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夫妻
作者 田 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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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菲静撤开嗓门大笑：“哈~哈~哈~哈~哈，傻球，还有啥脸上班哩，赶紧跳河淹死去吧。干下的这不要脸的事，嘿，还是本科生哩……”凤勾不停地骂：“球把你的眼日瞎了，老娘不是你欺负的人，你以为你是本科生，你不会写文章，不会填表，啥工作都干不好，是单位最没用的男人，更是最没用的职工，男人身材婆娘哩，钻在女人堆里说事非，象乞丐一样跟人要茶要酒，把男人的德都叫你丧尽了。”王斌仁不知如何劝，把脸转过去晒太阳，石菲静不停地笑：“傻球，我看你咋有脸在单位混……”凤勾继续怒骂本生：“走，我们去找领导，让领导听听。”骂着就向领导办公室走去，被与凤勾一起坐了几年的一个新任副职劝了回去。本科生被凤勾骂得狗血喷头，下午没上班，第二、第三天也没上班。半年后的一天下午，石菲静说喝醉了的本科生：“你能得很，凤勾那次骂你，你咋不还口骂回去？晚上打电话影响别人休息，你就该挨骂，把你骂得活该。”本科生嘿嘿嘿地笑两声:“晚11点时我打第一次电话，凤勾接了，她问我干啥，我说，我去她家陪她过夜，她把电话挂了。我接着又打了几次。”本科生笑着给石菲静炫耀，他不怕凤勾。石菲静哈哈大笑：“凤勾骂你时，我就想你肯定干了挨骂的事。怪不得人家骂你，你不还口。凤勾眼高得很，男人死了后有人给介绍对象，你猜凤勾咋说？她说本地的土球货，她一个都看不上。好几个科级干部都没被她看上，她能看上你这个既没地位又没钱、还没才干的男人？你说的话，干的事该骂。但凤勾骂得有点过份。把平日里你给她干勤杂活的事不说了，她男人死了，咱单位，全县城哪个男人去帮忙了，陪她去火化男人尸体了？你去了。凭这一点，她再应该骂你，也应该在无别人在场时骂。哎！反正你一对狗男女的关系说不清。还想陪凤勾过夜不？她在南方已半年了，说不定在想你呢，前两天打电话给我说，她过一段时间就回来。”本科生把头一甩：“永远别回来才好”。单位召开全体职工大会，学习了县委关于加强干部管理的决定。散会后，本科生给石菲静说：“凤勾别回来上班有多好，但县委要整顿干部作风和纪律，看来凤勾该回来上班了。”石菲静说：“陆主任会特别关照凤勾的，她不想回就不回，县委还专门来查凤勾是否上班来呢？你口里怕凤勾来上班，其实心里早就在盼她回来。她回来了，你就可以出力气讨好、巴结，喝她的过期茶叶和几十元一瓶的好酒了。”直到冬天快发奖金和福利的时间凤勾才回单位上了半月班。每天重复着给石菲静和本科生说南方的新鲜事，而后3人很投缘地议论领导和职工。3个都是单位上最没能力，工作上最靠不住，没干工作的闲人，而自己却不知天高地厚，当起了评论领导和职工的专家。上午说了下午说，今天说了明天说，有心脏病怕吵的王斌仁感到十分心烦。有时坚持不住了，就出去转一圈再回办公室。王斌仁知道，这3人除了自己不说自己外，全办公室的人，没有一个不被她们评论的，就生活圈里的人，大多数都被她们说几遍了。王斌仁修养好，不乱说话，叫不知道的人想，肯定是王斌仁占凤勾和本科生的便宜了，哪里知道，这二人上班迟，王斌仁上班早，是凤勾和本科生在享用王斌仁的劳动成果。王斌仁有病，不能干体力劳动，但每年的煤都是王斌仁叫到城里赶集的亲人或朋友，从一楼搬到4楼办公室的，一搬就搬足够烧一冬的煤。炉子里的火着的很旺。本科生玩电脑游戏，凤勾和石菲静说那些已说了几十遍的话，王斌仁头疼、头晕，再加被两个女人吵得心烦，坐在木椅上烤火，一言不发。又进来两位女职工，没椅子坐就站在火炉边烤火，说笑。石菲静想让本科生让出椅子，说:“傻球，你没烟了咋不去买？”本科生继续玩游戏，说下班回家时顺便买。石菲静又给王斌仁打主意：“老王，你瞌睡了，回家睡去。”王斌仁想：“我每天早上来把房子打扫干净，把火生大让你们烤现成，没椅子坐了你就让我出去挨冻”。没好气的问：“你咋知道我瞌睡了？”石菲静要别算计着让王斌仁让坐位，王斌仁也许会让出坐位，听石菲静这样一说，王斌仁反而没有让坐的一点意思了。过一阵子，王斌仁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凤勾急给石菲静说：“你说老王回家睡去，老王不爱听。”石菲静气急了，给凤勾煽风点火地说：“你怕他，我不怕，我想咋说就咋说。”凤勾中计了，说：“我才不怕他，人人怕冬瓜，我不怕他这个冬瓜。我男人得的是癌症，我都从不怕他，想咋骂就咋骂，还怕他这个心脏病？”王斌仁年纪不大，刚满50岁，但身体不好，不如70岁的老人。