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白发亲娘 / 四六文摘

白发亲娘

文/高强

“您的那一根老拐杖啊，是否又把您带到我离去的地方。娘啊，娘啊，白发亲娘……”

每当听到这首悠扬深情的歌曲，眼泪盈满眼眶，便想起了远在故乡的白发亲娘。

娘是一名普通的农村妇女，几十年来用自己瘦弱却坚韧的肩膀为我们遮风挡雨，用自己勤劳的双手为我们创造了一个温暖的家，让我的童年在当时不富裕的条件下，同样过得幸福快乐。

娘心灵手巧，每到过年，都会为我们姐妹缝制好看的娃娃服。紫红色的条绒布做的上衣，小巧的椭圆形衣领，后腰间漂亮的蝴蝶结，胸前打着可爱小伞的小鸭子；加上黑色的条绒裤，一身漂亮的衣服，让年幼的我们在街头巷尾赢得了全村人的瞩目，引来了小伙伴们羡慕的目光。

心地善良的娘接受了左邻右舍请托，为他们的孩子做衣服，不仅不收费用，还免费搭上花线。于是，白天忙完地里的活计，晚上在昏暗的灯下，娘忙碌着裁剪、缝制，家里那台“工农”牌缝纫机经常“哒哒哒哒”地响到后半夜。经常在睡梦恍惚中，看到娘坐在缝纫机前，两脚有节奏地踩着脚踏板，双手拿着布料在针头边不停地转着，一针一线缝补着乡村孩子们对美的向往。

然而，我们姐妹的衣服却要一拖再拖，直到除夕的晚上，娘才腾出时间为我们赶制。这引来我的不满，因为在除夕上午，就有小伙伴迫不及待地穿上新衣服在街上炫耀，而我们的新衣服还是一块布，静静地躺在角落里。娘笑眯眯地对我们说：“过年要让所有小伙伴都穿上新衣服才好呀。别急，你们的会更漂亮的。”年初一，小伙伴们蹦跳着走到我前面展示新衣服，高兴地对我说：“这是嫩娘给俺做的。”虽然言辞间没有一个“谢”字，但是幼小的我明显感觉到了小伙伴们对娘的由衷的敬意。

娘会理发，隔三差五的，家门口就会出现这样的情景：一根板凳上坐着头发凌乱的小孩、妇女或者老人。娘手握剪刀或者推剪，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几圈下来，凳子脚下落满碎发，凳子上坐着的人从满头荒芜变得头发整齐，女孩是当时流行的“白菜帮”头，男孩一色的小平头，精神十足。在众多人们的惊喜和道谢声中，娘捶打着后腰，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脸上笑开了花。因为经常裁剪花布和剪头发，我家买新剪刀的次数明显增多，剪刀的费用都是我们自己出，娘却从没有抱怨过。娘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教会我做人的道理，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生根发芽。

如今，娘已经78岁高龄，腰身不再挺拔，皱纹爬上额头，眼睛失去光华，霜花间杂了黑发。但还是天天为孩子们操着心：谁家有困难她跟着担忧，谁家有喜事她跟着高兴。她的朴实、善良、坚韧，深深影响了我，成为我最宝贵的人生信条。

有诗人说：娘的爱，比群山高大，比大海深邃，比太阳温暖，比白云纯洁---“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任凭千言万语，也写不尽娘的伟大，道不尽儿女对娘的感激。

您伴我长大，我陪您变老。亲爱的娘，一如多年前的您拉着幼小的我，就让我拉着您不再光滑的手，迎着温暖的春风，从容地，走进幸福美好的春光……

作者简介：高强，女，汉族，山东青岛人，高级教师，业余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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