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水浒109将之奇怪的阮氏三兄弟

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三个兄弟要一起说。这三兄弟可说是土生土长的梁山泊人,属于梁山泊土著,又是最早随晁天王上梁山的好汉。在水军之中三兄弟更是曾数次立下大功,在高俅进攻梁山时曾打得高俅落荒而逃。其中颇多精彩闪光之处。

说说阮小五绰号。阮小五的绰号是“短命二郎”,此处的短命二字,并非是自己诅咒自己,说自己短命,而是形容他武艺高强,使别人短命的意思。二郎恐怕就是二郎神杨戬的简称,形容阮小五武艺高强。但是本来是水上的英雄,为什么和二郎神杨戬联系上,也颇有让人疑惑之处。这个疑惑直到我们看了二郎神来历方才了然。早在秦代时就有了真正的二郎神,不过此二郎神非彼二郎神,此二郎神指的是李二郎而非杨二郎。李冰是秦朝政府派在四川的官员,修建了都江堰,他的儿子李二郎在修造都江堰时是最重要的助手,因此当地人为了纪念二郎治水,在都江堰旁边设立了一座二郎真君庙,这便是二郎神最早的来历。短命二郎阮小五是不是指在水中有这样的好功夫,类似于李二郎,所以才给他起了这样的绰号,也许是吧。

阮小七应该是梁山好汉中,能让人喜欢的人物之一,被金圣叹评为上上人物。而他的两个哥哥,小二、小五只算中上人物。每次读到关于阮小七的章节,都让人有颇为痛快的感觉。比如说阮小七最后被剥夺官职的原因,就是因为打败方腊之后,看到了方腊龙衣龙袍,小七觉得特别有意思,便穿上龙衣龙袍,在别人的劝告之下还肆无忌惮在那里继续自己的作为,并且和朝廷派来的监军引发非常强烈的矛盾。这些情节虽然看起来有一点任性,但是读来却颇为让人觉得爽快。另一个印象深刻的情节是,第一次被招安时,阮小七带人把朝廷赐予他们的御酒偷偷喝了,装上了村酿糊弄梁山其他英雄好汉,以至大家闹得议论纷纷,意见大起。读来也让人忍俊不禁。

率性而为、自由自在是三兄弟共有的特色。他们之所以能够排在36天罡中,大概是因为最早跟随晁盖上梁山,而宋江为了笼络晁盖旧部对其加以优遇。另外,他们熟悉梁山水面,在梁山依靠水军作战时,他们是最重要的指挥将领。所以,在历次与官军交战当中,三阮都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但是三阮也有战败丢人的时刻。比较丢人的一仗是在,宋朝派出的大将关胜讨伐梁山之战中。此时由于梁山的军马正在与梁中书交战,寨内比较空虚,被迫进行坚守。先是张横不自量力,去劫关胜的营寨,结果大败被捉。阮氏三兄弟听张顺告知此事,不由分说,立刻带兵出发要救张横回来。本来这属于兄弟义气相投共生死的好汉行径,却没有仔细思量一下自己的斤两,结果梁山人马又一次大败,阮小七又被捉住,可谓丢鸡失米。从这件事可以看出这三个人的性格缺陷。

另外,在水寨另两名头领张顺、张横说话时曾经提到:“你和我弟兄两个,自来寨中不曾见功,夸能说会,倒受他气。”从当时的情况来看,由于张家兄弟和三阮一起留守当地,“夸能说会”使人受气的只能是三阮,这也符合他们平时口无遮拦的性格。因此,对三阮而言,虽然本领高强,却是颇为影响团结。从他们前去偷袭关胜的叙述中,可以看出此事前后的好笑。当时由于张横偷袭关胜被抓了以后,张顺来与三阮商量,阮小七听了后说:

“我兄弟们同死同生,吉凶相救。你是他嫡亲兄弟,却怎地教他独自去,被人捉了?你不去救,我弟兄三个自去救他”。(第64回)

这话说得十分噎人。张顺自知人力不足,前来找人来帮忙,却被三人指责一番。张顺说是因为不曾得到宋江将令,不敢轻动。阮小七道,若等将令来时,你哥哥吃他剁做八段。阮小二、阮小五也都说小七说的对。这里实际上看得出来,张横、张顺属于宋江嫡系,而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都是晁盖的嫡系。本来晁盖的部下善水军,而宋江也弄出来几个水军头领。那么谁的本领更高呢?只有在战场上见功夫了。所以三阮看到张横被俘,反而觉得精神倍涨,觉得张横、张顺本领不济,正显示自己的本事。结果呢?

张顺逆他三个不过,只得依他。当夜四更,点起大小水寨头领,各驾船一百余只,一齐杀奔关胜寨来。岸上小军望见水面上战船如蚂蚁相似,都傍岸边,慌忙报知主帅。关胜笑道:“无见识贼奴,何足为虑。”随即唤首将,附耳低言,如此如此。却说三阮在前,张顺在后,呐声喊,抢入寨来。只见寨内枪刀竖立,旌旗不倒,并无一人。三阮大惊,转身便走。帐前一声锣响,左右两边,马军步军,分作数路,簸箕掌,栲栳圈,重重叠叠围裹将来。张顺见不是头,扑通的先跳下水去。三阮夺路便走,急到的水边,后军赶上,挠钓齐下,套索飞来,把这活阎罗阮小七横拖倒拽捉去了。阮小二、阮小五、张顺却得混江龙李俊带领童威、童猛死救回去。(第64回)

这一仗必然使晁盖部下的水军大为沮丧。

三阮在征方腊之役,阮小二、阮小五战死,只留下了阮小七。宋朝高级官员认为,盖天军所在的地方,若是阮小七这样不安分的人前去做官,只怕将来难以收拾,故此想出办法,将其撤职。阮小七回到石碣村继续打鱼度日,孝顺老娘,可以说水泊梁山中最后一位水上好汉。他回到梁山泊,回到故乡,重操旧业,也算走了一个轮回。

说到阮小二之死倒很是悲壮。在攻打方腊时,小二率兵袭击方腊水军,被方腊船只用挂钩搭住船。阮小二不愿意受辱,自刎而亡,真正体现出一定的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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