不说关节炎、肠炎、颈椎骨质增生和腰间盘突出了，冠心病、脑血管硬化、颈椎动脉有血栓形成，格林·巴俐综合症，这几种要命的大病，虽然害得他啥工作都干不成了，啥都吃不成了，活的很痛苦，但他坚持上班，从不旷工，迟到或早退。他全身的病都怕冷，冬天，不易在早上8点前出门，一冻，几种病都会严重。他三伏天穿线裤，戴护膝，别人穿线裤时，他早已穿上一条线裤加绒裤了，冬天，穿两条绒裤和一条棉裤。盼望生产出能用交流电或直流电的电暖裤子。他秋天戴棉绒帽、系围巾，冬天戴大棉帽围两转厚围巾，晚上睡觉时都围着围巾，戴着棉帽，不戴帽子，头疼得难挨。心脑血管病不宜起早，但他睡到半夜就睡不着了，再加腰疼的睡不住，早上起床的早，上班的也早。一天早上8点，他打开房门，屋里有暖和的感觉，揭开炉盖，满炉子的黑色煤块，以为本科生又把火埋死了。用火钳透了两下，把手伸近炉子一试，还有热的感觉，打开前后的门，抽出炉子的灰屉，好让风把炉子尽快吹着。王斌仁断定这火能着，有几次就是这样生着的，只是稍慢一点。接着就扫地、擦桌椅、烧开水。干完这些，就打开电脑，点击收藏夹，查看双色球走势图。炉子着了，但没着大。这时，凤勾进屋了，感到没有前几天早上那样暖和，揭开炉盖一看，没着大。就要往出夹煤，要重生。老王不让往出夹，说过一阵子就会着大。凤勾坚持要重生火，一边生火，一边说个不停。王斌仁心里想着双色球的选号，根本没听清凤勾说的啥。王斌仁坐在门边沙发上精选6个红号和一个蓝号，凤勾吃面皮。石菲静提袋面皮进门：“啊，你们的火今早咋没着大？”凤勾说：“昨晚把火埋死了，我好不容易才把煤块夹出来，才重新生了一次。”石菲静说：“傻球这以后心奸得很了，哪天他不来上班，头天晚上就不埋火，或把火埋死了。天天来得迟，多数是王斌仁生火、打扫卫生、烧开水。一个年轻的办事员，让一个年龄大又有几种大病的正科级干部给他服务，咋好意思嘞。那天，王斌仁叫了两个来县城赶集的亲戚往办公室搬煤，叫本科生去三楼人秘上取煤房门的钥匙，他动都不动，只顾玩游戏。这号子人，以为自己是本科生，领导都叫不动，不动的理由是不叫他干挣红包的工作，光叫他干没人送礼的工作。受人尊敬的工作，他有能力干不？”凤勾，几天不做事，做一点就说几天，好象啥都是她在干，生了一早上火，就说了个不停。有病的人心小，王斌仁又是心脏病，听凤勾好象没怪本科生把火埋死，好象在怪他没把火生大，有点不受听了。石菲静劝凤勾：“别说了，大清早的，别给人装气了，早上生了气，一天心情都不好。你这次回单位，才生了这一早上火，往天，你早上来后火都着大了，是王斌仁来得早把火生大的，就这一早上王斌仁把火没生大，你重生了一次也没啥。”王斌仁年轻时从不给人发火，自有病以来易生气发火，经常在忍。忍几次后就忍不住了。这时他问凤勾：“去年你间断性上了两个月时间的班，今年又间断性上两个月班。要换成别人，你会去纪检委告状或结帮拉派给划不称职，给领导说出各种理由，让领导不给发与上班职工同样高的奖金和福利。无人学你的艺，说你的坏话，你有啥理由说别人？领导没抱你睡过觉，你身上不沾一点官气，以前是副县级的夫人，后来是阶下囚的婆娘，现在是抬不起头的寡妇，有啥资格说人？自然界没有月月产子的动物，领导特别关照你，让你伺候你那有特异功能，能月月生娃的儿媳坐月，你不上班，领导又没给你少发奖金和福利，到时你托石菲静给你领上就行了，你回来上几天班着干啥？去南方之前，为凑钱吃一顿火锅，弄得几个女人一个见不得一个。我很同情你，在你面前不说贪污犯、监狱、寡妇等你忌讳的话，我没招惹你，没仇没怨的，你现在为啥要气死我？你太过份了！”凤勾不认错，双眼鼓出两把利刀，直逼王斌仁：“我说啥了？你能把我说话的权利剥夺了？我就随便说几句，咋气你了？你有病，应该把心态调整好，别生气。”王斌仁气的快结巴了：“咀就是说话的，谁的权再大，都管住你这张连农村泼妇都不如的，驴放屁般的咀？虽说地牛尿多，女人话多，但要有个度，尽量不说或少说惹人生气的话，影响工作的话，影响团结的话，伤害人的话。快退休了，应该给同事留点好印象。谁都怕得病，人一旦被病魔缠上，病人就是病人，心态不是病人想调整就能调整的，由病不由人。你能调整病人的心态，咋不把你男人的心态调整好，让多活几年？怪不得你男人死得早，与你这种女人生活在一起，换多少男人都得早死！把自己的男人你贱死了，还想作贱我？办不到？没人整你是因为别人善良，你爱伤害人是因为你太恶毒，只要与你同样恶毒，谁整不过你？”凤勾真是个恶人，把王斌仁气得话都说不成了，她还说：“人人怕摸冬瓜，我就要把你这个冬瓜摸一下，看能气死不。”石菲静劝：“你俩都少说两句，为生一次火，这样吵着伤和气干啥？”
作者简介：
田露，定居甘肃，爱好文学，在纸刊杂志和网络平台发表过小说、诗歌、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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