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老照片】-1万-1001-与匈牙利的”结仇”千年还不够,斯洛伐克的”小心眼”该怎么治?
“河流啊,疯狂的风和航船,
残暴地撕破了你的胸膛!
你胸膛上的伤疤又深又长!
它象征着人生的无比灾难。
船影消失,风暴躲入群山,
你的伤好了,又仍然顽健。
假如人们的心突然暴烈了,
哪里有灵药能把伤痕医好。”
一八四二年八月,克莫隆
——裴多菲《多瑙河上》
沿着多瑙河,一座象牙白色的新哥特式建筑闯入视野。这便是位于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多瑙河沿岸的马加什教堂。
殊不知,马加什教堂却也是匈牙利国界的一部分,隔着多瑙河,河岸的对面却是他乡——斯洛伐克。
经历了多年的政治动乱与战争的洗礼,斯洛伐克曾经是匈牙利的一部分,后又辗转流离,成为其他帝国的附属地区。最终终于获得了独立,成立了自己统治管理的国家,跻身为发达国家之一。
虽然在历史上,斯洛伐克在一长段时间里被匈牙利所管辖,然而惊奇的是,其民族性却保存的十分完好,并没有被匈牙利所同化。地理距离上的接近,也没有带来两个民族的融合,这是什么原因呢?
一、“大航海”时代并未来临,缺乏时代的催化剂
1、制船技术并不能满足“拜访邻居”的要求
斯洛伐克与匈牙利各自屹立于一边的河岸,于现代制船业已然发展的相当完善的情况下,跨越这一条河流去对岸,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殊不知,这却是技术水平已经到了一定的层次水平,才能去蔑视的事实。
在斯洛伐克领地属于匈牙利的时候,也就是公元10世纪开始,到往后的16世纪易主成奥地利,这个时候大航海时代并未来临,制船技术并不是非常发达。当时深居内陆的斯洛伐克更加没有较为先进的制船技术。
2、人们的思想还未完全开化,对开展航行并无想法
制船水平低下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可究其根本,还是当时的人们精于自己所熟悉的农业生活。在全民教育并未普及的年代,当时的欧洲人民,习惯于听从君主的安排,也对自己一出生便紧密联系的土地,有着无与伦比的忠诚。
欧洲内陆人们思想的闭塞,一定程度上是由君主——那些统治者间接造成的。只有思维简单,并没有“忤逆”想法的民众,管理起来才最为简单。这是统治者的私心,但在航海的时代潮流下,并有诱人的经济利益,那些象牙塔中的贵族们才吝啬地稍稍释放手中的控制权,民众的思想才开始慢慢苏醒。
3、金钱限制了人们的想象
在航海事业并未盛行的欧洲内陆,资金的来源十分有限,主要还是靠农业生产为主要经济来源。可在如今的经济观点去审视,农业生产所带来的经济效益实在是有限,并不能像滚雪球一样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
在资金受限的情况下,除去需要供养贵族的一部分,其余社会市场上流通的资金,根本就不够大量船只的建造。再加上以上叙述的种种原因,人们不愿意、或者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意识去与对岸的人们沟通,他们满足于如今的幸福田园生活。
直到对岸的统治者扩张野心的熊熊烈火,燃烧到他们的身上。
二、文化软实力因素成为高弹力围墙,邻居只能隔河相望
1、兄弟,我不知道你在说啥?
语言,作为人与人沟通的工具,在异国他乡,是一个非常必要的东西。
虽说斯洛伐克与匈牙利,仅靠一条多瑙河而与彼此相隔开,两地的语言却是大相径庭!斯洛伐克语与匈牙利语十分不同。斯洛伐克语属于斯拉夫语族下的西斯拉夫语支,也便是属于印欧语系;而匈牙利则属于外来族,是乌拉尔人的后代,使用的是与印欧语系完全不同的马扎尔语。
两种语言,不仅如此,这两种语言还来自两个不同的语系,相似度重叠度可谓是少之又少。对于那些教育水平不太高的民众,又怎么能完全学会另一方的语言?况且,他们各自有自己的生活圈,平常生活中的交际也比较少,学习对方的语言便更加没有必要了。
因此,语言便成为了斯洛伐克不会被匈牙利所同化的第一个软实力因素。
2、我们有共同的主,保佑我们的平安
在国家与地区之间的交往中,信仰也是重要的一点。许多冲突来自于信仰的冲突,许多战争也源于信仰不同的原因。
历史上,例如耶路撒冷,再比如第二次世界大战等等,都是都是多多少少因为信仰的原因,而发生的。如此看来,信仰也是可能造成分歧的一个重要的原因。然而,斯洛伐克和匈牙利两地都信奉天主教,所以在信仰上是统一的。
那在其他的软实力因素上,是什么也间接地导致了两个地区的分隔呢?
3、食不同,不相与谋
信仰相同,并不代表习俗与文化相通。在斯洛伐克,根据斯拉夫人传统,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时,还有主人身穿民族服装,捧出面包和盐,客人撕一小片面包蘸盐吃的习俗。寓意主人即使清贫到只有面包和盐,对朋友依然热情欢迎、无私款待。
“民以食为天”,各地不同的饮食文化,也造就了一方的风土人情,养育了一方的男儿女儿,形成了一个个不一样的民族特色。所以说,不同的民族特色,从饮食上便可窥见一二:
具有斯洛伐克浓郁民族特色的饭菜有意大利面加羊乳酪酱油———加羊乳酪酱的马铃薯汤、鸭肉或鹅肉炒白菜汤团和马铃薯面团加白菜做成的蓬松汤团。除此之外,传统的斯洛伐克菜有蘑菇汤、白菜汤和豆汤。斯洛伐克盛产的美酒也比较知名,有托考伊或小喀尔巴阡山等许多葡萄种植区。
习俗与饮食文化等因素,也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斯洛伐克被匈牙利同化的过程。
三、“邻居”间鸡飞狗跳的往事
列夫·托尔斯泰曾在《战争与和平》中提到,“历史是国家和人类的传记。”
1;是什么样的过往经历,让这两个国家相隔一方 ?
