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她是怡红院中存在感特别低的宝藏女孩

作者:清芷   来源:红楼梦赏析(ID:hlm364)

麝月是宝玉身边的第三大丫鬟,但是因为袭人和晴雯的存在,她的存在感特别低。如果只是粗略阅读《红楼梦》的人,大概对于麝月这个人都没有什么具体的印象吧。然而,就是这个不引人注目的女孩子,可谓是怡红院中的宝藏女孩。

一、不争不抢,摆正自己的位置

作为宝玉身边的四大丫鬟之一,麝月的地位不算低,但论其在书中的存在感,确实不算高。相对于袭人和晴雯二人的明争暗斗来说,麝月一直不争不抢,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分内之事。

麝月作为宝玉身边的大丫鬟,怡红院里的大事小情都有麝月的影子,但是她从不贪功,也不争宠,更不炫耀。摆正自己的位置,朴实无求是麝月的生存智慧。在此例举一个常常被大家忽略的细节:“勇晴雯病补雀金裘”中,晴雯为了给宝玉补雀金裘,拖着病体熬了一个通宵。对此,不仅宝玉感动不已,读者们读到此处也是感慨万千。可是,熬了一夜的不只有晴雯一人,麝月给晴雯拈线做辅助工作,也同样辛苦了一夜。可是,宝玉未提,读者们也大多没有在意。麝月甘当绿叶,不争不抢,不诉苦,不争功,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如此性情的麝月实在令人赞叹。

二、言辞锋利,善于平息纷争

说到怡红院中伶牙俐齿的丫鬟,大家第一个想到的大概是晴雯吧。但事实上,论口才,麝月丝毫不输晴雯。

麝月擅长说理,吵起架来头头是道,有理有据,每次都把对方怼的哑口无言。在怡红院,麝月两次展现她吵架的功力,每一次都吵的特别漂亮,堪称战之必胜。说到吵架,大家可不要不在意,会吵架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吵架能体现一个人面临突发事件时的应变能力,在情急之下时的语言组织能力和思维反应能力等。所以,将一场架吵得漂亮,实属不易。

麝月第一次吵架是因为小丫头坠儿偷镯子事发,晴雯做主要将坠儿撵出去,坠儿的妈不服,与晴雯吵了起来。急脾气晴雯虽口角锋利,但讲理不足,只会怄气发狠,几句话下来,晴雯反倒陷入被动的状态了。关键时刻,麝月出场。

“嫂子,你只管带了人去,有话再说。这个地方岂有你叫喊讲理的?你见谁和我们讲过理?别说嫂子你,就是赖奶奶林大娘,也得担待我们三分……嫂子原也不得在老太太、太太跟前,当些体统差事,成年家只在三门外头混,怪不得不知我们里头的规矩。这里不是嫂子久站的……家里上千的人,你也跑来,我也跑来,我们认人还认不清呢!”麝月的这一大串话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言辞锋利,既维护了自己的利益,又不落人口舌。坠儿的妈听了无言以对,亦不敢久立,只好赌气带着坠儿离开了。此战,麝月胜。

麝月第二次吵架是因为芳官与其干娘发生矛盾,袭人和晴雯出面也未止住,于是袭人唤麝月道:“我不会个人拌嘴,晴雯性太急,你快去震吓他两句。”于是,麝月再次出战。与上次一样,麝月一通话下来,将对方说的羞愧难当,一言不发。此战,麝月亦胜。

说到这些媳妇婆子们,哪一个是省油的灯?要想战胜她们,既要以理服人,又不能让对方钻了空子,还要有震慑力,平息事端着实不易,由此可看出麝月之能。

不过,麝月虽然擅长吵架,却从来不挑起纷争,每次出手都只是为了平息纷争,典型的“我不惹事,也不怕事”。所以,麝月虽看起来温厚和平,其实并不好惹,然而她虽然言辞锋利,却又不会像晴雯那般招人嫉恨。

三、贤良体贴,明理稳重

第二十回中,袭人生病,晴雯等人都去玩牌了,只有麝月一个人在屋里摸骨牌。宝玉问她怎么不去玩时,麝月回答道:“都顽去了,这屋里交给谁呢?那一个又病了。满屋里上头是灯,地下是火。那些老妈妈子们,老天拔地,伏侍一天,也该叫他们歇歇,小丫头子们也是伏侍了一天,这会子还不叫他们顽顽去。所以让他们都去罢,我在这里看着。”宝玉听了这话,顿时觉得这又是一个袭人。此处说麝月似袭人意指麝月贤良稳重,宽厚体贴。

管家林之孝家的带人来查夜,送走她们之后,晴雯抱怨,麝月却说“他也是好意的,少不得要常提着些儿”,这是麝月对他人的理解和尊重。晴雯嘴不饶人,发起脾气来谁都怼。秋纹和碧痕仅仅只是看见了小红为宝玉倒了水,便开始对其冷嘲热讽起来,对其他的小丫头也总是颐指气使。可是麝月,从没见她打骂过谁,冷嘲热讽过谁。作为宝玉身边的大丫鬟,她从不以此为资本去欺负弱小,她时时刻刻都与人为善,不与人交恶,而这些都源于她的真,她的善。

晴雯撕扇一回中,晴雯在宝玉面前争足了面子,却白白的糟蹋了一把把的好扇子。麝月见晴雯和宝玉撕扇子玩儿,很不高兴的对二人说:“少作些孽吧。”这是懂得物力维艰的麝月对两人进行劝慰和教导。一句“少做些孽吧”,也能看出麝月不张扬恣肆的性情和理智稳重的行事作风。

王夫人说麝月“笨笨的”,其实不然,麝月并不笨,她只是比较低调,不喜欢张扬罢了。

在工作方面,麝月不争不抢,尽职尽责;在为人处事方面,麝月贤良体贴,稳重豁达。宝玉曾说麝月是袭人调教出来的,做事周到,体谅他人,没错,麝月有袭人温和宽厚的一面,但她并没有像袭人那般有城府,有心机,她没有想争姨奶奶的位置。一直以来,麝月都是谨守本分,不议论他人,也不挑拨是非。

麝月言辞锋利,善长说理,怼起人来有理有据,口齿伶俐的麝月在这方面不输晴雯,但她从不以此为能。除非必要时,否则绝不出口伤人。麝月虽没有像袭人和晴雯那般给读者们留下深刻印象,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散发着属于她自己的光芒。麝月的好,需要仔细去看,慢慢发现。

怡红院开夜宴,众女子抽花签,麝月抽到了一支荼䕷花。上面题着“韶华胜极”四字,又有一诗句“开到荼䕷花事了”。荼蘼花是春天里最后开花的,印证脂批中袭人离开之前留下的那句话:“好歹留着麝月”。最终,麝月陪伴着宝玉走到了最后,看着大观园中芳华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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