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碑千载的修仙神话／申真人传奇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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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普林，1941年生，湖南邵东人。从事教育、文化工作十年，交通管理工作二十五年。自幼酷爱文学，博览群书，精通诗词歌赋，擅长故事小说。数十年来各类作品纷纷靓丽于各级报刊、杂志。著有《三余拾碎》、《鹧鸪声声》、《鬼侠》、《申真人传奇》、《上广西》等。是邵东远近闻名的传奇小说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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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佘湖山采药罹难

  仙泉水消灾救人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不以意志转移，不以人力可控，但系天降、地生、人为。如天旱洪涝、山崩地裂、刀光兵燹，无不成大灾大难。敖来兵燹，尸横遍野，凤仙大旱，遍地饿殍；舜历洪涝，万户沉没；岭南地裂，众人丧生。当今东胜神州，唐王仁德，四海归顺，无刀光血灾，无天旱洪涝，国泰民安。然塞翁失马，祸福与共。地方突发瘟疫，死人无数，人心惶惶，太平世界顿添凄怆。莲荷山地区，亦瘟疫流行，患者上呕下泻，气血顿失，人体枯瘦，饮食难进，元气泻尽，二日即死，只闻天天死人，有的全家死光，有的院落陈尸难埋。好不凄惨！人们纷纷向莲荷山祈神保佑，向申泰芝求药治疗。

不几日，莲荷山丹药用尽，所贮药片均已发完。申泰芝根据病情配制止呕止泻药方，道士全员上山采药，只留杨锦文、刘道士在观接待香客。莲荷山道士，除李登科、陆夫元、奇儿年轻外，申泰芝年逾天命，也得上山采药。

话说那胡龙、柳儿，被罗家赶出后，回到家中，父母早丧，茅屋倒塌，在亲戚家住了几日，耕种无地，栖身无处，做工无门，问天无路，只得来找奇儿。来到刘家，得知奇儿与陆夫元上了莲荷山，胡龙、柳儿，四顾茫然，亦只得上莲荷山，托奇儿介绍，求申泰芝收留。来到莲荷山，只见两个老道在殿，便拜了三圣，拱手问道：“二位道长，请问陆夫元、奇儿可在贵观？”

杨锦文说：“二位从何而来？找他俩何事？”

胡龙说：“我与他乃同难兄弟，均被罗家赶出，走投无路，求他引荐，请申道长收留，一同出家。”

杨锦文说：“学道甚苦，上山采药，下山炼丹，夜里诵经，生活清苦，无有报酬，你愿意否？”

胡龙说：“小人命苦，家道贫寒，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从小为奴，受尽难言之苦。现被罗家赶出，无处可投，能得食宿之地，心已足矣！至于采药炼丹，纵然辛苦，小人亦乐意为之，请道长放心。”

杨锦文说：“若二人诚心学道，请在此稍等，申道长、陆夫元采药未归，贫道不敢作主。”

胡龙见就诊者众多，就主动帮助扫地，担水，柳儿帮助事炊，等待申道长的到来。

直到天黑，申道长、陆夫元、奇儿和众道士，才纷纷归来，每人一担药材。胡龙迎上前去，接下陆夫元的担子。陆夫元说：“胡龙，你亦来此？”

胡龙说：“我与柳儿已等半天，现我走投无门，请兄引荐，请申道长收留，与兄同心学道。”

陆夫元说：“申道长大慈大悲，定会收留，不过学道确实辛苦，好多人兴奋而来，扫兴而去，半途还俗了，若不怕苦，兄自当引荐。”

胡龙说：“吃得苦中苦，才算人上人！仁兄能吃苦，弟为何不行？与兄相处，虽苦犹甘，请帮我引荐。”

陆夫元说：“好！你我是同一根藤上的苦瓜，从头至尾都是苦！”于是引到申泰芝面前。

胡龙跪地便拜，说：“恩公在上，请受小人一拜！”

