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茶一味”中的一味是什么味?

香与茶,涵盖了中国人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它们既是生存的必备之物,是生活品味的不可或缺,同时也是让人体悟生命之奥的道的密意。


元佚名《斗茶图》镜片

茶是国饮,自陆羽著《茶经》始,茶开始被征于文献,且以“经”为名,可见茶事的高迈清雅。此后千年,历宋元明清乃至今日,茶香弥漫于中国的道观禅堂与庙堂之高,也进入了寻常百姓家。


宋建阳窑酱釉茶盏一对

古人饮茶经常焚香。所谓“香茶一味”,饮茶要饮得有品有趣,就不能少了那一缕清香。茶味与香味,一个入口,一个如鼻,接着又都进入内在性灵,是中国独特的“道统”文化的凤之两翼。

少了香与茶的演绎,则中国的文化,就不免形同说教,味同嚼蜡矣。


明陈洪绶《煮茶图》立轴 纸本

明人文震亨著《长物志》,筑室卢、选家具、赏花木、说禽鱼、评书品画、论琴选石,一派雅人深致。这其中,对于茶事与香事,又有别具一格的论述:“香、茗之用,其利最溥。物外高隐,坐语道徳,可以清心悦神。初阳薄暝,兴味萧骚,可以畅怀舒啸。晴窓搨帖,挥麈闲吟,篝灯夜读,可以远辟睡魔。青衣红袖,密语谈私,可以助情热意。坐雨闭窗,饭余散歩,可以遣寂除烦。醉筵醒客,夜语蓬窗,长啸空楼,冰弦戞指,可以佐欢觧渇。品之最优者,以沉香岕茶为首,第焚煮有法,必贞夫韵士,乃能究心耳。”


明建窑兔毫纹茶盏

文震亨的意思,香跟茶的作用一样,都在于可使人心情通畅,从这个层面说,诚然“香茶一味”。因为香与茶,都是灵性植物,是大自然的厚泽,似乎冥冥之中的天意安排,将之赏赐于人类,用以解乏、用以怡情、用以破睡、用以抒怀、用以佐欢、用以伴读、用以洗尘垢,也用以通仙灵。

香与茶,涵盖了中国人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它们既是生存的必备之物,是生活品味的不可或缺,同时也是让人体悟生命之奥的道的密意。


文徵明《煮茶图》立轴 纸

中国文化最重视人心,所有的圣贤经典,都是一个目的:使人心能够正、能够明。为此,而又有琴、棋、书、画、诗、酒、香、茶等文化元素的千年演绎。

也因此,香茶一味的背后,还有一个“禅”,香、茶、禅,都是一味。香茶一味的这“一味”,是禅味——在香与茶的氛围中,体味禅的惺惺寂寂,体味自心的不昧灵明。

这其中,也便有中国人的山水,和那岸边松下的瑟瑟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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