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语录体】世味浓艳,淡然处之
天涯海角,是诺言空间的尽头;海枯石烂,是诺言时间的尽头。所谓诺言,就是把话说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去不了,回不来。
这样做的意义是,人在现实中无法实现的辽阔,可以在诺言的辽远中抵达。
等将来有一天,我要每天陪你看星星;等将来有一天,我要给你买一套很大很大的房子。这两种诺言,都会激荡人心。看起来,第二种要比第一种要实惠一些,但第二种不如第一种给予人内心的感受更迷离一些。
实惠的诺言,也许会赢得当下,而迷离的诺言,更易赢得未来。
文/马德 选自《诺言》
图/李唐(南宋)
不要嗔怨自己有眼无珠,人在盛时,有眼有珠的没几个。一来对方伪装得深,你不好看出来;二来你高高在上,也懒得去看出什么来。及至衰时,你见所有人冷眼冷颜,一来是他人真的变了脸,二来是你自己也冷了心。
也不要怪这个世界那么多白眼狼。树倒,终归要有猢狲散的。从人性自私的本质上来看,谁和谁差不了多少。也就是说,在人生的某一阶段,我们也曾当过白眼狼。只是那一刻,自我并无觉察,或者,习惯性地认为,结局本该这样。
文/马德 选自《活到自带温暖》
图/李唐(南宋)
有些造化看似从天而降,其实还是源自个人的修行。你总是遇上好人,必然是自己修到了春风化雨。谁也不傻。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人世间的好,是一颗心与另一颗心换来的。没有那么多无缘无故,只有彼此以心交付的绵长回响。
当然了,无论彼此有多好,最好各自还是独立的生命个体,不粘合,不依附,不羁绊。好到一塌糊涂,是对交往的一种巨大伤害。不必为讨好或取悦别人,而成为另一个自己,纡尊降贵本身就是一件委曲求全的事。当一个为相处而刻意为他人去做什么的时候,已然不舒服了。
文/马德 选自《与相处舒服的人在一起》
图/李唐(南宋)
还有一种帮恶,叫人走茶凉。你若落魄了,他一下子鸟兽散,非但不救你于危困,甚至连一句抚慰的话也没有。人在苍凉绝地,并不苛求别人能带来温暖,只希望不拿走温情就行。但人世所有被渴求的温情,都最终会败于无情和绝情。
还能说什么呢?帮恶的人,并不直接推你到深坑,却长久地置你于风口中。你总是缓不过来,就是因为在曾经的温暖里跨不过去。
文/马德 选自/《有一种恶叫人走茶凉》
图/李唐(南宋)
古人说,大隐隐于市。强调的就是,人在喧闹之中的一种定力。还有人说,大隐隐于朝堂,举的例子是汉武帝时期的东方朔,强调的是在朝堂之上,与人主、权臣之间的一种周旋的智慧。
人在喧闹之中,容易浮躁,心在名利之间,容易迷乱。走出去,或幽居深山古寺,或陋处乡间草堂,客观上可以让一个人安静下来。阒寂,单调,荒僻,让一切简单化了,自然也就按捺住了欲望和念头。
实在佩服能隐于朝堂的人。在这样的地方,比聪明更重要的是藏愚守拙。毕竟,把装傻装到游刃有余,比仅仅拿出聪明要困难很多。没有智慧提供强大的技术支持,只会弄巧成拙。
文/马德 选自/《安静是一种力量》
图/李唐(南宋)
在物质喧嚣的年代,很少有合格的灵魂。
合格灵魂的标准有二:一是崇高,一是丰富。物质,是崇高的敌人;喧嚣,会迷乱了丰富的层次。合格灵魂的底子是干净的,也是清静的。
崇高的内在是良知和正义,丰富的内在是情趣性和层次性。前者以人情来统摄,后者用诗情来引领。
一个具体的现象是,生活中若没有了诗意,在欲望的表达上,就会显得更直接,更赤裸裸,甚至更低级——不是钱权,就是美色。当生命只剩下欲望耳鬓厮磨,灵魂便只好偏安于琐碎了。
文/马德 选自/《人尘俱老》
图/李唐(南宋)
生活有时候很坏,把一个又一个不幸降临在同一个人头上。最深的悲剧,就是人生被一块一块撕碎,然后,还让你看不到任何转机和希望。不幸,会成全人的强大。当然了,也会成全另一种强大,那就是完全屈从命运,逆来顺受。从抗争不过,到不再抗争,其实是命运对一个人的毁灭。
当然了,还会有另一种强大:有一种人在灾难的砥砺下,开始仰望命运,并微笑着伸出手去,与所有奔赴而来的不幸握手言和。
文/马德 选自/《简单不要跟着复杂混》
图/李唐(南宋)
没人把你怎么样了,人生的好多疲惫,是自己追着自己跑了太久。
在欲望的风尘里,其实跑烦了,也跑累了,你一直在等待一个停下来的理由。然而,名缰利锁的尘世,到处都是贪婪的人,跟在他们身后,只会一条路跑到黑。
贪婪,才是罪恶的罂粟。
看起来,得到了很多。但是,你最终获得的,不是幸福感,而是满足感。满足感,是得到了比别人多的;而幸福感,是得到了内心从未有过的。
多少人,一辈子为面子而活,他们错把满足等同于幸福。这样虚荣的人,注定要一辈子受苦。道理很简单,满足的下一刻,永远是不满足。
人世真正的幸福,是一种知足感。知足,就是常常对自己说:够了,够了,不要了。然后,心气平和,笑对生活中所有的欲望浮沉。
文/马德 选自/《笑对所有的欲望浮沉》
图/李唐(南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