申泰芝说：“快快起来，折杀贫道了。先生从何而来？”

陆夫元说：“道长，此乃我同难兄弟，号胡龙，若非道长灵药，他与我一样，也是哑巴。”

申道长说：“呵！原来如此，亦被仇氏所害，同被罗家赶出，可怜！”

胡龙说：“道长恩德，没齿不忘！我与陆兄同样命运，现已无家可归，特来出家学道，请道长收留。”

申泰芝说：“学道很难，一要无私，二要吃苦，三要勤奋学习，攻读经书，你能坚持否？”

胡龙说：“小人能坚持，还有贱内柳儿，罗家丫鬟，亦是苦命之人，她帮助切药，事炊，也可采药，请一并收留。”

陆夫元说：“柳儿与奇儿甚善，受尽磨难，亦能吃苦。”

申泰芝说：“既如此，本观正少人手，就一并留下，明天就随我上山采药。”

奇儿随后即至，一见柳儿，放下担子，两人拥在一起，四目相对，泪如泉涌。

陆夫元说：“快去吃饭，今晚要将药洗完切片，好多病人等着取药。”言罢进餐厅就餐。柳儿随奇儿来到餐厅，见观内老少，十几个吃饭，个个喜笑言开，频频向胡龙和自己道喜。饭毕，大家动手，洗药切药，直至半夜，尚未切完。

申泰芝说：“各位辛苦了，现在睡觉，明天还要上山采药，剩余部分明天再切，多留一个在家，配药发药。现在休息。”

莲荷观道士，上山采药，进屋就洗药切药，夜以继日，废寝忘食，仍供不应求，来观求药者，人山人海。

申道长就将药名、药的形状告诉来众，让他们自己采挖，传授配方，发动自救。

忽一人来报，刘贱生夫妇病逝，要奇儿速回。奇儿与陆夫元采药未归。当夜，陆夫元与奇儿连夜赶到刘家，见父母尸体摆在门板上，奇儿大哭，那抚子刘建求不在，托人喊来，时已半夜。

刘建求说：“姐夫，姐姐，弟家无分文，现村村死人，人人惶恐不安，卖田无价钱，卖屋无受主，弟实在无能为力，如何是好？”

陆夫元说：“行孝有二，生养之以礼，死葬之以礼。弟深明大义，无须愚兄多言，哪怕再穷，父母不可不葬，不道满死者之意，也得能过世人之眼。为兄在莲荷观唯得吃穿，无有余钱，无能相助，只能为岳父母烧些纸钱，念经超度。”

刘建求说：“兄言极是，尽管家穷，也得将父母安葬。”于是以旧衣服装尸，请人锯几块木板，以钉钉了。自己怕染上瘟疫，要陆夫元装尸入殓。请四人抬将上山，草草葬了。

奇儿只是哭诉，怨建求心狠，骂建求不孝，但无济于事，无法奈何。刘建求听之任之，我行我素。

陆夫元劝道：“奇儿，不是亲生不心疼，怨亦无用。你看，村村死人，连路有举丧者，多为草卷板釘，棺材哪得有卖？恰染瘟疫而死，不买棺材不超度，无人指责。让他赚了房屋田地，沾了大便宜，也是父母命苦。我们回去，多采些药，多救些人，父母亦会含笑九泉，眼不看，心不乱，任他去吧！”

奇儿、陆夫元通宵未睡，翌日，送父母上了山，即回道观，已是酉时，上床即睡。睡到拂晓，陆夫元早起，准备上山采药，顿感头晕，肚子咕咕作响，立即穿衣，准备去上茅厕，顿感胃内上反，立刻大呕，裤未穿上，立即腹泻如水，洒了一地，裤亦弄脏，进而呕吐不止，泻亦不停，陆夫元已知瘟疫上身。急叫奇几离去，奇儿翻身起床，大惊！说：“夫君，你怎么了？”

陆夫元说：“快出去！快出去！不要管我！离我远点！”

