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se of Soissons:法国中世纪的大花瓶、和英语中的 Property!

今天,在说到法国时,经常会使用 Gaul 这个说法,中文称为“高卢”。Gaul是法国这片土地在进入中世纪之前的名称。

在公元 500 年前后,罗马帝国西部灭亡之后,欧洲开始进入 Middle Ages 中世纪;今天的法国被来自东方和北方的各个蛮族部落占领定居。

这些被视为“Barbarians 野蛮人”的民族,在历史上被称为“Franks 法兰克人”。Franks的含义是“Free Men 自由的人”,今天的“France 法兰西”这个地名,就是由此而来。

当年法兰克人的第一个国王,也就是首先有效地把各个零散部落统一起来的人,名叫“Clovis 克洛维”,被视为最早建立 France 这个国家的人。在后来的历史上,从中世纪直到现代早期,法国的很多国王君主、名字都叫Louis;Louis 就是 Clovis 这个名字的一种变体,去掉了开头的 C。

关于 Clovis 当年为什么能够统一各个部落、奠定 France 这个国家的根基,历史上有很多理论和解释。其中有一个 Legend 传说,是关于一个大花瓶的归属权,称为 Vase of Soissons.

“苏瓦松的花瓶”

法兰克人的各个部族入侵来到法国时,最初并不信仰当时罗马帝国通行的基督教,而且受到了当地高卢人的抵抗。在法国北方 Soissons 的一次会战中,克洛维手下的武士们劫掠了一座大教堂,获得了很多财物。

这些战利品中包含一件漂亮精美的大花瓶,是用白银制成,称为 Vase of Soissons,被一位武士分到。有一位当地高卢人的贵族女性,虔诚信仰基督教,前来请求Clovis,希望把大花瓶归还给教堂。

Clovis 答应了贵族女性的请求,找到那位武士,要求把大花瓶交出来、还给教堂。但这位武士拒绝归还,而且,为了证明自己有权处置这个花瓶,武士拔出了战刀,当着Clovis的面把花瓶劈开损毁。Clovis没有说什么,让人把劈开的花瓶归还给了教堂。

之后不久,在各位武士们列队集结时,Clovis走到这位武士面前,询问对方的脚上的草鞋为什么没有系好。趁着这位武士低头查看时,Clovis举起手中的战斧、把武士的头颅打碎。武士当场倒在血泊中死去,Clovis 说道:Remember the vase of Soissons!

Property rights

这个关于大花瓶的传说,无疑是野蛮和血腥的;其中所描述的未经司法程序、而任意滥用暴力杀人的行为,是任何文明的现代社会都无法接受的。

但是,这个故事一千多年来却广泛流传,而且曾被用于学校教育的素材;直到20世纪中期,法国的小学生都会在历史课本上读到这个传说的经过。

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对 Vase of Soissons 的传说有不同的解释,例如在中世纪时,基督教的教士是唯一有能力使用文字的阶层,他们曾认为这个传说中的道理是:世俗君主要尊重和服从 Church 教会的指示。

但在进入 Modern Era 现代之后,很多人开始通过这个故事来演示和讲解对于“Property rights 关于财产的各种权利”的不同理解,以及 Property rights 的重要性。

不同的观念和理解

当年的法兰克人侵入罗马帝国内部之后,之所以最初在高卢和欧洲西部各地被称为“Barbarians 野蛮人”,一个主要原因就是:Franks 和罗马帝国治下的 Gauls 对于Property rights的理解不同。

法兰克人的各个部落最初居无定所、到处迁移,人们拥有的“Property 财产”都只限于随身携带的物品,数量和种类十分有限,就此的律法和习俗也比较简单。按照法兰克人当年的理解,每个人的财产、都是归自己所有的。

那位刀劈花瓶的武士,依照的就是这种习俗:自己在战斗中通过武力抢到获得的东西、就是归自己所有,即使是部落的首领、也无权剥夺自己的财产物品,也就是:What's yours is yours and what's mine is mine.

而在法兰克人新近来到并定居的 Gaul,人们遵循的是当年罗马帝国的法律,对 Property rights 的理解要更加精密复杂。关于 Property 的管理和转移,罗马帝国建立了各种制度和机构,更多是依靠长期的契约和文字记录。按照罗马高卢的法律,强行劫掠获得的 Property是被视为非法、不被法律承认的。

Clovis 的成就

克洛维当年能够统一各个法兰克人部落、并在 Gaul 长期建立根基,中世纪时的基督教教会曾认为,是由于 Clovis 最早接受洗礼、皈依了基督教。但在进入现代之后,研究历史的人开始认为,就此的一个主要原因是:Clovis 接受了当年高卢人关于“Property 财产”的很多法律、规则、观念,从而得到了当地各个阶层的支持。

