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五儿为何三番五次想到怡红院里当差?柳嫂子一急之下说出真相
柳五儿是丫头里的佼佼者,长得如同平儿、袭人、鸳鸯一样的人物。但是命运不公,作为一个厨娘之女,她没有机会到主子的房里当差,更没有能力和平儿等人一样过上想要的生活。
01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身处人生底层的柳五儿自然不甘心,为了改变自己生命和命运,她开始了锲尔不舍地努力。
柳嫂子原来在梨香院当差,殷勤伏侍过芳官。戏班解散后,芳官分到了怡红院,因为彼此熟悉,柳五儿便三番五次找她帮忙。芳官深受宝玉喜欢,所以也乐得帮忙。
红楼梦第六十回,芳官到厨房来给她送玫瑰露。柳五儿送芳官走时,拉着芳官说道:“我的话到底说了没有?”芳官笑道:“难道哄你不成?我听见屋里正经还少两个人的窝儿,并没补上。一个是红玉的,琏二奶奶要去还没给人来;一个是坠儿的,也还没补。如今要你一个也不算过分。”
柳五儿催着芳官替自己想办法,芳官说出贾探春正在进行改革,让她等过一阵儿后直接找贾母。
柳五儿口上答应耐心等待,事实上还是忍耐不住。
她得了茯苓霜后,以赠给芳官为由,趁黄昏人稀之时到怡红院找芳官。因为身份不够,只能在门外等候,静侯这时巧遇小燕。小燕得知她要找芳官时,悄悄笑道:
“姐姐太性急了,横竖等十来日就来了,只管找她做什么。方才使了她往前头去了,你且等她一等。不然,有什么话告诉我,等我告诉她。恐怕你等不得,只怕关园门了。” (红楼梦第六十一回)
五儿只得将茯苓霜交给了小燕,自己黯然神伤回家,没想到被林之孝的发现,以她乱跑为由关押了起来。由此,她为找门路付出了代价,从此与怡红院无缘。
02
柳五儿为何要急着进怡红院当差呢?
她跟芳官说过三个理由:
一是进怡红院当差,可以给母亲争口气。柳嫂子在大观园里管厨房,时常受到大丫头们的欺负,如果柳五儿顺利地到怡红院里当差,借着贾宝玉之名,可以提高自己和母亲的威望。
二是可以挣钱。在贾府里只要有位置就会有月银。月银是按月发放的,最低级的小丫头也会有几百钱,这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是一笔稳定的、相对可观的收入。
三是可以免费治病。柳五儿体弱,需要请医拿药。如果进了怡红院,看病拿药的钱都可以省下来。
除了柳五儿说的三个原因外,其实还有两个说不出口的原因。
怡红院里的待遇好。贾宝玉是一个非常怜香惜玉的人,好吃的东西能分给大家,好用的也不会独自一个享用;尤其是怡红院里的丫头,做事还可能意外得到赏赐,小丫头佳蕙给林黛玉送茶叶,得到一大把赏钱;大丫头秋纹随着宝玉去送花,得到两件衣服。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将来可以嫁个好人家。
小燕曾经跟自己的母亲说过,宝玉说过,将来自己房里的丫环全部要放出去嫁人,而不是在贾府里当家生子。一个奴才能还回自由之身,这是巨大的吸引力。
03
对于柳五儿来说,在她的认知世界里,她想到怡红院里当差,无非就是这五个原因。
对于她的母亲柳嫂子来说,却另有原因。
红楼梦第六十一回,司棋派小丫头莲花儿到厨房里要一碗鸡蛋。柳嫂子言称没有,小丫头莲花儿到处乱翻,发现菜箱里面有十来个鸡蛋,双方争论时,柳嫂子情急之下说出这样一番话:
“……你们深宅大院,水来伸手,饭来张口,只知鸡蛋是平常物件,那里知道外头买卖的行市呢。别说这个,有一年连草根子还没了的日子还有呢。我劝他们,细米白饭,每日肥鸡大鸭子,将就些儿也罢了。吃腻了膈,天天又闹起故事来了。”
柳嫂子是经历过生活磨难之人,遭遇过草根子都吃光的饥荒年代,知道没有食物后的苦难。
怡红院是贾府里食物链的最顶端,纵然是饥荒,也不会没有食物。对于柳嫂子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利益所在。
04
柳嫂子的想法其实没有错。对于普通人来说,生活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其实在并不是所谓的精神,而是活下来。尤其是在饥荒面前,在生死面前,对比于活着,一切都是苍白无力的。事实上,袭人被卖进贾府的,晴雯被赖家买进府里,都是当奴才的。他们的家庭若是有一点能养活他们的能力,绝不会卖掉他们。生活的苦难教育了两人,两人有着切肤之痛,所以宁愿当奴才,也不愿意离开贾府,离开怡红院。
同样道理,柳五儿三番五次想进怡红院,本质上就是为了摆脱苦难的生活而已。
声明:本文系资料重点引自《乾隆庚辰四阅评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胡适藏乾隆甲戌脂砚斋重评石头记》《蒙古王府本石头记》《郑振铎藏本》【文/小涵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