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华:大娘,您可安好?

【总第115703期】


大娘,您可安好
作者/刘湘华
飞逝的岁月似流水,然而,有些事有些人时不时地在眸前闪现,其中一位大娘经常在我的记忆深处流连……
那是一九八九年夏天的一个周末,午饭后,困倦袭来,上下眼皮打架,不由自主  地沉沉睡去。平时工作繁忙,又有一双上小学的儿女需要照顾,难得甜甜地美美地睡上这么一觉。
好香啊!睡梦里惬意地微笑,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白色的珠子在手指下随意滚动,快乐舞蹈。忽然恍惚间似乎有慌乱的脚步向我走来,越来越近,已经到了我的床头,而且听到了急促的喘息声,猛地睁开双眼,“啊”的一声,一下子坐了起来,这一惊非同小可!我的心扑通扑通乱跳,头发竖起来,后背一个劲儿的冒凉风。在我的床前,站着一位六十多岁的大娘,花白的凌乱的短发,额头流着鲜血,淌在脸颊上面,衣服上也是血迹斑斑……“您是谁?怎么进来的?怎么回事?”大娘急切地摆着手,捂住我的嘴,“你家门没有关,我一推就进来了,进来我就锁上了。快不要讲话,不要让外面的人听到,救命啊!”我急忙下床,扶大娘坐下,大娘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慌乱地瞪大眼睛,哆哆嗦嗦地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大娘的老伴已经去世多年,她老人家一个人含辛茹苦将儿子抚养成人,儿子有了工作,结了婚有了孩子。大娘与儿子住在一起,帮忙照顾孙子。平时儿子儿媳上班了,孙子也开始上学了,大娘一个人感觉寂寞,没有个伴儿说说话。就在这个时候,大娘认识了一位老人,两个人在一起谈天说地,温馨甜蜜,逐渐产生了感情,谈起了黄昏恋爱。大爷大娘常常背着儿女,偷偷地约会,有半年时间了。巧的是这位大爷就住在我家楼上。今天,大娘又去大爷家约会,没想到大爷的儿子突然回家了,恼羞成怒,大打出手,大娘头破血流,惊恐万状,踉踉跄跄逃出来了,跑到楼下,看到我家房门没有关(我儿子出去玩耍时没有关上),急中生智,一把推开门跑进来了。
 我关切地问大娘,“头晕不晕?痛不痛?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报案?要不要我陪您去医院?”
大娘坚决的摆摆手,果断地说:“万万不可张扬!我这么大年纪了,丢人!求求你去找我儿子吧,让我儿子来接我回家吧。”我点点头,“大娘,您要是不上医院,我给您清理一下伤口吧。包扎一下,先止住血。”大娘同意了。我用医用棉签,医用纱布,利凡诺尔消毒液,帮助大娘擦洗清理包扎伤口。我问大娘,“您儿子知道您和大爷的事吗?同意吗?”大娘告诉我:“儿子不说话,儿媳妇不同意!说丢人!”我婉言劝大娘,“您儿媳妇不同意,大爷家的儿子更不同意!以后您和大爷別见面了,多危险啊!您又伤在头部,回去要是不舒服,让您儿子陪您上医院吧,别耽误了。”大娘拉住我的手,流着眼泪一个劲儿的点头:“孩子,你是好人,你救了我的命啊!”我的眼圈也红了,“大娘,我现在去找您儿子,如果有人敲门,您千万不要开门啊!”我又冲了一杯奶粉,放在大娘手中,千头万绪在心头翻腾。
找到大娘的儿子,带他到我家来接他的母亲回家。母子见面的一霎那,我的眼泪流出来了,母亲羞愧满面,胆怯地、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的儿子,犹如孩子做了错事怕受责罚的表情。儿子一句话不说,甚至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板着个脸,看了母亲一眼,扭头就走,但是脚步很沉重,走得很慢。母亲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跟在儿子的后面走!
大娘走了,我的心很疼很疼!老年人追求黄昏恋为什么这么难?老年人就注定要孤独终老吗?做儿女的只想着自己的脸面,或者有经济利益在里面,为什么对父母的感情肆意践踏?剥夺老年人的幸福呢?大娘走了,噙着泪水跟着儿子走了!难以想象!大娘回到家里会受到怎样的待遇?面对儿媳妇鄙夷的目光,大娘会怎么样?时隔三十一年了,我还会想起大娘,惦记大娘!大娘,您现在怎么样?您还健在吗?您晚年生活幸福吗?大娘,您可安好?
作者简介
刘湘华,女,退休。作品曾在《在场文学》等百余家平台发表。诗歌散文曾在《东方文学》《九州诗词》《诗海选粹》《北大荒诗文选》《北大荒文学报》《中国:超然台上瀚墨飘香》纸刊发表。二零一九年十月获“中国当代文学杰出文豪”奖、二零一九年十月十日在“坤健灵芝杯”征文大赛中获优秀奖。二零一九年十二月,作为二零一九年度当代优秀文艺家代表被编入《中国梦.文艺情》二零二零年珍藏版台历。现为《凤凰诗社入驻诗人》《诗海选粹》《北大荒文学社》《九州诗词诗社》《大片时代摄影》《哈尔滨市呼兰区作家协会》《美篇》会员,《望月文学》杂志特约作家,《都市头条》认证编辑,《诗词楼阁》平台签约作家,金牌特邀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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