奇儿大哭，喊来申道长。申泰芝一见，叫奇儿立即去熬药。一面安慰陆夫元，说道：“陆贤弟，不用着急，药马上就到。”但心里明白，陆夫元已无救了。

陆夫元说：“道长，你快离开”，话犹未完，大呕不止，腹泻不停，已无力再喊，以手示意，要申道长离开。

申道长说：“只怪我，只顾治别人，观内人未吃药预防。”立即撮来石灰，将吐、泻污秽之物盖上。

奇儿端来药并打来热水，陆夫元有气无力地说：“你们出去，我自己来。”陆夫元接过药一喝，哪能下咽，上面往下，里面向上，反从口里、鼻里冲出，呛得陆夫元即刻倒地，几乎气绝。奇儿大哭，上前去扶，陆夫元摇手，将奇儿挡住，不准近前。申泰芝拉住奇儿说：“不用着急，让他安静一会。”

不出一刻，陆夫元气绝身亡。奇儿要扑上去，被众人拉住。

申泰芝说：“各位道友，速去厨房喝药，把奇儿拉去，将此门关了，不许接触。今天不去采药，都调石灰水，将墙壁柱子刷白，观内观外全用石灰撒盖，所来香客，就诊者，一律劝回。”

道士按道长吩咐，忙了一天。下午申时，令道士在观后堆上柴火。申泰芝与杨锦文，用布捂了口鼻，包了双手，又用一块大布将陆夫元卷了，抬上柴堆，进行火化，奇儿哭得死去活来，众道士撞钟击鼓、念经，为陆夫元超度。

进而担来谷糠，铺满陆夫元房间地面，然后点燃，熏了三天三夜，将陆夫元被褥衣物全部焚毁。

陆夫元得病之急，死亡之快，令全观道士胆寒，人人有自危感，不知何时轮到自己，万念皆休，谁还会去采药？都跪到三圣面前，虔心忏悔，祈求保佑，忧心忡忡，度日如年。

申泰芝想，此时此刻，个个自危，人心涣散，不想念经，更不会去采药，时刻担心瘟疫临头，只得安慰他们。于是说：“各位道友，请不必担心，此瘟疫是病，可以传人亦可预防。只要我等不接触，不对口呼吸，一般不会感染，故而我不让你们接触。陆夫元是因帮岳父母装殓，接触肌肤，未做防护，故而被染。陆夫元是先天感染，第二天得病，现巳三天，我和舅父无事，大家更无事了，只要天天喝药，即可预防，请各位大放宽心。”

奇儿哭不成声，眼泪流尽，若痴若呆，不吃不喝。柳儿恐其想不开，做出傻事来，就日夜陪着。奇儿怎不伤心呢？她未逾而立，受尽苦难，历尽磨折，几死几生，得陆夫元相救，得贺继善接出牢笼，好不容易苦尽甜来，与陆夫元恩爱相依，又岂知抛她而去，以后如何生存？人生最痛之事，莫过于中年丧偶，老年丧子，她更伤心的是有子不能见，盼儿现有十岁，不知母亲历难，父亲遽亡，无子送终，无子披麻戴孝，日后无人扫挂，儿子不知父母是谁，不知自己姓陆，何时能让他知晓，来为父亲扫墓，喊自己一声娘，奇儿越想越悲！

第四天，申泰芝不忘众求，个人上山采药，愿去者即去，不去者不喊。有人随去，亦有人不去。下午，出于情面，全部登山。与往常一样，奋力采挖，切洗配药，教人自救，传授预防，忙得不亦乐乎。陆夫元遽死之惊，余悸难尽，加上采药劳累，无不筋疲力尽，人人日瘦。尽管奋力采挖，总是供不应求。