一个国家的历史,不仅仅是这个国家过去发生的事情,就更不会是可以被人们当作过往云烟一般,可以被忘却,可以被忽略,甚至觉得它对如今毫无影响的事情了。
历史,作为一个国家过去的证明,里面更多的,是过去的人们,是那一个个曾经认真地活着,在这片土地上,多多少少留下印记的人们。
他们虽然生活在过去式,但是他们的一次次深呼吸后的畅快感受,一颗颗汗水流淌散发的热气,一次次扬声歌唱后的余音,依然在这片土地上,被仔细地封印着,滴滴点点地影响着后代的子子孙孙。
斯洛伐克获得自由独立的经历,可谓是艰辛且漫长。从8世纪开始的尼特拉公国,到公元830年后成为大摩拉维亚帝国的一部分。再到833年,成为大摩拉维亚的中心部分。
906年帝国灭亡后,如今的斯洛伐克地区便沦于匈牙利人统治之下,后为奥匈帝国的一部分。11世纪,斯洛伐克成为匈牙利王国的一部分,1526年随匈牙利归奥地利君主管辖,由此1867年成为奥匈帝国的一部分。
16世纪和17世纪内当东南欧大部分地区被鄂图曼帝国占领时,匈牙利王国的实际组成部分便是今天的斯洛伐克。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奥匈帝国瓦解。1918年10月28日,斯洛伐克和捷克一起组成捷克斯洛伐克,领土也包括今天匈牙利的一部分。这些地区的主要居民是匈牙利人,现匈牙利境内也有部分说斯洛伐克语的地区。
跌跌宕宕几个世纪,斯洛伐克一直处于一种被统制、被控制的状态,丝毫没有自制,更不用说自由独立了。几百年的战争史,颇是血腥与残忍,那些血印,在斯洛伐克的人们心中划下了深深浅浅的瘢痕。这个瘢痕却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而是一代一代地流传下去。
于是,在后代的心中,便埋下了一颗怨恨的种子,一颗渴望独立与自由的种子。这其中的怨恨,更多的是关于统治者,那些奴隶他们、迫使他们屈服的异国人,其中就包括邻居匈牙利。
匈牙利在斯洛伐克人们的心中,已然不再是和蔼可亲,或者是简单的邻居关系,而是一种高者俯视低者的关系。斯洛伐克人看到匈牙利人们的眼中,是不屑,是傲慢,是不关心,是冷漠。邻居又怎么样,有什么能大过权力和利益的吗?
有这样的历史因素在,即使到了后来,“人类的历史是很忍耐地等待着被侮辱者的胜利”(《飞鸟集》),斯洛伐克经过千辛万苦,终于获得了独立自由。
可这份曾经受过的屈辱,曾经处于阶下囚的历史,却是怎么也抹灭不掉的。斯洛伐克人天性敏感,有时甚至有点多愁善感,这种民族特性,让这份委屈,即使经历几个世纪,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抚平的。
心中的愤恨与委屈,或许才是几千年来不愿融合的关键原因。
2、我们的前世与今生
对匈牙利人的反感和抵抗,是一种斯洛伐克族人在历史上从未间断过的民族情绪。如今这份情愫,依旧潜滋暗长着,在多瑙河中静静地酝酿。
斯洛伐克境内代表匈牙利族人利益的匈族联盟党的一些领导人,提出匈族聚居区应实现自治的要求,同时加强与匈牙利倡导民族融合的政党青民盟合作。
这加剧了斯洛伐克人对匈牙利少数民族的不信任。斯洛伐克的民族主义有所增强,整个社会弥漫着一种反匈情绪。在2010年议会选举中,就有极端者提出,要警惕斯洛伐克南部边境的斯拉夫人被匈牙利人同化的危险,让匈牙利族人离开斯洛伐克,回到多瑙河南岸去。
斯洛伐克人中这种极端民族主义极大地影响了同匈牙利的关系,2010年两国议会围绕斯洛伐克境内的匈牙利族人国籍问题上对峙,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出现的。
近几年来,匈族联盟党领导人的行为方式趋于激进化,导致在2010年议会选举中未能进入议会。由于历史上的原因,斯洛伐克人对境内的匈牙利族人和相邻的匈牙利有着较强的防范心理。
虽然现如今,两国的关系有所缓解,可也还是一种微妙的关系。仿佛火上的丝线,如若再靠近火苗,便要着了。民族融合更不会成为现实。
3、“天下大同”的美好愿望
可我相信,古人所言的“天下大同”的理想,并非只是虚妄。这样的志向,是终有一天必然会实现的。我所说的大同,却不是所谓地为一家所统治,而是百花齐放中,却有一种和谐的氛围,一种令人心安且积极向上的氛围。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愿意等待的耐心,是对美好未来的坚信,还有就是和蔼善良的本心,一定要小心呵护,等到时机成熟,便慷慨地施与他人。
参考文献:
《欧洲史》
《飞鸟集》
《欧洲中世纪简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