛着亮,阳光透过树叶照在地上,斑斑驳驳。树干光滑,虬枝盘旋。
还是怀念那棵极大极高的合欢树?初夏时节,绒花开放,由一个个细细的、泛着浅淡红色的小柱子组成的小花伞。远望,半空中稀疏的绿叶间绯红一片。最值得称道的是它的树根,树根裸露高出地面近半米,好像向上挺拔的腰身太过用力,将树根都给带了出来。强劲有力的树根常常成为我们的座位,坐下照相,偶尔谈心,都是很好的所在。
其实值得回忆的还有食堂大道旁边的两丛蔷薇。春夏季节,郁郁葱葱的枝条用满身的刺儿保护着小小的花朵,那些洁白的、粉红的花朵,幸福的徜徉在绿色的怀抱中。还有木槿,第一次得知这种玫红色的花朵可以吃,是很吃惊的。对于花,一直存在“当看不当用”的偏见,木槿却让人重新认识了花朵的另一面。那些没有栀子花的校园里,木槿就充当了毕业的标志,一年一度木槿开,一年一度毕业时。阳师,以无数次的木槿花开,送走了无数级的同学!
喜欢音乐的同学,应该记得的是琴房!
那个里面经常传出怪怪声音的房子,对最惧怕上音乐课的同学来说,除了音乐老师的提问让人头疼,便是琴房里的怪声音,那是让人啼笑皆非的声音,是掺杂了诸多在调的和不在调古怪音响。而参与音乐兴趣小组的同学,则是每个傍晚,无比享受的在琴房里练习着弹奏。
美术小组的活动,似乎只在老师的小院子里,他满院的月季会盛开春夏秋三季。
劳动课上,那个长相粗犷、凶神恶煞般的男老师;水房里,那个说话苛刻、永远不会温柔的女工;那个始终前卫、烫着发卷的男政治老师,黝黑面庞、不修篇幅的一年级班主任;图书馆女老师厚厚的酒瓶底眼镜,历史老师歪歪的脖颈;当然还有最帅的隔壁班里的物理老师--------单眼皮却高颜值,严肃而又亲和,伟岸、挺拔,还穿有全校花型最繁杂、最独特的毛衣和毛背心,能够吸粉的各种要素,他都具备,难怪被称为“男神”!
还有各种各样的感情!
不允许谈恋爱,就像是不允许春天开花一样,这样的纪律虽然只是个样子,但是也确实阻止了一些感情的泛滥。至于真爱,完全可以牺牲饭票的,只要是真心在一起,面包会有的!
最后的最后,能够在一起的当然是少数,不过真心祝福这些真心相爱的同学们,能够保持校园恋情修成正果,也是勇敢的克服了很多困难。不掺杂任何物质条件的真心相爱,在工作之后再去寻找这份单纯的感情,几乎没有任何可能。那些未能如愿的,或有遗憾,或有误会,或有憎恨,或不合适,或没有什么理由,就这样随着时间渐行渐远。无论结果如何,拿周国平的话来说,最合适,不以成败论爱情,爱情是超越于成败之上的!
所以,对阳师,也是几人怀念,几人心碎。不屑去看母校的,不忍去看的,都有。去看了的,见到的不过是断瓦残垣,满目疮痍。
昔日熟悉的树木不复存在,只有一丛蔷薇,还寂寞着开花,仿佛迎接零星的造访者。
我们真的是没有母校的一代。
再见,阳师,再也不见!
很多媒介都不小心丢掉了:书信、照片、毕业留念册,都消散在风中。
很少有时间、有机会再去翻这些陈年旧事,因为寻找一篇博客,非常费力而不得,却无意发现了以前的这一篇,也算给老年痴呆的中年人一个奖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