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黑,烛影摇曳中的螺钿漆器,既美又珍贵!
香港佳士得曾有一件元代黑漆嵌螺钿广寒宫群仙宴乐图八方盖盒以2082万元成交,迄今为止仍是螺钿漆器的市场最高价。此盖盒的买家为英国大牌古董店利特尔顿&轩尼诗亚洲艺术画廊 (Littleton & Hennessy Asian Art)。然而,在近几年来全力进入螺钿漆器收藏领域的文物鉴定专家李彦君看来,就稀有性而言,这件盖盒不过尔尔,天价成交不仅不能说明螺钿市场的热度,反而映衬出当前内陆藏界对于螺钿漆器认知接近空白的现实。螺钿漆器,曾经的皇室珍品,如今却好像被视若无睹地边缘化了。
▌迷失在灯火通明之间
▌北京后英房元大都遗址出土元代广寒宫 黑漆螺钿盘残片
1970年,北京后英房元大都遗址出土了一片元代“广寒宫”黑漆螺钿盘残片,元代的螺钿漆器,出土发现相对较少,而这不大的一件残片上面,保留有残缺不全的一块图案,其细腻的工艺和七彩缤纷的色彩清晰可见。
残片上面所有的图案都是用0.5毫米薄的螺钿小碎条拼接而成,工艺跟之前的 厚螺钿装饰区别明显。这件元代残片非常重要,它导致学术界后来对一些螺钿艺术品的重新断代——过去认为,薄螺钿镶嵌始于明代,残片证明元代不仅有此技艺,而且技法已相当成熟。残片后来被列入《中国文物定级图典:一级品(上册)》,具有极其重要的历史价值。元大都遗址发现的“国之重器”与2009年佳士得所拍八方盖盒,都是描绘广寒宮场景,且宮殿建筑的外貌和风格甚为相似,可做类比。
盖盒出自传奇古玩父子——李汝宽、李经泽的顶级旧藏,这也被视为高价诞生的原因之一。流传有序不能改变文物的特性,但增加了可信的因素。
“天价”盖盒 的另一特殊之处,是此盒盖面 左侧刻有“刘绍绪作”名款。工匠能够在自己的作品上署名,这种做法似乎在14世纪初还能见到。
及至明代,手工业管理非常严格,在森严的等级划分中,手艺人身份卑微,作器均不得留名。传说,明末著名的琢玉巨匠陆子冈,就是因为将名字隐蔽地刻在为皇帝制作一件玉雕上而被杀。
李彦君推测:“刘绍绪虽并未见于文献记载,但香盒、香几在螺钿漆器中都是高级的东西,此盒拼贴施彩工艺层次分明,布局繁而不乱,人物脸部、服饰镶嵌细致,栩栩如生,非常人所能及,可见其本人应是当时的高级螺钿漆艺匠师。艺匠对自己高超手艺的自豪,以及社会对他们劳动硕果的尊重,都包含在这小小的落款中。”
有趣的是,他还收藏到一件清代诚苂款的匠心之作。这是一件黑漆嵌螺钿婴戏图诗文香案桌,镶嵌繁琐而细腻,以山水、庭院故事及诗文为主,钿片镌刻精细,并有细铜丝镶嵌,为香案桌中罕见之物。起初,李彦君并没有注意到器物有款,只是感觉做得特别好。他用手机把器物拍了照,然后放大仔细观赏,忽然发现了这个秘密。“他用螺钿片拼出椭圆形的边框,将篆书的字和图案模糊在一起隐藏起来。”
▌2012年苏富比拍清康熙黑漆嵌螺钿“鹿鹤庆寿”彩蝶花果纹香几
清代家具、漆器为宫廷贵族定制,多不允留名,想是诚苂师傅很得意自己的这件作品,于是冒大不韪,将自己的名字偷偷留在器物上。根据近几年螺钿漆器在日 本的成交价格,李彦君认为,这件拍出2000多万元的盖盒市场价一般不会超过50万元人民币。虽然拍卖成交价看起来贵了不少,但螺钿漆器的市场目前没有泡沫,“在当时,这样一件精品需要不止一名顶级工匠,花费至少一年的时间才能制作完成”。
▌佳士得拍清康熙黑漆螺钿香几款识
除了上述盖盒,2011年佳士 得和2012年苏富比还分别各自高价成交一件康熙黑漆镶螺钿香几,巧合的是都拍出了1410万 港元。这两件器物,除了工艺卓绝、巧夺天工外,还有另一个共性是——均写有“大清康熙癸丑年制”。
中国家具中,极少署有明确年款。黑漆螺钿器中带康熙款的不多,但属于这一时期的器物还是很多的。与官窑瓷器不同,款名在螺钿漆器领域并不能意味着更高的价值。
在国内拍卖市场,螺钿漆器这些年渐渐多了起来,如北京保利、中国嘉德等,几乎每场都有那么几件,盘碗、香几、桌盒……均价也在十几万元。螺钿漆器的境遇,有人认为 是目前社会推崇宋文化简约、纯真审美的风气所致,与这种审美相比,螺钿漆器大多繁缛富丽,有点背道而驰的味道。
【藏品名称】清 咸丰“退思堂制”剔红富贵牡丹问圆盘
【藏品年代】清代
【藏品类别】漆器
【藏品规格】直径:19.6厘米
【藏品原属】贵族专用
【藏品介绍】此器造型别致,圆形,内外圆弧,几何线条搭配完美;内髹红漆,雕刻富贵牡丹花,纹饰疏朗清新,空间变化有序,层次分明,立体感强烈,视角冲击感强烈;底部髹黄漆,阴刻“退思堂制”款,年代老化,已有自然剥落,但是任然能看清楚。整体精工细作,雕饰成熟,倍显雍容华贵,造型饱满庄重,工艺精湛绝伦,器物老化明显,年代感十足,收藏观赏价值极高!品相如上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