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晚娘
古时候,在一个地方的山林之中,出现了一种奇怪的鸟类,叫出的声音酷似一个孩子的哭喊:“哥哥,等等我”,其悲鸣凄惨的叫声,常常令听到的人不由生出一种怜悯之情。
与之相对应,在山下围绕一个镇子十里八乡的范围,同时流传着一个不贤晚娘的悲情故事。
故事说的是原本在离镇子五六里地的一个山坳里,住着的一户人家,家里本来有着祖上传下的几亩山边薄地,因靠其养家糊口有些不足,遇到歉收年景更是吃紧。所以作为家庭顶梁柱的男主人,只好兼以走南闯北跑单帮挣点外快补充家用,由于有点儿经商头脑,渐渐成为了主要经济来源,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成为附近村庄和镇子里令人羡慕的富裕户。
可天有不测风云,在儿子刚刚会走的时候,妻子却一病不起,撒手而去。留下一个孩子,拖累着一个男人不能出门挣钱,几亩薄地的庄稼也需要管理,实在不是长久之计。无奈之下冒着乡邻的许多非议,不到半年就续了弦。好在也是一位黄花闺女,十月怀胎,又喜得贵子,家门男丁兴旺,他当然喜不自禁干得更有劲了。
一如既往,长期在外四处奔波,家里的事全部交给了新任妻子,几亩薄地遇到生意忙时回不来,常常也是靠妻子打理,必要时亲戚帮帮忙。只希望妻子勤快善良,持家有方,好好照顾两个孩子成长,尽管自己在外面风餐露宿吃点苦,妻贤家安,没有后顾之忧,一心一意做生意积攒点钱,正谋划着要在镇子里买处临街宅子,盖上像样的房子,还有更长远的计划,为孩子们创些基业。
由于他的辛苦奔波操劳,家庭日子过得挺宽裕,续弦的妻子在对待两个孩子上,虽然强势管教严厉点,倒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亲疏有别,况且看到兄弟俩相处十分融合,哥哥总是处处让着弟弟,有时还是挺高兴的。
时光荏苒,星转斗移,十来年不知不觉过去,两个孩子都成了半桩子小伙,男大当婚该来的要来日益临近。本来正常的生活节奏,作为父母们的共同期待,但在这个有点儿特殊的家庭,却成为了对当事女主人人性的一种考验,在善与恶的分野上贤与愚的一次真正衡量。心态稍移其轨,必然导致不同的走向。而现实往往又不是处处天遂人愿,在纷繁复杂的诸多客观因素影响下,有些不当作为和伎俩,往往会算计不打算计来,出现预料不到的变数,使之结果有的害人不利己,有的没害着别人害了自己,成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谈资,乃至流传于世的劝人向善的反面教材。
这个故事中的晚娘就是一例以自己自私贪欲的心态,在母爱亲情上被世俗做派绑架,做出了错误抉择,使自己十几年养育之恩的温情蒙上污垢,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而落得把自己亲生儿子送上不归路的可悲角色。
再回到故事。续弦妻子看到两个孩子一年年长大,看着自己的丈夫跑单帮挣的钱,十几年来除了家庭正常开销,积攒的钱如今终于实现了在镇子买一处门面宅子的愿望,盖了前后六间崭新瓦的砖墙瓦房,另有两间偏房作为厨房和存放杂物之用。不久前丈夫在聊家常之中还说到,打算再跑个几年有了本钱,也上了岁数,准备就用自己这处房子开个商铺或客栈,做个稳定的营生。
