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窗疏影岁月旧
月初,旧南山庐小园桂树开花,从永忠朋友圈看到雅黄的桂花,隔着屏幕仿佛闻到淡淡清香。
周六上午回来的路途,就有了去小园看桂花的计划。
当晚七点多,理文送我到南村永忠家门口,永忠还没回来。在门口围墙,看到永忠近来常在朋友圈晒图的百香果。百香果树藤的叶子疏影中,挂满了百香果。
等了一会,永忠和福梅回来,跟着后面是素芹和她儿子。
上到旧南山庐,直奔小园看桂花。然后除了繁密的树叶,还有几朵星疏的花蕾,没看到花。
永忠过来找出花蕾给我看,站在树旁,隐约闻到一丝丝淡淡花香。
雨霖来,打电话给我叫开门,福梅告诉我,门没锁,知道有人会来。
和永忠、雨霖在旧南山庐里喝茶,喝的是普洱生茶,永忠指着我身后写字桌下放茶叶的位置说:“伙计们,这是04年的大班章,十斤重。”
素芹儿子拿着桔子坐在古琴旁边吃,小家伙伸出染着桔汁的小手去摸琴弦,永忠急了:“洗干净手再摸。”
小家伙跑到小园水池边听流水声,跑得急,身后生风,拂过桂树,树影微微摆动。回来时,身上染着一丝淡淡清香。转身看门口的桂树,繁密的枝叶轻轻摇曳,微白的灯光下,树冠上,罩着一层光晕,好像一树淡香,微微弥泛。
吃了一些花生,喝了几口茶汤,聊起一些读书的话题。永忠讲起保全中午的话:写文字的人,凭作品说话。入喉的茶汤的味,由苦转为甘香。
九点多打电话给保全,准备问他几点来,他没听电话,发微信给我:还在开会。
差不多十点打算回去,永忠挽留道:坐多十分钟。
从永忠家出来,和雨霖回到静心斋喝茶聊天,到十一点多。
图片来自素芹
昨日在秀英姐家吃完晚饭,与保全、摩才回到静心斋喝茶。
聊到写字,摩才提到他大舅哥为了练习写字和乒乓球,到处求学拜师。大舅哥说,如果一次能坚持写一百个毛笔字不烦躁,就证明你的耐性有了境界。
保全说他小时候写字,是自己喜欢的,那时是对着描红薄写,字体是柳公权。在盐场工作的大哥问他要什么,他告诉大哥想要一张写字的桌子。过了一段时间,大哥拉回一张有拖柜的写字。大哥当时工资才几十块钱一个月,而那张桌子至少要两百块钱。
保全告诉我,这张写字桌一直伴着他,大学毕业回来工作,无论到哪里,都带上它,现在还用它写字。
今早等车回珠海时,约保全去雨霖的听雨斋喝茶吃早餐。
雨霖煮了粥,做了一碟白灼白菜。白菜又嫩又脆,是雨霖岳父家里种的。雨霖说,岳父种了一大块蔬菜,想吃就去他那里打秋风。他到书房搬出半截碑石,他告诉我和保全,把岳父的磨刀石搬回来了,上回那块有“禁止”两字。他说要买一块磨刀石跟岳父交换这块碑石,岳父说,买墓头,如果你要就搬回去,又不是什么宝贝。
保全细看了一下碑石说,他指着碑石清晰文字说,你们看碑石刻着“食例应自行备用,不准素民间,迭经……”,这可能是当时的政府公示碑记石。
雨霖说他曾经问岳父这碑记石是从哪里搬回的。岳父告知雨霖,是从西北环城城墙拾到,有两米多高,碎成几块,有部分被泥土埋了,他捡到两块当磨刀石。听人说,这民国时期某个县长来电城的公示碑。
此时,保全抚摸着碑石,神情凝重,若有感触地说:我有一个愿望。建一间关于汉字博物馆,收集一些文物,或书籍。是开放式的,所有人都可以去参观和读书。曾经设想过,在一些路边或街头,搞一个小亭,放一些书,书不一定太好。让一些路人休息时,翻翻书。我没有这个能力,但我会努力去动员一些有实力的朋友去做。台湾有一个高僧,还是无名小和尚时就立志,要建一百所书院。后来,他成了高僧,利用他的影响力,到现在为止,所建的书院超过一百所了。
保全的办公室在一楼,有书柜,有硬木沙发,茶几上摆着简陋精致的茶具,后窗前面摆着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一台电脑。几平方的房间,摆设简朴,气氛素雅。
坐在木沙发,喝了一会茶,保全告诉我,窗后有两棵桂树。他一边说一边拉开窗帘,屋里顿时一阵敞亮,从窗口摄进来一片新翠,两株大约有一米八九左右高的的桂树栽在窗边。
保全说,工作之余,拉开窗帘,满目翠葱,赏心悦目。开花时,身后清香缕缕,心脾皆舒畅。
说到桂花,近年来特喜欢。雨霖笑了:不只是你喜欢桂花,有很多人都喜欢。我学校路边有几棵挂树,开花时节,我经常去树底散步。
听雨斋落地玻璃窗旁的那盆石斛花,雨霖搬到茶几后的墙角,他指着石斛花说,它的花期很长,花开到薄了,渐渐透明后就凋落,新花接着开出。
2020年11月17日,记于雨初堂
图片来自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