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仕人:(臭老九的狗屁文章之三十八)空闲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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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闲时候
吴仕人
平时里工作很忙,忙得像一根鞭子老是抽打着高速旋转的驼骡,做事吃饭睡觉时时被催赶着,没时间想事没精力想事。而一旦遇上开无用的会坐沉闷的车排老长的队,闲下来没事做的时候,我便觉得无所适从。没有事做,这时光过得如蜗牛爬墙,难捱。于是脑海里自然而然蹦出了身边的事相关的事要紧的事。
儿子读大学了,仍然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孩,毫无成年人的迹象。玩电游是他的最爱却是我的心病。为了惩治恶习,我逼他到电游室跪过,带他到邵阳看过心理医生,罚他到黑田铺衣服加工厂打过工,要他到餐馆里端过盘子。办法用尽,收效甚微。读高中寄宿在校,为了过瘾,他深夜爬墙,结果摔断了手臂,吊了几天绷带。上了大学依然执迷不悟,我行我素,弄得我老想这个事。没办法,他的幸福就是我们父母的幸福,一根藤上的瓜,要甜都甜,要苦都苦。没事的时候我就发短信,询问他在干什么,想什么。苦口婆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空闲时候我就想报纸。进报社虽然十五年了,论理也该早早成熟了,无论写稿编稿排版做起来不算难事,不是专家也算半个里手,但新闻无小事,我丝毫不敢轻慢,不敢随心所欲,不敢敷衍了事。猴子与人站在一起别人认为它是人,猴子一旦爬上树大家就能发现它屁股有问题:猴子疤屁股。我之所以没事就想报纸,我怕报纸出问题,政治问题、社会问题,哪一样问题我都担当不起。几年前,我当编辑时刊出了通讯员写来的学校里面建寺堂的新闻。文章刊出后,这个村第一次来了五个人,“强烈要求”予以澄清事实,“给个说法”。第二次来了十三个人,声称还不登报声明将召集全村的人来踏平这块狗地。我不能怠慢他们,冒着被人绑架的危险来到这个村,详细了解事情经过,最后以个人名义向他们道歉。
我诚惶诚恐如履薄冰对报纸尽职尽责,因为我是报社负责人,负责人就要负责全部事项,通讯员来稿有差错我要负责,记者写错了我要负责,编辑排错了我要负责,打字员打错了我要负责,一句话,他们的错就是我个人的错。这么多错随时都可能会发生而要我一个顶着,我不谨慎不行。为了不被召约批评,不被会上通报,不被电话指责,不被内行讥笑,没事的时候必须想它。
文章千年事,佳篇传盛世。人生几十年光景,不为名利所累者恐怕普天之下没有几人。有句话说得好,大狗大声叫,小狗小声叫,各有一叫。我不敢与大作家比高低,他们的名声如雷贯耳,但确实想在文章方面点小名。然而出小名又不是那么容易的,我现在即不是省作协会员也不是市作协会员,恐怕连村级的都够不上。平时里吊儿郎当不思写作想出小名,没门。人家唐朝那个杜大诗人“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甚至“吟安一个字,捏断数茎须”,我等凡夫俗子功力有限水平不够就只有静坐常思文章事,写点狗屁文章,聊以自慰吧。
当然有空的时候也偶尔想想其它的事,但绝不去想弄官的事。我一无靠山二无本事三无形象四无机遇,要在人材济济的官场里谋得一席之地实在太难。科学家可以失败一百次,只要成功一次他就是伟大的科学家,官员可以成功一百次,但不可失败一次,失败了就只有下课的份。有人说官场如灯笼,做官的人如飞蛾,说得这么险恶和恐怖我还是自我保佑为好。少去想它,想也白想。
也不去想捞钱的事。钱确实是个好东西,对穷人来说对富人来说对打工者来说对工薪阶层来说对活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来说它的好处都一言难尽。想捞多的钱就要花费多的心思,心思用多了,快乐就少了。人向社会伸身的时候烦恼也就来临了。人生几十年何必老是让烦恼缠着自己,够吃够用,旱涝保收,快乐享受每一天,多好。
也不去想风流的事。风流确实能让人心身愉悦,但风流的代价也是可观的。要有显赫的地位要有热乎乎的的银子要有不能患艾滋病的体魄要有不怕家庭破碎的勇气要有不怕党纪政纪处分的胆量要有做人的起码的尊严。具备这些条件了,放心去快活。这些条件太苛刻,想风流还轮不着我。据说市里的一名干部养了三个情人,包养之初他自以为能耐超群,沾沾自喜。时间久了,那份激情那份新奇那份荣光统统丧失殆尽,情人们空耗着他的财钱的同时也大大损耗着他的精力。有一天省里派来工作组来查处他的经济问题,他不禁喜从中来,对工作组的人说:这下好了,终于解脱了。一个人风流到了宁肯蹲大牢的地步,这样的风流不如不沾,麻烦。