看着家庭的发展前景,心里挺高兴之余,忽然冒出一个阴暗想法像乌云缠绕在她的心里,驱之不去。加之丈夫由于长期在外奔波,到处投宿就餐,最近突然出现咳嗽现象,叫郎中把脉看过之后,说道有可能是传染上肺痨,开了两剂中药正在治疗中,据听说这病不是那种说好就好的病,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以后即使没有什么生命之忧,也不能再出门挣钱了,不但家庭发展要受到影响,只怕日子也要过得紧吧了,想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数,更使她的心态失去了昔日的平衡。
如今丈夫与前妻的儿子已经十六岁,转眼三四年就要成家,单凭儿子是自己抚养大的,目前看还不敢违拗自己,随着年龄增长,和娶了媳妇如果是个难对付角色,就很不好说了,迟早分家是必然之事。如今镇子上这处新宅,和山坳里的那处土屋老宅,两个儿子长大如何分配,成了考问她的心病。这时司空见惯人情世故的淡薄,人性的弱点常常产生的亲情相煎,耳闻目睹的一些破事烂事,像潮水一样一股脑儿涌向脑海。使两个儿子的亲疏之分隐隐在她心里作起祟来,要为自己的亲生儿子做个好的人生铺垫,也为自己将来有个好的归宿,心思逐渐明朗起来。但如果现在给丈夫提起这档子事,不但显然为时尚早,丈夫这一关也注定过不了,只有走着说着慢慢来。
福兮祸所倚,又一次从这个家庭得到验证。男主人作为跑单帮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使家庭走上了富裕,有了镇上这崭新显眼的住宅。而不幸也因此传染上肺痨,竟然吃了几服药,不但不见好转,反而咳嗽的咯起血来,郎中已经私下对其妻子说,有点儿危险了,叫她另请高明。换了两个郎中,又吃了几副中药,依然不见有效,终于一病不起,留下妻子和两个儿子,告别人世。
丈夫去世后,妻子悲痛伤心了一段时间之后,渐渐时过境迁,活着的人还要想办法生活。本来两个孩子都已经是自己的帮手,带领孩子打理几亩土地,过几年辛苦日子,等孩子们长大成人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弱势不到什么程度,孩子们一定会重振家业。给孩子们操心成家立业之后,一方面对得起丈夫的在天之灵,也是自己的功德圆满,等着享受天伦之乐。
然而,这个早就萌发歪心思的女人,反而把丈夫的去世当成为达到自己目的扫除了障碍,丈夫尸骨未寒,就谋划起如何使自己的亲生儿子独得镇上的宅院。
由于其平日对于两个孩子的管教比较严厉,两个孩子对母亲也是唯命是从。心态已经完全扭曲的她,正好利用这一点,终于想出了一个貌似公平竞争的伎俩。
有一天,她把两个孩子叫到跟前,对他们说,你父亲过世了,你们已经快要长大成人,要学会勤劳持家。我们家有山坳里和镇子上两处宅子,你们弟兄二人迟早要结婚分家,晚分不如早分,能锻炼你们独立生活。母亲今天要测试你们谁个勤劳能干,就给与奖励把镇上的宅子给他。说着拿出两兜芝麻种子,分别给两个孩子,要他们到山坳宅子里去住几天,各自将自己带的芝麻种子种到地里,谁种的芝麻先出苗谁就回来,后出苗的就不要回来了,那里就是他的家,土地一分为二,各自一半。弟兄二人听了只有领命,掂起各自的芝麻种子兜,向山坳老宅子走去。
走了一段路,弟兄二人有点累了,在坐下休息的时候,弟弟解开芝麻兜,抓了一把芝麻吃了一口,哥哥也解开芝麻兜吃了一口,由于坐得挨得很近,当哥哥解开兜口的时候,弟弟猛然闻到了一股香味,就顺手抓了一把哥哥的芝麻吃了一口,嚼着比自己的分外香,就提出要给哥哥的换换,说着就把自己的兜掂过去,把哥哥的兜掂过来,哥哥也没有说什么,换了就换了吧?吃了几口芝麻,歇息不一会儿之后,兄弟俩就又继续往前走。
