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别怕,跟着我走

按照上级要求,学校部分年级开学了。按照上级要求,疫情期间实行封闭管理,也就是说,走读生白天在学校吃饭。

开学后的第一个中午,破班教学、分餐制度等都是刚刚实行,再加上学生在家里憋了三个多月,一切显得新鲜而有些兴奋。我值班,在餐厅负责还摸不着头脑的学生。

一个主任走过来说“李某一直不进来”,因为人声嘈杂,没有听清,也没有当回事儿。等所有学生就座,一切有序了,主任又过来说“张校长,你们班那个李某还不进来,给家长也打电话了,家长同意他在学校。但是,拉他也不进。”

这次我听清了他说的名字,李某是我们班的学生,走读。他几乎不和别人交流,除了和他相似情况的学生。七年级英语他考了7分,总分一直都非常低。我没有放弃他,一直鼓励他。他知道我对他的好,在我去了很多学生家家访之后,有次他问我什么时候去他家。我很感动,就说当天就去吧。

他的家很普通,因为没有和他父母沟通,家里有点凌乱,比普通家庭的原生态还要更加一些。床上很多杂物,家里唯一的小桌子上堆的也满是杂物。我转了一下,没有找到书桌,在窗台上找到了他的一个课本。

他的妈妈看到孩子和我有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地她要下楼去,我明白她的意思,拦住了她。但是,执意要下楼的她终于下去了,不多久买回了一只烧鸡和一份分量很足的熟菜,两个孩子很高兴,开始享受这份久违的大餐。我看着孩子们,微笑着。

我快步走出餐厅大门,看到孩子在一棵树下站着,背上一个大书包,眼睛看着地面。他没有看到我。我走到他跟前,伸出手,几乎没有说话,拉住了他的手。他抬起头,看到是我,没有说话。他跟着我走了几步,刚开始的手是僵硬的,后来他又调换了一个姿势,好像那样他的手更舒服了一些。到大门口的时候,他站住了,我拉他,他也不动。我知道他紧张,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平时,他进班都是悄悄地,低着头,在班里几乎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我握紧了他的手,很柔软的婴儿般的小手,手心里很湿,轻声对他说:“孩子,别怕,跟着我走”。他再次抬起头,看到了我的目光,终于,他不太紧张了。

在餐厅里走着,他依然低着头,我把他拉到凳子旁边,对其他同学说“来,从今天起,你们就一起吃饭了。大家要互相帮助哦”。

就餐期间,我几次去看他,发现他和其他同学一样在吃饭,放松而又惬意。餐后,我问他怎么样,吃饱了吗?他笑了,“饱了”。

教育,于我而言,一直是一场修行。在高中的16年,孩子们多数都是年级最优秀的,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问题。淘汰制的中考让这些学生早已选择了其他的道路,而义务教育阶段,这才是常态。还记得2018年8月份去范县板桥某学校做报告,一个老师咨询“班里有个智障的小孩,怎么办?什么都学不会,别人还总是嘲笑他”。我记得当时我是这样说的“要感恩自己没有这样的孩子,自己是多么幸福。同时,想一想,假设这个孩子真的是我们的,我们又该怎么办?所以,如果我班里有这样的孩子,我一定会满怀感恩地善待他们”。或许是这句话让上苍听到了,2018年9月开学,我所教的班级有四个学生基本是这样,还记得当时特殊情况下某小学调到初中部担任这个班的老师惊呼“天啊,某小学的四个傻子都在这个班”。从此后,我就开始了这样的教学生活。曾经我写过的《阿甘》就是其一。因为我经常对他们的鼓励,其他同学都能和他平等相处,做到有礼有节。2019年9月,接任班主任后,我对他们的要求更是如此。

尽管全区管理只看成绩排名,我依然善待着我们班的每一个学生,即使他们不能在分数上给大家做贡献,但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全班同学变得更加柔软,因为他们都知道我对任何一个学生一视同仁,只是对某些学生我会牵着他们的手说“别怕,孩子,跟着我走。”成绩优秀的学生更加努力,因为他们知道,为了让集体更优秀,他们还需要背负更多的责任。网课期间考试,学习班长冯冉旺进到班级第一,班长黄淼进到第六,年级前二十,六个班,我们班进了六个孩子。因为他们清楚我们班级的理念就是“越付出越优秀,越服务越优秀”。

教育,就是一条大鱼领着一群小鱼在游,我就是那条大鱼,在我们的队伍里不仅有鱼儿,还有水母,海螺,海星等等。这是一个色彩斑斓的海洋世界,温暖而又丰富。

(感谢丽娜校长推荐的音乐,感谢田校长公众号的启发)

张美青

河南省濮阳市华龙区二中副校长

濮阳市名师

濮阳市学术技术带头人

省优质课一等奖第二名

省家庭教育专家

国家三级心理咨询师

国家优质课一等奖

全国高中英语最佳语音语调奖

马里兰大学孔子中文教师

北京世园会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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