申泰芝心急如焚，拼命采挖，过度劳累，加上日夜奔波，饮食不周，已骨瘦如柴，一步趔趄，头昏目眩，栽到佘湖山上，一蹶不起。

南海慈航真人，见东北刮来一股黑风，屈指一算，此方有灾，善财童子有难，于是火速赶来，果见倒在山上，脸色惨白，瘦骨嶙峋，气息已绝，身已僵冷。慈航真人一摸，胸有微暖。急将甘露滴入其口。俄顷，申泰芝慢慢睁开眼睛，见慈航真人立在身旁，慌忙跪起，拜道：“慈航真人，不是贫道偷懒，实在是力不从心，惭愧！”

慈航真人说：“我若不来，你自身难保，还心系采药救人，真乃大善大德也！”

申泰芝说：“慈航真人过奖了，愧煞贫道也！”

慈航真人见申泰芝面黄肌瘦，甚是心疼，于是问道：“观你脸色，何以如此憔悴？”

申泰芝说：“近来发一怪病，患者上呕下泻，治疗不及，两天即死。已上百人丧生，贫道怎不心焦？慈航大仙，如何是好？”

慈航真人说：“原来如此！”见身旁有个石凼，大如脸盆，即滴入甘露，立刻盆满。对申泰芝说：“此水可医百病，患者喝上一口，病即可除，望好自为之。”言罢升空而去。

申泰芝喜出望外，跪拜道：“多谢真人！”立即下山喊人取水，申泰芝制一小勺，来者每人发给一勺。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有人怀疑，不以为然，有人相信申泰芝，他有半仙之道，不妨一试。来了几个，申泰芝说：“此乃慈航真人所赐仙泉，可医百病，不能浪费，每人喝上一口，百病可除。”

来人见水清见底，并无特色，闻亦无异味，抿一口，其味甘冽，慢慢咽下，顿感神清气爽，精神倍增。说：“果然好水。”急下山去。

几个人拿回水，急让病人一试，只喝一口，即刻病除。消息一传，人们蜂拥而至，佘湖山遍岭是人，唯恐水已舀尽，争先恐后，挤得水泄不通，树木柴草尽受其害。申泰芝令所有道士将水围住，排队接水，每人一勺。

道士对众人说：“施主不急，此乃慈航真人所赐仙泉，取之不竭，来者均有，不要拥挤，不要践踏柴草，排队接水。”

此消息一传，如风驰电掣，几百里以外，人们蜂拥而至，道士们日夜发水，露宿风餐，任劳任怨。虽停止采药，但更为辛苦。能消除瘟疫，虽苦犹荣，无一叫苦者。

两月之后，瘟疫清除，取水之人日少，道士们稍得休息。心想，多谢慈航真人，有此神泉，不用采药炼丹了，一心诵经，修真成圣。

此事一传，佘湖山、莲荷山名气更大，申泰芝名气越传越远，莲荷山香火越来越旺，慕名来见申泰芝者，拜师学道者，亦越来越多。远处人不知就里，想跟申泰芝学法、学医，不知学道之苦，学医之难。近处知道，申泰芝只传医术，不传法术，要学法术，必上南岳、昆仑，谈何容易！还有一事，当地人不解，申泰芝时刻有仙人保护，有慈航真人相助。点化蒸水，使豆腐出众，莳菇萝卜出名，帮他制服乌龟精，赐仙泉，帮他消除瘟疫。申泰芝难道是仙人下凡？天降斯人，凡间之福，佘田桥之福也！

申泰芝每日应接不暇，求师学道者、学医者，接踵而来。申泰芝明白，此等慕名来者，想学法学医，无非为名利所趋。其不懂道为何物，心未入道，怎能收留？有魏彪教训，岂敢贸然收徒？固而一一婉拒，或提出入道苛刻条件，让其闻则却步。求道者高兴而来，扫兴而回。从中可以看出，一心向道者，能有几人？
    此事一传，百姓全知，州、郡亦无所不晓。邵阳郡太守贺继善，急将此事记入邵阳郡志，而且具摺启奏玄宗皇帝。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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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何俊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