到达山坳老宅,兄弟二人按照母亲的吩咐忙乎了一天,把各自的芝麻种子种到地里,为了让的芝麻种子先出芽,天天都浇一遍水。终于在四天之后,哥哥的地里逐渐出现了芝麻苗芽,越长越大。而弟弟的地里,一个芝麻芽也没有见到,哥哥只好遵照母亲的说法要回家了,弟弟哪里舍得哥哥走,哭着说道:“哥哥,等等我”,哥哥听着弟弟可怜巴巴的央求,于心不忍,只好对弟弟说:“我回家向母亲说说,不要这么做,明天就来接你回家”。就扭头依依不舍得走了。
一路心里抱怨着母亲,怎么出了这么个主意,害得我们兄弟这么为难。回到镇子上的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黄昏,但还能看见母亲正站在大门口张望着的身影,当大儿子走到跟前四目相对的时候,只听母亲诧异地问道:“怎么是你回来了”,听到母亲这么一问,想起去山里的老宅的路上,吃着两兜芝麻不同味道,弟弟给自己换了芝麻种子兜的事情,大儿子已经有所明白母亲在背后一定搞了什么名堂。进门之后就把他们二人在去老宅的途中吃芝麻,因为自己兜的芝麻吃着分外香,弟弟硬要换换的事情,和的确是我种的芝麻先出了芽,弟弟的种的芝麻不知怎么连一个芽也没出的奇怪事,给母亲说了一遍。母亲听罢大惊失色,但又惭愧向大儿子说出真相。
这时只听大儿子说道:“娘,让弟弟回来吧!我们还在一起生活,将来我们长大一起孝敬你多好啊”!听了大儿子的这番话,当然觉得正合自己意思,有所感动之后,终于脱口而出道:“你弟弟那兜是我一时糊涂一时迷,想叫你分家,老宅子给你,在锅里炒了一下的芝麻,怎么会出芽呀!都是母亲的错,对不起你。走,赶快跟我一起去叫你弟弟回来”。说着就拉着大儿子的手,往外走去。
谁知仿佛是天有意在较劲,正准备出门,一声霹雳狂风大作。紧接着倾盆大雨下了起来,娘儿两个本来想等着雨停了再去。结果一直等到深夜雨势不见减弱,只有作罢,等着第二天早早起床再去,一夜无眠。
一直到天亮时分,雨终于逐渐停下来,娘儿俩就起床向山坳里老宅走去。刚进山坳能够看见老宅房子的地方,映入娘儿俩眼帘的景象,使母亲当时身子就软了下来,大儿子慌忙牵着母亲往倒塌的房子走去,来到房前连喊了几声“弟弟”、“弟弟”,不见答应,母亲顿时瘫倒在地上,喊着儿子的名字大哭起来,一边哭叫,一边责怪着自己发迷,干出这样的事,害了儿子的命,都怨自己做的孽。
哭喊声惊动了临近山坳里的乡邻,一会儿来了几个人,立即帮忙先把临床倒塌的山墙土板块搬开,发现了已经僵硬的孩子尸体,母亲顿时昏厥过去,懂得的人立即掐人中,稍一会儿醒来之后,就坐在地上哭个不停,大儿子为了安慰母亲,使母亲节哀,就当着众人跪在母亲面前,拉着母亲的手说道:“娘,为了你的身体,你要挺住。儿子虽不是你亲生,是你亲养的,你就是我的亲娘。儿子不知背后有这档子事,如果知道孩儿宁愿代替弟弟。弟弟已经不在了,有我在一定会孝敬你一辈子,给你养老送终。这档子事永不会再提,你永远是我的好母亲”。母亲在抽泣中听到儿子这番劝慰后,又哭着对自己的错误一番自责,是自作自受,遭到天谴。
一座坟茔在山坳间凸起,不几天之后在坟茔旁边的一棵树上,总有一只鸟落在上面,不时地发出奇怪的叫声,一如一个孩子在呼叫:“哥哥,等等我”、“哥哥,等等我”……,向人们哭诉着他的悲惨故事。
接着,一个晚娘聪明反被聪明误害了自己亲生儿子的悲剧故事,也不胫而走流传开来,劝导提醒着人们操歪心思要悠着点,头上三尺有神明。
2021年9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