当年初到高卢的法兰克人,习惯了到处迁移战斗,关于 Property 的积累和长期经营、没有太多的经验和能力。即使是贵族武士,对各种“Property 财物”也很少加以珍惜,看到喜欢的、就拔刀抢过来,觉得构成累赘了、就会抛弃扔掉,不会感到太多的遗憾或可惜。

和法兰克人这种短期视角不同,当年的罗马帝国的人们对Property的理解和观念要更加长久,更注重各种 Property 的积累、管理、建设。

在公元400年到500年期间,随着罗马帝国西部的衰落和灭亡,欧洲各地天下大乱,就此的一个重要迹象指征,就是人们的 Property 开始失去法律和制度上的各种保障。通过接纳高卢人关于Property 的规则和观念,Clovis制订和施行了各方都能接受的规则,更有效地保障了人们的Property,因此得到了长期广泛的支持。

但是,Clovis在促使自己部下的武士们转变观念、接受和接纳高卢当地关于Property的规则的这一过程中,有时却不得不依靠 Franks 的另一个传统习俗,也就是部落首领对下属武士的人身和生命所拥有的 Rights 权利。

在关于大花瓶的争议中,Clovis 把战斧砸向武士的头颅,就是在告诉对方:What's yours is yours, but you are mine.

Property 的发展和演变

克洛维当年通过结合 Gauls 和 Franks 两种文化所建立的 Property 制度,只是恢复了一些起码的社会秩序;和之前罗马帝国的相关法律和制度相比,要粗略草率得多。

在 Clovis 之后,无论是从公元500年到15世纪中世纪这一千多年,还是之后的 Modern Era 现代时期,欧洲各国的Property制度都是在不断地调整改变、逐步演化。

直到今天,关于Property的各种制度安排仍然在根据社会的变化而继续完善建设。例如近些年,人们在社交媒体上的 Personal data,就开始被视为一种新形式的 Property,应该由用户自己拥有,而不能由平台运营方任意使用利用。

英语文化中的核心概念

与 Property 相关的各种制度和观念,对包含英语在内的各种欧洲语言、也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因此,对学习英语来说,Property 是一个非常关键的概念。

一方面,英语、特别是书面英语的作用和用途,主要都集中于各种 Property 的维护、转让、处置。更重要的是,关于 Property 的观念,也成为了一种思维方式和“Perspective 视角”,构成了英语深层逻辑的重要组成部分,为英语提供了大量的表达资源。

Property 这个概念、观念、视角,在英语中有着非常普遍的体现,构成了英语文化的一个核心部分。例如,从最基础的词汇、语法、用法来说,My、Your、His 等表示“所属关系”的物主代词,在现代英语中的使用频率、就要比中文高出很多。

而从所谓的“高级词汇”来说,有很多难以掌握和理解的词语,其实也是基于Property这个概念。在与 Property 同源的词语中,就有英国人特别喜欢挂在嘴边的 Proper 和 Properly 以及 Proprieties;还有 Appropriate 这个让人费解的所谓“多义词”,既可以作形容词、又可以作动词,在作动词使用时既可以指“给予”、也可以表示“挪用、侵吞”等含义。

关于人际交往中触摸身体的 Map of Appropriate Touching

另外,Belonging、Possession、Personal Effects等各种词语和说法,经常被统统视为Property的同义词,中文都称为“财产、财物”。但事实上,在英语文化中,这些词语指的并不是同样的事物,而是体现了对Property的不同理解,很多时候各自构成了不同的概念,实际用法也各不相同。

如果对 Property 这个核心观念缺少全面的理解、而只是凭借所谓的语感,是不可能扎实地掌握这些词语概念的用法的,比如主动形式的 To possess和被动形式的 To be possessed of 这两种“拥有”怎样区分。

思考方式

除了能够解决英语学习中的大量难题和难点,Property 这个核心观念,还能够为你提供一个新的视角和思考问题的方式。

很多时候,Property 这个概念中所蕴含的视角和思路,对于个人来说是非常有必要和有益的。一方面,作为个人所拥有的各种权利,很大程度上都是与Property相关;全面地理解关于 Property 的各种规则和道理,也能够帮助你更好更有效地和别人相处、合作。

而且,除了个人日常生活的层面,Property 这个视角和思路,还能帮助你更敏锐地理解自己所身处的社会环境。无论是关于过去的历史书籍中,还是在今天的新闻报道中,国家的治乱兴衰、以及社会的的深层变革,大多都会涉及到 Property,会通过 Property 这个视角来检视分析。

全面深入地掌握 Property这个视角,不但是学好英语的必要前提,也会是学习英语的最大收获之一,就此得到的益处、将会超出语言能力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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